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飞星》周哲宇

17、十七

　　“不要被现象迷惑不要轻信谣言 鸭店不是寒的错”
　　几个字大小、字体各异，仍然是从不同的地方剪下拼成的，显然也是为了不曝露笔迹。欧阳反复地看信，希望能找出什么破绽或是什么线索，但没有用。
　　不要被现象迷惑，不要轻信谣言，什么意思呢？“他”说的，是什么现象？什么谣言？鸭店……“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呢？欧阳实在有太多的问题想不明白，她决定把信拿给雪儿和楚寒看，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嘛。不过，考虑到秋知寒的声誉，她把最后一句撕去了。

　　“我觉得，这封和上一封可能不是同一个人写的。”楚寒拿着信封反复地研究着。
　　“为什么这么说？”雪儿欧阳齐问。
　　“你们看，上一封是白的，而这封是黑的，还有颗银星。上一封信的信封是想掩饰什么，而这颗银星却好象是在暗示着什么。上一封信的内容全是直接印在纸上的，这封是拼贴的，如果是同一个人，既然他只是想掩藏笔迹，没必要费这么大的劲啊。还有，上一封信是揭露性的，而这一封是忠告性的，显然目的不同。”
　　“小寒子，可以呀！都快成福尔摩斯了！”
　　“欧阳！给我点面子好不好？不过，楚寒，你有没有想过，这也可能是一个人在故弄玄虚呀。”
　　“嗯，也有这个可能，但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现在我们这些都是猜测，凭这两封信，看不出什么来。如果我猜得不错，欧阳冰以后还会收到信，而且是黑白两种。”
　　“我也有同感。哎？欧阳，这信纸好象撕过。”
　　“我撕的。”
　　“为什么？”
　　“暂时不能说，对大局没有影响就是了。以后会告诉你们的。”
　　“好吧，那咱们研究一下内容吧。”
　　“楚寒，我觉得这两句不是对我一个人说的，是对咱们大家说的。什么‘现象’、‘谣言’，好象在告诉咱们有人成心搞鬼。”
　　“我想，现在议论的最多的，就是晓东杀柳飞星这件事，信中的‘谣言’可能就指这个。”
　　“那也就是说，飞星不是晓东杀的喽？”
　　“大有可能！”
　　“我就说嘛！晓东怎么可能杀飞星呢？”
　　“欧阳冰，你又来了！总是妄下结论。”
　　“你好！你聪明！你慎重！行了吧？”
　　“哎呀！好好的怎么又吵？”
　　“雪儿你看他！老是欺负我。”
　　“欧阳你就少说两句吧，办正事要紧，咱们还是继续分析吧。”
　　“哼！”
　　“楚寒，你也别生气了，欧阳就是这个脾气，咱们不都是为了飞星吗？好啦！不要生气了嘛！”
　　“继续吧。‘现象’指的究竟是什么呢？最近出了这么多事，究竟是哪一件呢？”
　　“我看，咱们就凭这两封信也分析不出来什么了，不如等一等，看看欧阳会不会再收到信，咱们再来分析，好不好？”
　　“还是雪儿聪明！”
　　“以为都像你那么毛毛躁躁的？”
　　“姓楚的你——”
　　“哎呀！你们是怎么回事……”
　　的确，单凭两封信大家都看不出个所以然，不过，有一点楚寒猜对了，欧阳冰的确又收到信了，而且每次都是黑白两封，先白后黑。但后来，白色的信渐渐少了，最后消失了，黑色的信随着白色信而减少了，却并没有消失。
　　终于熬到学校放假了，欧阳冰约雪儿和楚寒一起去她家。雪儿和楚寒一进门便呆了：欧阳冰坐在地上，满地都是黑的、白的信封，上面还用笔标注了日期。欧阳见他们来了，赶紧招呼他们：
　　“快来帮忙啊！”
　　“欧阳，你这是……”雪儿指着地上的信问欧阳。
　　“哎呀！楚寒可真是料事如神哪！真让他说对了。喏，你们看。”
　　“我们看到了，但你在干什么？”楚寒冷冰冰地说。
　　“我每次收到信之后，就在信封上标上收信的日期，有个顺序，以后好查嘛。”
　　“那你为什么不在当时整理好？现在弄这么乱。”楚寒对欧阳冰的得意不屑一顾。
