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这个红A[综]》艾米亚

2、Chapter.2 异界

　　“你…你有什么打算么？”

　　“……先找个适合你休息的地方。难道都这个年纪了，还不知道多穿点衣服么？你的御主礼装呢？”英灵的语气不善，他皱着眉，明显是对御主在这种时候竟还会不注意身体而表示责怪。“迦勒底那边的联系也接收不到，常理下有概念支援的存在，你也不会那么容易生病。”

　　“……………”

　　她怎么会知道啊！她也想穿着皮袄再穿过来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啊！

　　“不说话是有什么不满么？”

　　“……没有。”

　　“哼。”

　　Archer没再追问下去，应该是考虑到她身体不适，不让她再多开口了。

　　藤丸立香尽可能把脑袋缩进兜帽，红衣英灵算是体贴地挪出一只手穿过她的颈后，再用掌心帮她盖住领口，避免风肆无忌惮地吹进来。

　　带着绝境过后的安稳，奔跑在漆黑夜色中的赤红身影速度极快，他每一次干净利落的弹跃都是常人难以想象的高度。

　　异常。这样的情景堪称异常，但立香却不怎么害怕，她正发着烧，脑袋晕晕乎乎地乱成一锅粥，但安全感却一直存在。

　　这比自己一个人深夜蜷缩在狭小的被窝，数着秒针转动，听着楼下车行经过——如此习以为常的日常生活，还要有安全感。

　　毕竟她不是孤身一人。

　　至于另一个方面，立香也算是了解过这名英灵，通过游戏、隔着屏幕她知道了他的真名，甚至了解到了他特殊的故事与来历。

　　与抑制力签下毒辣条约，永永远远地成为守护者的悲剧灵魂——Emiya。

　　英灵卫宫。

　　不论这个人本身的气质如何，外表再怎么冷酷无情，但其特质总不会是对着master捅刀子的类型，立香此刻无比庆幸她还记得这一点。

　　……毕竟是咸鱼等级的跟风玩家，她对设定和面板之类的记忆还真没什么信心啊。

　　嗓子温痒，立香抑制不住咳了几声，喉咙涌上腥味，就像她曾经重感冒时的症状。一般而言吃几粒抗生素药片就能好的事……但真不知道这个地方会不会有。

　　“站住。”

　　突如其来的女声，刚硬而坚决，立香还是第一次亲耳听到拥有如此声线的女性真真切切在说话。

　　很特别，带着常人难以忽略的强大气质。

　　只不过……卫宫完全没打算听她的就是了。

　　他的脚程加快，似乎像是要把敏捷这项技能装到自己面板上，抱着立香逆风而行，不仔细看还以为略过的只不过是一道赤色残影。

　　“站住！！停——！下——！”

　　突然冒出来的女性也不甘示弱，不，应该是彻底被点燃了某根不能触碰的导火索，她像飓风过境似的不顾一切刮过来，掀起了地上大片草皮。

　　莫名其妙的追击战，就此展开。

　　英灵卫宫不断衡量着两者间的距离，再回头看了一眼对方如同喷火般的执着眼神，内心简直叹了七八十口气。

　　没办法了。他总不能把master像麻袋一样绑在背上，对方要是突然袭击过来，他连手都难以腾开。

　　如果是近战的话，他倒有不小的自信，也方便试探对手，但这个女人——倒不如说这个疯狂的女人，此刻已经化身成了不叼走猎物就绝不罢休的野狼，而食物正是在他臂弯里一脸病容的master。

　　毕竟他的视力极佳，的确之前很远就察觉到了这个女人在附近，但彼此双方都不打算多管闲事，各走各的独木桥，他也没刻意避开。

　　红衣白裙。卫宫一时间没去想这个女人是谁，就算是英灵，但她也并未被召唤到藤丸立香的迦勒底，更别谈熟悉。

　　但——此时此刻，他要是再猜不出，那也真就和过去的那个“他”一样只是个头脑发热的笨蛋罢了。

　　医用白手套，染血的缠目绷带，意外之中崩坏的精神，看见病患就像看见恋人似的胶着眼神。

　　——弗罗伦斯·南丁格尔。

　　应该是被master咳嗽的声音吸引过来的吧，这下子，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甚至直接跑回迦勒底……她也会追上来。

