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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今日长缨如血（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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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空穿越了。
很老土的情节。
嗯。
而且糟糕的是，她似乎穿越进了之前看的百合小说里面。
长空在宿舍的床上睡醒，睁开眼睛看到的景色却不是空洞乏味的白色天花板，也不是预想中的天堂或是地狱。
取代空洞乏味的白色天花板的，是仿佛被血染红了的天空。
残阳如血。
“初五！这还有一个人！”
初五？
长空在失去意识之前，透过被血液染迷糊的视线，看到的是一个单薄的身影走了过来，抱住了自己。
迷迷糊糊中，长空似乎看到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那双大眼睛中盈着泪水，透着发自内心的感激。
“将军，我办事不力，请求军法处置。”
军帐里，一个单薄的身影跪在地上，虽然是跪着，但她挺直了的背却透着一股倔强不屈。
像是一颗挺拔的小杨树。
“多想，多学习。”
站在跪着的初五面前的虎目含威壮汉，便是赵朝现今边疆的一把手，李家军的头头李光。
也是初五的救命恩人。
初五视为父亲一般的人。
“我。。。。”初五一想到一个一个尸体堆叠起来的尸山，便忍不住落下泪来。
那是多少个曾经幸福美满的家庭啊！“如果我能再快一点，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初五率领第五小队连夜奔袭，到达鞑子侵扰的村落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火光冲天、尸体堆叠成山的场景。
一个几百人的村落“无”人幸免。
只剩下一个小孩在层层堆叠的尸山中，好运气的逃过一劫，侥幸的活了下来。
“鞑子可不会等你。这本来就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说到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时，李光握紧了拳头。“这个村落离我们驻扎的营地有好几百里的距离。”
“可恶。为什么驻扎的更近的许家军不出兵。如果他们出兵的话，这个惨状绝对是可以避免。”
初五愤恨的说道。
到底还是年轻了些。
还需要磨练。
但因为村落那几百人的性命而流下的赤忱眼泪可骗不了人。
关于政治的嗅觉可以提点。
关于军法的布置可以学习。
但这个真正热爱着人民，真正的认为参军是荣耀的心。
太难得。
鉴于此，李光有心提点一下“初出茅庐”的小将，便开口说道：“自从陈家被满门抄斩之后，边境局势便乱了。哼，估计各个都在保存着自己的实力。他们这些王八蛋子眼里哪有什么人民。”
初五听到陈家一字抿了抿唇，脸色立刻苍白了几个色度。
所幸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李光没能发现。
“所以初五你不用太过自责。”李光慈爱的拍了拍初五的肩，“我很看好你。一手好箭法能杀几个人？一个？还是两个？杀这么点人，能够救得了几个人？一个还是两个？”
“属下明白。”
“你真明白就好。你小子，刚开始要你当个小队的小头头就像是要了你的命一样。不惜顶撞我。一个好箭法的士兵也只是一个士兵，他能救得人不多。你如果真想以后避免再出现今天这种无能为力的情况，就多想，多学习，当个好头。才是真正能够造福百姓，守护百姓。”
“属下明白。”
“别低头小声嘀咕着明白明白。”李光豪爽一笑，用力的拍了下初五的背，把她拍了一个踉跄，“大丈夫就要志在四方，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别像个肉鸡，娘们兮兮。”
“属下明白。”
好不容易听完李光的一阵说教——不要像个娘们一样扭扭捏捏，初五跑到军医所在的地方，探望那个侥幸活下来，大难不死的小孩。
“诶，初五小队长，你咋来了。受伤呢？”一边说着，军医一边作势要摸过来检查初五哪里受伤，“你终于肯给我看看你的伤了啊。”
“柳大姨，你就放过我吧。”
初五慌乱的摆着手，赶紧的退后几步，躲过了军医柳大姨作乱的双手。
“你过来军医帐，不是看病，难道是来看我？”
在一片黑不溜秋、矮瓜劣枣的士兵中，初五有着怎么晒都晒不黑的白皙皮肤，样子也生的是剑眉星目，目若朗星，虽然身材稍显单薄，但在这一显著的对比下，怎么能不让军医队伍中的大医娘，小医娘们心猿意马？
你瞧这不，已经接近30岁，却跟着军队打仗好几年也没来得及成家的柳大姨天天就盼着给初五医病。
可这李初五，也是怪。
伤没少受，可就是不给别人医。
