《拿下这个红A[综]》艾米亚

20、Chapter.20 绝望

　　感受到衣领被一下子揪紧，龙远远地将她甩了出去，手肘和腰腹磕上了残垣边侧凸起的尖角，令痛感如滴滴作响的警报一般，刺激得她头皮发麻。

　　——还不可以停下，不可以。

　　藤丸立香立刻从地上滚身爬起，持续向宫殿深处奔跑而去。那个地方建筑物多，深宫中更是没住着什么活人，越向里就越是荒僻。她想着这样的话，说不定或多或少也能……稍微抑制下巨龙破坏城镇的行径了吧。

　　这一路过来，焦黑残缺的尸体、垂死求生的平民……她已经看得足够多了。

　　够了，足够了。决不能再、决不能再出现新的的受害者了！

　　嗯？等等——

　　“莫里亚蒂，你这家伙！为什么攻击的是Saber！你应该先拦住这只龙吧？！”

　　一边东躲西藏，一边还要观察身后的情况，立香怎么也没想到，她一个回头看去……竟看到了莫里亚蒂抬起了棺材，开始用魔弹持续不断攻击阿尔托莉雅的场景。

　　“虽然我心情不错，可以对你多点好意。好吧，说不定可以施以援手保住你的小命……但别忘了，我可是恶徒。”衣着优雅光鲜的老绅士正追逐在巨龙和骑士王身后，不紧不慢地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卡米洛圣城的统治者啊，不列颠的骑士王——交出你手上的王键怎么样，我可以考虑稍微、就那么稍微手下留情一点儿。”

　　“……莫里亚蒂！”

　　咬紧牙关，立香此刻内心怒火中烧，但隐隐的……她却认为眼前这位几乎被疯狂掌控的教授，有些不对劲。

　　像是被不知名的东西掩盖住了睿智的双眼，冷静之下，是疯狂的变奏曲。看似在优雅之举下胜券在握，但……行动却相当粗暴紊乱。

　　有什么东西在催促着他，使他打破了自己居于幕后，理所应当成为犯罪帝王，最后才会在人面前狡猾揭示真相的准则——直接出现在战场上，直接对欲望穷追不舍。

　　简直就如操盘棋手，堕落到了棋盘之上做出的慌乱选择。

　　“对我的精彩人生而言——人生仅有过一刻绝望，那就在跌入莱辛巴赫瀑布的一瞬，我品尝到了这种滋味。”似乎是对少女内心产生了怀疑的情况了如指掌，莫里亚蒂自顾自地解释起来。

　　反正在他眼中，不论自身是个什么状况，推理和判断出他人想法这件事，实在是太过轻松容易了，绝大部分时间连脑子都不用转。

　　“我输了，我输给了夏洛克·福尔摩斯，我输给了我痛恨也最旗鼓相当的对手——啊，之后跌落山崖导致的死亡并没有什么，我不在乎。然而！那一刻的失败……让我的灵魂都在为之颤抖！”

　　“……………”

　　“我绝不允许！因为比死亡还更令人绝望的……是失败啊！就算被恶心堕落的绝望感所蛊惑，我也要夺取王键，再把那个家伙打败！我要——亲手为他准备新的莱辛巴赫。”

　　“……可是你已经打败过他了。”藤丸立香因剧烈运动而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努力的一字一顿把话说清。“你只是没了这段记忆，你早就击败过他了，莫里亚蒂。所以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和绝望心境，根本就毫无意义！”

　　“啊真是——完全、完完全全难以让人想象得到的虚假光景呢。”莫里亚蒂突然停下了所有攻击，他站在原地默然伫立。“唔……然而可怕的是，我从你的眼神、动作、肢体、语言中都没能读出像样的欺诈数据，说明你并未骗我……不可思议。”

　　“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你现在败给了内心的绝望，就比败给福尔摩斯要舒服了是么？”

　　立香叹了叹气，不再多言，也没有回头。反正毫无意义啊——这个人肯定只是停下来填充子弹什么的，绝不会有突发性的「良心发现」或「被嘴炮攻略」等选项出现的。

　　另一边，失去了莫里亚蒂对她的穷追不舍，终于能再次专心对付起巨龙伏提庚的骑士王皱起了眉。

　　她甚至已经放弃了维固住风王结界的魔力，大部分转化为放出式魔力来强化攻击，黄金圣剑Excalibur在夜色中熠熠生辉——可这绝不是什么好的信号。

　　内心已有了最坏的打算。

　　“master，请切断对我的魔力供应，然后往宫殿外面跑吧，尽可能出城。这边我感知到了更深的地方，应该也有个不太好的东西……说不定又有从者被迫陷入了疯狂。”

　　王重新抬高剑刃，重击在龙爪上，随后发出了一声可怕的震响，魔力的碰撞击得她后退出数十米……但丝毫没有喘息的余地，一个栖身她又追上了巨龙身影。

　　“还有之前跟着你的那位不知名的英灵呢？我想如果有他在，就绝对不会让你独身在此受难，难道说发生了什么意外？”

　　“我没事的，只是当我从这个地方醒来的时候，就好像和他失散了。”

　　少女心情沉重地闭上眼睛，可下一秒她又勒令自己得好好鼓起勇气，才又恢复了拼命三郎似的状态，就好像刚刚一闪而过的失落情绪只不过是幻影。

　　“我绝不会为了逃命就离开这里的，并肩作战到最后吧，Saber。”