　　说准确些，哪怕牺牲生命，也在所不辞。

　　卫宫按捺下很想吐槽自己幸运E数值的糟糕情绪，思忖片刻，向来清晰的头脑已经制定好了方案。

　　“我先放你下来，去给那位护士小姐灭下火。”卫宫的速度慢了下来，他把缠得像个粽子的立香找块大石放了下来，而那位名为南丁的女性英灵也立马逼近过来。

　　“…………我觉得我们跑就算了，还和她打，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立香身体一抖，莫名想躺在地上默默流泪。

　　是的，她好歹也是过了第五章剧情的人，怎么会不认识这位呢……刚刚还有可能因为现实和次元的差距弄错，现在打死也不可能认不出来了吧。

　　南丁，现在，一定，超级，生气。

　　“哦？你这是在小瞧我么，master？”红衣英灵一直以来都不乐意接受这样的小刺激，虽然他也清楚这并非立香本意，可他偏偏又很吃这套，还被引出了爱拌嘴的隐藏毛病。

　　“啊——那就交给你了，Archer。”立香完全不为自己的粽子形象羞耻，甚至想钻得再紧实些来自欺欺人逃避护士的杀气。

　　……给勇敢的卫宫君啪啪鼓掌。立香想了想南丁曾对剧情里的主人公说过的话语，好不容易从回忆中翻出了这么一句——

　　「敌人？哦，那也是救护对象。先打残了，再救治，不论如何一定要拯救世间所有病患！」

　　……她还年轻，真不想缺胳膊缺腿啊。

　　＊

　　十小时后，交战区医疗救助站。

　　“Archer……你的脸？”

　　“……待会就好，我会用魔力修复的。”

　　“哦。”藤丸立香弯了弯嘴角，看着英灵英俊的面庞上多了块肿包，她实在忍俊不禁。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坏心眼。”卫宫找了个宽敞的椅子坐下来，盘起一只脚，双臂后靠，一个足够帅气自然的动作映入立香眼帘。

　　红衣的英灵骨架修长，肌肉紧实，这些隔着衣服都能看出来。他的皮肤深沉，眉目英挺，气质成熟，白色的头发被向后梳理，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冷酷干练。

　　原来……在故事之外，他放松时竟然是这幅模样。既熟悉，却又陌生，有种不同于常人的稳重气息。

　　“嗯？——在注意什么？”卫宫有些奇怪，他还以为master还在对他脸上的肿块念念不忘，但又很快发现立香视线并未执着于那里。

　　“……果然是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么。”他带着一副莫名其妙的过来人口气，声音压低，明显是察觉到立香眼神里不同于往常的情绪。“很容易被吸引，又很容易放弃。”

　　立香呼吸一顿，她不喜欢英灵这样的说法，但又不可否认她刚刚确实有被这样的场景吸引。可这也不奇怪啊，她活在庸人众众的普通世界，而遇到他这样的存在，无疑是极具吸引力的。

　　她没有选择逃避刚刚的话题，立香在被子里缩起双腿，上身坐直，屈身抱住膝盖，完全是一副想给对方一个认真答复的姿态。

　　“你救了我，虽然嘴巴上不饶人，但的确对人温柔，再加上帅气勇猛，我内心喜欢也不为过啊。”

　　“…………”

　　真是出人意料。

　　说实话，英灵卫宫还是第一次遇到会这样坦率答复他的女性master。在之前的设想中，他以为对方会故作无事的反驳一下，而他只要随意附和一句话就能了事。

　　说的没错——他从“那个时候”开始，身边就开始有了不少烂桃花，但他为了那一个空洞的理想，放弃了所有，选择了忽视，但这不代表他察觉不到，他对他人的事向来都足够敏锐。

　　就算是在成为凛的从者那条模糊的时间线中，他也不敢妄言凛对他类似的情愫又有多少，是因为他根本不敢多想——更不会回头。

　　因为哪怕再怎么厌恶、再怎么逃避，他成为守护者的命运往复不断，怎么会有多余的精力去管这些“堪称幸福”的事情。

　　“好啦好啦。”

　　立香对自己脱口而出真实想法感到有些后悔，她没想到卫宫竟然沉默了那么久，这让她有些尴尬，但还是出声试图打打圆场。

　　“南丁她去哪了？”