　　“要你管？楚寒你少教训我！”
　　“唉，你们俩真是八字不合。”林雪儿无奈地摇头。
　　“欧阳冰，你看过信了吗？”楚寒并不打算跟欧阳继续斗嘴。
　　“看过了。白色的信老是在说一些好象是破天荒的内幕消息，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惟恐天下不乱似的。黑色的信总是晚一些到，居然都是针对白色信内容的，好象生怕我们之间产生什么误会。”
　　“怎么白色的比黑色的少？”雪儿问。
　　“不知为什么，白色的信越来越少了，到后来就不再有了。黑色的信也越来越少，不过一直都有。”欧阳边说，边在乱翻着地上的信封。
　　楚寒蹲下去仔细翻看每一封信，发现每个黑色信封的封口处，都有一颗闪亮的银星。他看了几封白色的信，又看了几封黑色的信，把它们放在一起比较。
　　“就内容来看，白信看似是在揭露什么秘密，其实是在搬弄是非，而黑色的信总是在试图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不管怎么说，可以肯定，写黑色信的人没有恶意。他似乎在引导我们不要误入歧途，这个人一定是朋友。”楚寒看过信之后肯定地说。
　　“会是谁呢？”雪儿拿着一个信封，看着上面那颗银星，“为什么每个信封上都有一颗银星？”
　　“这个人一定是在暗示什么。”欧阳托着腮说。
　　“写白色信的人真是居心叵测，如果没有黑信的警告，不知道我们会做出什么事来。”楚寒意味深长地说。
　　“可是楚寒，我们凭什么相信黑信上的话呢？”雪儿不懂。
　　“你仔细想想，如果我们相信了白信上的话，那事情就闹大了。但黑信上的话，我们相信，可以避免很多冲突；我们不信，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可见，写黑信的人一直在帮我们，或者可以说，一直在保护我们，我们才没有轻易相信白信上的话。写白信的人分明是要咱们互相猜疑，最后弄得像一盘散沙，任由他摆布。”
　　“楚寒说的没错。如果没有这些黑信，恐怕咱们先是坚信晓东杀了飞星，然后就是楚寒认为你跟陈逸飞之间仍然纠缠不清，产生不小的误会，是吗？雪儿。”欧阳冰说。
　　雪儿叹了口气，说：“写信的人也太毒了！”
　　“我觉得，写黑信的这个人可能和飞星、晓东他们有关系。”欧阳说。
　　“会是陈逸飞吗？”雪儿问。
　　“应该不会。以他的身份，有什么事大可以当面说，没必要搞这么神秘。”楚寒回答了雪儿。
　　“那胖子呢？”雪儿正在脑子里拼命搜索着和飞星有关的人。
　　“他？一看就是个笨蛋！怎么会有这种心思？再说，晓东杀飞星就是从他嘴里传出来的。”欧阳对这一点倒是满有把握。
　　“雪儿，除了晓东，柳飞星在那边还有没有很要好的朋友？”楚寒问。
　　“不知道。飞星从来不主动和我们提起她的事，她就是这样。”
　　“难道是晓东？”
　　欧阳冰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了，一定是他！”楚寒肯定了一直以来的疑虑。
　　“可他消失了那么久。”欧阳就是头脑简单。
　　“就因为消失了那么久，可能性才最大！柳飞星出事之前，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那天晓东在把她抱走后就消失了。他可能一直在查这件事，而且，他一定知道有人陷害他，才一直不肯露面，用这种方法帮咱们，和柳飞星最亲近的，除了你们和晓东，还会有谁？”楚寒信心十足地说。
　　“这理由成立。”雪儿很赞同地点头。
　　“换句话说，晓东一定没有杀飞星，是有人嫁祸他！”欧阳终于开窍儿了。
　　“可是……可是……”雪儿有点吱唔。
　　“可是什么？”欧阳又按捺不住了。
　　雪儿看了楚寒一眼，摇摇头，说：“没什么。”
