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月》雨尘云梦

2、第 2 章

　　不知过了多久，祝希白猛然醒来，发现自己身在树下，双手绑在身后，周围一群甲兵穿戴的人或坐或躺，正在休息，自己身上倒是套上了件衣服，精力也恢复了些。这里该是自己路过的那片林地走廊，近看更是古朴，往前望去，队伍规模不小，浩浩荡荡，中间是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单单拉车马就有四匹，婢女七八个，安童七八个，还有黑衣侍卫二十来人，前后甲衣侍卫上百来人，行李辎重装了三四车，大约是某处的大官出游，把自己当做逃犯或流窜的匪徒抓了起来，这几日时乖命蹇，勉强撑下一条性命，难不成要被困囹圄？
　　看见他醒来，便有人跑向前去向车旁的侍卫汇报，
　　不多时，那人回转来，与另一人拖着祝希白到那轿前，跪下道“启禀主子，人已带到。”“嗯”车中传来低沉的一声，“阿九。”
　　“是”回话的是立在车旁一位著黑衣的男子，配一把游龙剑，一脸冷意。朝着祝希白道，“你是何人。”
　　祝希白张了张口，发现还是发不出声音，也便作罢，低着头，没有回话。那佩剑男子转向车中人请示，“主子，这人着实可疑，不如杀了。”
　　“杀杀杀，阿九脑子里除了杀，还有什么？”一个婢女打扮的女子从车中探出头来，笑盈盈的模样，倒是娇俏可人，又回头向车内笑道，“玉丸姐姐，你说是么？”
　　“哼，疯丫头”
　　“一说他坏话，你就怪我”
　　“香丸。”又是那低沉的声音，带着些不悦。
　　“好好，”那叫香丸的婢女跳下车来，弯下腰背着手瞧着祝希白，“依我看，先叫他尝尝我蚀心丸的厉害，再试试玉丸姐姐新制的香浮玉，任他有天大的秘密，也只好招了。到时挖了他的眼睛，剁了他的手，十大酷刑轮上一遍，再砍了他的头，替主子您好好出一口恶气。”说完恭敬的朝那边福了福身,”主子,您看香丸的主意如何？”
　　车中传来一声女子的低笑，“玉丸听着不错，不过…”
　　“嗯？”
　　另一位叫玉丸的女子掀开车帘，听得她开口道，“这人来历不明，但也未必就是细作，我看他被救起时身上不着寸缕，憔悴无力，倒像是逃难之人，奴婢近日听闻离这临溪府二十里之外的山中几日前有一次地动，是那里的山民也未可知。”
　　“哼。”听得见车里传来一声茶碗摔在桌上的声音。
　　那女子掩嘴轻笑一声，坐回车中去了。
　　“他还是不说话？”
　　“是”回话的是阿九，
　　“既然说不了话，要舌头何用？”说完便见车中扔出一把镶金嵌玉的匕首来。
　　“这…”
　　“听不见我的话 ”阿九拾起匕首，向祝希白走去。
　　祝希白不想变成真正的哑巴，但还没到出手的时候。
　　“等一等”车中传来一道女声，“主子还是听玉丸一言，这人或许一时受惊过度，噤了声，不若待几日讯问不迟。况且这人来历不明，到了前方官衙，也许能查出来历，若是良民，正是主子爱民如子，代天子广施良德；若是恶贼，也为地方除了一害，为主子西蜀一行树一首功。”
　　“姐姐就是心慈，却总能找出一大堆说辞。”香丸撇撇嘴道。
　　半响，那车中传来的声音略有缓和，“玉丸想的周到，只是良民也罢，命是留不得的。”
　　“是，只是缓些时日，到时候自有方法治他。”
　　“既已救起，不妨一用。不过他迟早要死，这样反更有趣些。”
　　“起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