所以以柳大姨为首的一众女医师也就没能有机会接近“男神”李初五。
好不容易逮着了李初五，当然要嘘寒问暖一番。
“我。”李初五腼腆的红了红脸，说道：“柳大姨，我是过来看我昨天送过来那个小孩恢复的怎么样的。”
“哦。”柳大姨失落的哦了一句，然后指了指最里面的那一张床，“身上没啥大伤，就是几天几夜没吃东西，身子有点虚。过几天就没事了。”
“好嘞。”李初五甜甜的奉承了句，“我就知道在柳大姨的手下，没有救不活的人，没有医不好的病。”
“少嘴甜了，去看吧。”
“好嘞。”
“你。。”
“我。。。”
可真到了这个小孩面前，刚嘴甜的李初五到是一时语塞，呐呐的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
“你是救了我的人吗？”
“。。。。。。”
“谢谢你救了我。”
小孩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她用力的用手撑起自己，看样子想要撑起来向初五道谢。
小孩大病初愈脸色苍白，却有着不符合年纪难以言喻的风度。
“诶诶诶，你躺下好好休息。”
初五赶紧制止了小孩的动作，把她“按”回床上。
不知道这个小孩是不是也是受过良好的教育？
他的父母是不是村落里唯一的教书先生？
所以才会有着这样的风度。
他是不是也是和自己一样？
被迫家破，四散流离？
不，他本可以不用这样。
如果自己再快点。
再快点。
就可以赶在鞑子来之前到达村落，布置好防御，这个孩子就不会失去他的双亲。
“如果我再快点。你的父母，可能就不必，不必失去生命。”
初五内疚的低下了头。
少年低着头，内疚的情绪布满了整个脸颊。
稚嫩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未来叱咤风云，手执一方权柄，和赵朝的长公主上演爱恨纠缠的李初五大将军样子。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情。
长空想。
熬夜看了几个通宵的小说人物真真切切的坐在自己面前，自己知道她未来会经历的痛苦，知道她未来会到达的成就。
这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事情。
长空低头缓慢的伸开手掌，又合起握紧成拳。
“是手掌受伤？”
初五紧张的问道。
“不。没有。”
自己还活着啊。
真好。
长空摇了摇头，否定了初五的问话。
“恩人，您是驻扎在附近的许家军的士兵吗？”
“不，我是驻扎在李城的李家军的。”
“原来恩人你是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谢谢。”小孩再次开口感谢，接着她有些不安的说道，“我们是被许家军抛弃了吗？”
“。。。。。”
李初五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是要按照李光大将军和自己解释的话，原原本本的和这个刚蒙受大难的小孩说吗？
为什么离村落仅仅十几里的距离，许家军也不出军。
明明才2个小队的鞑子。
就连自己也不太理解的事情。
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小孩能够理解吗？
“我想参军。可以吗？恩人。”
“啊？”
还在想应该怎么回答。
却没想到，这个小孩话题这么跳跃。
反应不及的李初五不禁啊了一声。
“我想要参军，杀鞑子报仇。不可以吗？”
“也不是不可以。”
“恩人，家父是大夫。我跟着家父学过一点皮毛的医术，家父曾称赞我很有天赋。我相信我如果加入李家军，一定能够发挥作用。”
“。。。。。”
“我明白了。”看到李初五犹豫的样子，长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恩人你犹豫也是有道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这么热情的请求加入军队，而且还是一个被鞑子全歼村落唯一存活的幸存者。是奸细的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
“。。。。。”
“我只是想当一个打下手的医疗兵。”小孩冷静的不像是刚失去了存在之所的人，他坚定的说道：“永远当个朝不保夕、永远也接触不了机密的小兵，只要能让我为驱除鞑子的事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这个，我得请示一下将军。”
少年燃烧着仇恨的火焰的眼神，让初五想起了那个鞭炮齐鸣、阖家欢乐的夜晚。
有着这样的眼神的人。
应该不会是坏人。
“就麻烦恩人你了。”
“别恩人恩人的，我叫初五，也就虚张你几岁。你就叫我初五便可以。你呢？叫什么名字？”
“长空。李长空。”
现在有些拘谨的打着招呼的两人。
大概不会相信，也不会想到，这次的会面能被写进史书。
史称，霸业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