　　好在英灵没让她继续尴尬下去。

　　“去看护其他病人了，这座救助站只有她一个护士，应该是忙得脱不开身。”

　　“……一个护士？！”

　　“没错，你也看到了，光是这个房间里就有十人，而我出去看了一下，还有二十多个这样的病房。”

　　“原二百五十一人，今天又没了一人，痊愈二十人。”冰冷的口吻从钢铁般顽强的护士口中说出，她走进立香所在的病房，半手着插腰，自言自语。“再加上新来的一男性一女性，现二百三十二人……不够……完全不行……”

　　“啊，南丁格尔女士，实在是抱歉先前我们没弄清情况就……”

　　“不行，明明加强了卫生护理，还是活不下来，医疗条件相当恶劣，这下子又进来两个人也未进行完全消毒灭菌，还需要……还需要……”

　　“总而言之很感谢你的帮助，我感觉睡了一觉之后好多了……”

　　“药物存量也不够了，看来得去再抢一点过来，不对……今天还是先再集体灭菌一次，我再出门……”

　　“看样子完全没在听呢，master。”卫宫像是看好戏似的摆了摆手，还是那幅悠闲模样坐着，他已经用魔力把自己的脸给恢复如初了。

　　“……是因为狂化的原因么？”立香有些无奈。

　　“的确，她生前可能在这方面过于偏执执念，这样的心情确实有可能造成狂化，最终成为Berserker（狂战士）。”

　　立香以前玩着游戏觉得这样的属性萌萌萌，现在倒是亲身经历可以了一下后，彻底清醒了。

　　“……看来是没办法找她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了。”

　　“master，我就当安慰自己，你是因为生病了才会一时糊涂，完全没想到这座救助站还有其他二百多个活人。”

　　“………………”

　　她还确实是忘了。在游戏里英灵多得数不过来，还都在情节上争妍斗艳的努力体现自身角色魅力，但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忘了部分英灵的名字，尤其是在早期的章节中出过场的。而现在这些和布景板一样作用的、用来衬托角色的npc，她自然而然根本不会去在意。

　　——毕竟是游戏，立香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

　　她转过头，看到周围病床躺着的npc ——不对，而是人，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感触。

　　他们有的表情麻木，有的平淡，有的喜悦，有的痛苦。在艰苦的医疗条件下，它们身上包裹着的绷带却新鲜整洁，足以看出南丁的用心。

　　立香坐在病床上，她没有衣服可换，还是披着红衣英灵的斗篷，但南丁分了条破旧的被子给她，她刚刚睡着休息的时候一直盖着。

　　她看着卫宫背朝她主动走到对面，与一位失去了半条臂膀的士兵交流，他们的声音够大，刚好能让她也听清。

　　“法兰城已经沦陷了……我们尽力保护着玛丽皇后离开，但魔林那边派出了太多的飞龙和龙骨士兵，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带走了我们的皇后……”

　　“我还听说卡美洛圣城的人打算和洛阳都那边的女帝联姻。应该是想合作击垮法老联盟和魔林吧……大人物的心思我也不懂。”

　　“卡美洛圣城和洛阳都！联姻？！”

　　立香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简直不敢想这背后代表的会是什么含义，这些超级耳熟的地名又是什么鬼。

　　“谁和谁联姻？”红色的英灵还算冷静，他立即追问出下一句。

　　“啊？你不知道么？卡美洛的亚瑟王打算把自己的儿子莫德雷德丢…呃不对，嫁过去给洛阳都的女皇帝——武则天啊。”

　　“……………………………”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卫宫毫不怀疑他的master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而不是病情加重。

　　因为他也惊得说不出来话了好么！

　　南丁一听立香惊天动地的一阵咳，还以为她的看护对象快不行了，一个健步冲了过来，其间头部一直缠绕的绷带被激动的立香给抓脱了半截。

　　于是……一只幼嫩翘脱的兔耳从绷带下滑了出来，还轻轻地抖了一抖。

　　看着南丁头上先前被绷带遮掩的可爱象征，立香觉得自己的咳嗽大概是永远都好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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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兔耳只是个开始哈哈哈哈哈哈，
毕竟官方都那么喜欢乱来（。）我怎么能落后呢（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