　　不论她是谁——是来自迦勒底曾拯救人理的master，又或者只是普普通通的女子高中生，这些都无关紧要。

　　与记忆无关，构成一个人记忆要素的不过是精神上的冰山一角。她相信只要自己此刻灵魂健在，就决不会退缩。

　　眼口鼻耳感知到了苦难，有人在眼前倒下，那就去想办法！那就去克服吧！

　　阿尔托莉雅微微睁大了眼，像是回忆起了久别的故人，或者说一个傻瓜——真是相似的家伙呢，就连发色和眼神都如此相似。

　　“那么，我们命运同在。”王找到了共命的同伴，她又拾回了一分能量，内心的阴霾也挥去不少。

　　枯竭的魔力被清泉注入一丝甘甜，骑士疲惫的动作重新变得迅捷，她拉开步子准备下一轮进攻。

　　至于远远停留在后方的莫里亚蒂，他果然只是在重新装填弹药罢了，怎么看都是一点收手的打算都没有。

　　他像是置身于歌剧院中，同生前一模一样，身着西装双腿交叠坐在最上等的座位之上，躲在幕帘背后，静静欣赏这一场“少女斗恶龙”的精彩演出。

　　露出破绽的那一刻，也就是子弹打入女主角心脏的时候。那时，他会抢走属于演员的荣光，让剧目真正的最高潮，终止在从台下伸出的那柄黑漆漆的手|枪。

　　伴随着枪管口一缕硝烟，火花溅萃，罪犯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莫里亚蒂闷声笑起，他轻轻扣了扣自己随身携带的白色棺材，心知自己手上终于拿捏住了一块自己生前没能拥有的绝地王牌。

　　然而，对于依附于他的幻灵能力「魔弹射手」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又是如何把子弹弄进棺材里的——对此，他并没有太大兴趣。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小细节而已，这类既定好故事剧情的东西，往往都是没什么揣测价值的。

　　「魔弹射手」

　　来自德国的著名剧作，一个老生常谈的堕落故事。为了娶到心爱的姑娘，射手与魔鬼进行了交易，换取到了百发百中的六发魔弹。嗯，没错，相当老套的故事吧——最后的最后，魔鬼会收取第七发子弹为代价，将其射向射手最重要人物的胸膛。

　　射手最重要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对于“犯罪界的拿破仑”而言，这种人永远、绝对不会有半点存在的可能好嘛，笑的他都快捧腹了——perfect！又一个耽误时间的完美推理！大概是猩猩都知道的程度！

　　由此说来，这个能力于他，就是个无限能量供应的永动机嘛！毕竟魔鬼可不会去穿透一个不存在之人的胸膛，魔鬼爱射哪就射哪吧，他只追求这玩意带有必中效果的子弹能力。

　　子弹装填完毕，运筹帷幄的犯罪绅士站起身，他镜片背后的冰冷双眼，锁定了还在拼死战斗的骑士王。

　　和自己内心绝望所诞生出来的怪物搏命相斗，真是辛苦你了，看在你那么疲惫的份上，他就算是帮个小忙……彻底解脱吧，高洁骄傲的王啊。

　　砰——！子弹被射出声响。

　　诶？

　　藤丸立香眨了眨眼，她原本正像鼹鼠一样钻来钻去、东躲西藏，时不时露个头稳稳拉住巨龙的仇恨值。

　　只不过，正当她以为稍稍有了点希望，说不定真的可以和Saber配合着击败伏提庚的时候，胸口处就被一块冷冰冰的物体突兀性地插入，开始与她跳动的心脏一同起伏搏动着……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太紧张了，心悸过度产生了奇怪的幻觉。直到一抬头，她看到了迅速朝她奔赴而来的莫里亚蒂露出了一张惊愕的面孔——

　　那是所有的算计和恶意都被敲碎的真实之象。他露出的表情，比那时被福尔摩斯打败后，跌进莱辛巴赫瀑布时……还更加不敢置信与复杂。

　　等等，等等……这冷冰冰的东西，该不会是魔鬼射出的子弹吧？！

　　原来在新宿特异点与莫里亚蒂结下的羁绊，也会在这个鬼地方生效的么！

　　啊受不了了！什么狗屁不通的异世界、什么错乱复杂的鬼记忆！哦对了，还有那个入侵到她手机上的绝望病毒体！

　　真过分，她明明什么都还没弄清呢。
　　真过分，那个只会嘲讽她的笨蛋弓兵……也不知道被传送到哪里去了。

　　真的好想……再见一面啊，如果是微笑着的话，那就更好了。

　　无能的自己，悄无声息地死去。她有做到了什么了么？拯救了什么了么？没有，没有吧。

　　理性消逝程度的融化感，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绝望了吧。

　　“喂！清醒点，集中注意力！”

　　脸颊被来回拍打，她努力凝聚起涣散的精神，
　　最后拼尽全力想看看这个动作粗暴的家伙是谁，明明她都累得要睡过去了竟然还敢打扰她。

　　恶心恶心恶心，怎么那么吵啊？就不能让她一个人独自堕入甜美的绝望深渊么？

　　如同回归母体般的温热赤潮，温柔拥覆的暖意之下，她的眼皮被人强硬地撑开，不得不聚焦在一片赤红之上。

　　“master，你还想不想吃草饼了？”

　　………想啊！！

---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写的第十九章被修改和拆分开了，丰满了不少东西，因为怕小天使们可能看不明白...十分抱歉嘤嘤。
前面的那一章进行了不少增改，后半部分也添了不少东西挪进这一章了。
如果是昨天就看了更新的小天使，可以先去把十九章（也就是上一章）重看一下再进入这一章，要不会有剧情遗漏。
实在是很抱歉，因为之前我生病的原因写的迷迷糊糊的，自己看了也不满意，才做出这番改动。
今晚还会有一章新的，不过我还没写好，如果时间太晚的话，我会明早放出来的，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