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已成回忆》肖尧然

53、饺子馆打工

　　在北京找个服务员的工作并不难。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当天下午，我就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饺子馆找到了一份后厨帮工的工作。工作时间是每天下午4点到9点，包一日三餐，一个月工资是1500。我合计了一下，感觉还是凑合可以干的。于是当场就定了下来，去后厨帮工去了。
　　第一次进饭店的厨房感觉那是相当新鲜。可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气派。不大的一件小屋里堆满了各种厨房用具，但还算干净整洁。炒菜和煮水饺是分开的。而我被分配到了煮水饺这边。一个负责和面、切丁，一个负责擀饺子皮，还有一个负责包水饺并下锅。而对于一开始啥都不懂的我来说，擀饺子皮是最简单的，所以就让我只负责擀饺子皮就可以了。
　　对于擀饺子皮，虽然我不陌生但是也绝对不熟悉，因为在家里每次父母包饺子的时候我只负责吃。因此，当我被要求擀几个饺子皮看看效果的时候，我笨拙的姿势立马被嫌弃。帮厨大姐倒是人挺好，耐心地教给我如何把饺子皮擀好。而这里擀饺子皮并不像家里那样双手擀饺子皮，而是一手拿着擀面杖，一手拿着饺子皮不停挪动着擀，据说这样擀出来的皮儿更均匀皮更薄。而我还算聪明，很快就熟能手巧了。
　　一开始我以为擀饺子皮这个工作应该很轻松，谁知道刚到饭点儿我就手忙脚乱近乎崩溃了。由于是饺子馆，所以每桌客人必点的都是饺子，而且每次都不会只点一盘。小盘25个，中盘35个，大盘45个。怪不得需要招工专门擀饺子皮呢，就算一分钟擀20个饺子皮，十分钟也才能供应上差不多俩桌。而这速度还不是我的速度，我现在一分钟撑死也只能擀够15个。才刚过半个小时，我发现拿擀面杖的右手手掌就被磨的生疼。而我却也只能默默忍着，我可不想被人笑话说细皮嫩肉的，一点儿苦也吃不得。
　　还好，饭点儿其实也就那么一俩个小时。我觉得如果再长一些，铁定超过我此时能够承受的极限工作强度。终于熬到下班，看着厨师长为我们准备的员工餐，我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杂瓶，毕竟是第一次靠自己的劳动获得的食物。我心情复杂地刚吃了一口饭，母亲就打来了电话，我小跑出餐馆，接了起来：
　　“喂，然然，今天不是考试完了？怎么没见你回家？”母亲问道。
　　“我暑假不回去了，我要打工。”我说话的声音显得很疲惫。
　　“大半夜你这是干啥去了？有气无力的。”母亲关切地问道。
　　“我刚下班啊，正准备吃饭呢。我先不说了啊，要不饭该凉了。”我不耐烦地说道。
　　“好好，那一会儿再打给你。”母亲说道。
　　我挂了电话重新返回餐桌，三下五除二就把盘子一扫而光，而后告别大家急急地往学校走。还没到家，父亲的电话就打开了：
　　“明天我和你妈去学校接你，放了假不知道回家，打什么工？家里缺你那点儿钱？”父亲上来就责问道。
　　“不行，我不想回去，我好不容易才找了份工作。”我一口回绝道。
　　“不行也得行，由不了你，明天在家里给我好好呆着，听见没有。”父亲命令式地说道。
　　我正要说话，只听母亲在电话那头说了句“你就不能跟孩子好好说”，然后就把电话抢了过去对我说道：“然然，你这是找了份儿什么工作？”
　　“在饺子馆擀饺子皮。”我答道。
　　“你说咱好好的受那罪干啥。一个月多少钱？”母亲又问道。
　　“1500。”我老实回答。
　　“那你回来妈给你1500，咱可不受那罪。”母亲心疼地说道。
　　母亲这么说，我其实还是有些动摇的，毕竟我打工本来就是为了赚钱买自行车嘛。何况在饺子馆打工确实是够累，我现在手还生疼呢。但是一想到和徐易梵打下的赌，我不得不咬牙坚决地说道：“不行，我想好了，我要靠自己打工赚钱。”
　　“跟他直接说不行就行了，说那么多废话干嘛。”父亲在那头说完，就又把电话抢了过来，“你说你在家还啥都不干呢，去给别人打什么工，明天一早我和你妈就开车去你学校接你，听见没有？”
　　“你就让我在学校打一个月工怎么了？反正在家我也没事做。”我不开心地说道。
　　“怎么没事做，回来你就去张叔的单位实习去，反正毕业了说不定就去那上班了，先熟悉熟悉也是好事。”父亲抬高声音说道。
　　“我可不想去，那种单位太无聊了，简直就是浪费生命。我可不想这么年轻就去那养老去。”我不悦的语气也带了些许撒娇的味道。
　　“那不去也行，放暑假了本来就应该在家好好呆着。”父亲严肃地说道。
　　“算了，我不跟你说了，让我妈接电话。”我看父亲这边没有门路，只得从母亲那里找突破口。
　　“让你妈接电话你也得给我回来。”父亲嘟囔着就把电话给了母亲。
　　“今天太晚了，早点儿睡吧，妈和你爸明天去了咱看情况再决定好不好？”母亲商量着说道。
　　“哎呀，别来了，我真的不想回去。”我哀怨地说道。
　　“你这孩子，你就不回来妈也能去看看你呀，你说过完年都这么长时间了，咱们家离的北京也不算远，你怎么都不知道回家看看？”母亲埋怨地说道。
　　“哎呀，好吧好吧，那不说了，我也困了，睡了。”母亲这么一说，我都没法儿接话了，只得找借口把电话给挂了。
　　次日一大早，才刚过十点，门就“咚咚咚”被敲个不停。就说自己开车比坐大巴快，但从我家到学校也有近260公里路，再加上城市的堵车时间，怎么说都要近四个小时，父母这是几点就起床了？我不情愿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把门给打了开来。母亲见了我先是好好的端详了一番，而后就是说我又瘦了，接着又开始埋怨我作息时间不规律，都这么晚了都还没起床。而手上却是也没闲着，帮我把家里里里外外给收拾了一通。父亲则一边配合着母亲帮我收拾，一边还不停地训诫我。而我眼看打工无望，也懒得多说了，老老实实跟父母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