　　楚寒从雪儿的眼神里看到了顾虑，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如果是晓东的话，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的？”欧阳冰想起了“鸭店”。
　　“我们不妨假设一下。柳飞星知道很多是，或是偶然发现了什么秘密，关系重大。晓东是她身边最亲近也是她最信任的人。柳飞星有些力不从心，便叫晓东帮忙，和她一起追查这个秘密，但被一个人发现了，这人要杀柳飞星灭口，再嫁祸给晓东，好让他们‘永守秘密’。”楚寒的思维开始天马行空。
　　“你说，这个人会不会是陈逸飞？”欧阳就爱瞎猜。
　　“不会的，否则，他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晓东。”楚寒说。
　　雪儿听着欧阳和楚寒的对话，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是陈逸飞。虽然陈逸飞一直没有放弃雪儿，但他对雪儿的关怀让雪儿很是感动，兄弟们对陈逸飞的敬重雪儿也看在眼里。如果真的是陈逸飞，这对雪儿来说，无疑又是一个很大的伤害。雪儿看着满地的信封发呆，只觉得那一颗颗银星闪着一片寒光。寒光？银星？寒……星……！
　　“寒星！”雪儿突然的尖叫吓了楚寒和欧阳一跳。
　　“雪儿，你怎么了？什么‘寒星’？”楚寒听不明白。
　　“‘寒星’是一个名字……”雪儿说。
　　“就是飞星啊！”欧阳冰不等雪儿说完，抢先说了出来。
　　“记得飞星第一次失踪后，我和欧阳到处找她。后来，在**** ***找到了她，但她一开始不肯认我们，但是她用的就是‘寒星’这个名字。”雪儿解释道。
　　“对！对！对！”欧阳冰附和着雪儿。
　　“那又怎么样？”楚寒似乎突然变“笨”了。
　　“你来看，这每一个信封上都贴着一颗银星，寒光闪闪的，不正表示‘寒星’吗？”雪儿越说越兴奋。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欧阳一拍脑袋。
　　“可以肯定，这个人一定在**** ***就跟飞星认识，而且很熟，才会给我们这个暗示。他一定是晓东！”楚寒下了最后的结论。
　　“我们应该设法和他联系上，很快就能真相大白了！”欧阳已接近于手舞足蹈，很快却又犯愁了，说，“可是，要怎么联系呢？他这么神出鬼没的，连到学校送信都没被我看到。”
　　“是啊，如果他有意躲着咱们，就一定不会让咱们找到。”楚寒似乎并不怎么沮丧。
　　“对了，呼机！”雪儿眼睛一亮。
　　“雪儿，你说什么呼机？”欧阳皱着眉问。
　　“飞星不是有呼机吗？”雪儿说。
　　“可是飞星她……”欧阳的眼睛又暗了下来。
　　“总得试一试啊！飞星是他抱走的，没准呼机现在在他那儿也说不定啊。”雪儿满怀希望地说。
　　“咱们给他留言，就死马当活马医吧。”楚寒做了最后的决定。
　　“好，我这就去打电话。”雪儿边说边拿起了电话。

　　雪儿给晓东留言，约他在楚寒的训练场见面。现在正值假期，训练场没人，那地方又比较偏僻，不易被注意。可是，晓东会来吗？……

　　“哥哥！你别再喝了！哥哥！”
　　“你别管我！”
　　“哥哥！”
　　“你别管我……飞星……对不起……雪儿……”
　　陈逸飞又喝得酩酊大醉，倒在沙发上，喃喃地叫着“雪儿”。青青默默地站在一旁，那眼中，却没有一丝关切，那嘴角，分明挂着一丝冷笑——好阴的笑容！

　　“喂！是雪儿姐姐吗？”
　　“是我。”
　　“我是青青。”
　　“青青啊，有事吗？”
　　“楚大哥在吗？”
　　“他不在。你找他有事吗？”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最近你们还好吧？”
　　“还好，你们呢？你哥哥他怎么样？”
　　“他……他不太好。”
　　“他怎么了？”
　　“不清楚。最近他总是喝酒，喝很多很多的酒，嘴里还常常叫着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