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已成回忆》肖尧然

91、酒后谈心

　　家还是那个家，人也还是那个人，我莫名觉得很安心。我走过去从背后直接抱住正在写卷子的徐易梵，似乎这样才能更暖和一些。
　　徐易梵就像是着毛了一样，直接站起身并掰开我的手臂，使劲把我推在了床上，并生气地喊道：“尼玛的发什么疯。”
　　我突然感觉好委屈，我拼尽全力去对一个人好，但是却换不回一个拥抱。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哇哇大哭了起来，哭的那叫一个伤心，但是我确实是有意识的，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只是我没有再像平时一样把什么情绪都隐藏在心底。
　　徐易梵完全傻掉了，根本没有想过我会是这种反应，他赶紧走过来趴在我的床上，摸着我的头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把头撞疼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我看着徐易梵的眼睛，哭得更伤心了。我如此深爱的一个人，却只能做朋友，而更悲剧的是，我连表白的权利都没有，因为只要是我说了，肯定连朋友都没的做了，说不定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后果。
　　徐易梵手足无措地帮我揉着头，而后又用另一只手捉住我的手臂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混蛋，我不是人，你打我俩巴掌了，别哭了，我真的真的不是有意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用力才使徐易梵抓我的手没有拍上他的脸，我好想抱着徐易梵扑到他的怀里大哭一场，可是我不敢，也不能。
　　“我求你别哭了，你要我怎么做才行？”徐易梵满是自责地说道。
　　我把徐易梵的手从我后脑勺抽出来，哽咽着说道：“我头又不疼，别揉了，难受死了。”
　　徐易梵只一瞬间地晃神儿，而后问道：“那你到底哭什么呀？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我肯定帮你解决。”
　　徐易梵这么说我却完全不信，一想到刚才徐易梵无情地把我推开那一瞬间，我眼泪就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我吸了吸鼻涕说道：“我都喝多了，你都不去接我，还什么都帮我解决。”
　　徐易梵脸上出现一丝懊恼，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正在做卷子，没有想太多，真的对不起。”
　　“你别压我，压的我想尿尿。”我把徐易梵的胳膊从我腹部移开，红着脸说道。不过就我现在这样子，即使害羞到最高程度估计也是看不出来的了。
　　“那我扶你去尿尿吧。”徐易梵说着就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
　　“我自己去，你不要跟过来。”我擦了擦眼泪，就晃着身子去了卫生间。
　　当我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徐易梵正坐在他的小床上背靠着墙不知道想什么。见我进了卧室，不由拍了拍床说道：“肖然，过来坐这里。”
　　我见徐易梵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由被吓到了。我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刚才我哭得稀里哗啦又惹徐易梵生气了，我赶紧边擦着那根本就抑制不住的眼泪边小心翼翼地说道：“我错了，我不该哭，我喝多了，对不起。”
　　徐易梵赶紧站起来，把我拉着坐在他的床边，一手环住我的头一手帮我擦着泪说道：“别哭了，都是我不好，你一哭我心里也可难受了，我知道我特别对不起你。”
　　徐易梵不提对不起我还好，一提我就更委屈了。我转头看着徐易梵欲言又止，拿起徐易梵递过来的纸巾狠狠醒了个鼻涕。
　　徐易梵一点儿都没有嫌弃我的意思，搭在我肩膀的手动都没有动一下，而另一只手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张纸巾，笨拙地帮我擦着眼泪说道：“都是我不好，别哭了，再哭明天眼睛肯定肿了。”
　　我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地对徐易梵说道：“我好心给你介绍对象，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骂我。”
　　“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徐易梵第一次认错态度这么良好。
　　“还有，每次我看你手机你都很生气说我侵犯你隐私，后来我都不敢看了，结果你那天还偷看我手机，而且还那么理直气壮，到现在我都感觉你不太想搭理我，有意跟我保持距离，你说是不是吧？”我抽抽噎噎地说道。
　　徐易梵沉默了良久，而后抱着我的肩膀的手臂往后一拉，使得一起靠在了床边的墙上，他往紧搂了搂我，语气轻缓而又像回忆般地说道：“对不起，肖然，我不是有意的，你对我实在太好了。我长这么大，除了父母，真的是从来没有人这么对我好过。你不仅为我洗衣做饭，而且生活中处处照顾我，处处为我着想，我完全都能感觉到。我多么希望你是个女的，这样我就可以娶你了。可是你是男的，注定我明年毕业了咱们就要分开，所以你对我的好，我怕我还不起，而且我也不可能有机会还你。所以我很矛盾，我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坦然接受你对我的好。”
　　我着急的说道：“那是我自愿的啊，我又没有要你还，我只是单纯地想对你好而已。”但这句话并没有说完，因为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做，我都不会拥有你。
　　“我知道，我知道，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更矛盾。你知道吗，其实我这个人很混蛋，还有点儿薄情，但是对于你，我实在……我觉得我即使可以负了所有人，我也做不到负了你，否则，我会愧疚一辈子，我会觉得自己都不是人了。”徐易梵轻声地说着。
　　徐易梵能这么说，我已经很满足了，起码我知道，徐易梵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而且我的付出他是知道的。但我同时也觉得悲哀，因为徐易梵这么说就像是分手的最终告别，无论我对他多么好，他最终都会离开的，只是会觉得对不起我而已。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头靠在了徐易梵的胸前。感受着徐易梵的体温，倾听着徐易梵有力的心跳，泪水在这一瞬间越发不可控制，顺着脸颊流淌到耳根，而后浸湿在徐易梵胸前的衣服上。这还是我第一次能够挨着徐易梵这么近，我想他之所以没有推开我，可能就是觉得我喝多了吧。
　　“你说明天我会记得吗？”我奋力支起身子挤出一个笑容对徐易梵说道。
　　“应该不会吧，要不我都没有勇气和你说这么多。”徐易梵温柔地看着我说道。
　　“我困了，我要去睡了。”我说完就摇摇晃晃地走回自己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