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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玄灵山

　　升之和伯玉登上快马便向玄灵山驶去，伯玉的师傅正是玄灵大师，也就是玄玉大师的师妹，所以她跟升之算是师兄妹关系，师伯病危，她不得不去。两人不停不歇，快马奔驰了两天两夜，终于到了玄白山下。
　　两人正打算一鼓作气直奔山间，却不想突然之间，两旁树林窜出两个黑衣身影，各持一把善着红光的钢刀，直扑而来，升之与伯玉各自应付一人，十招也难分高低，偷袭之人招招狠毒，力求毙命。伯玉十招之后便逐渐气短，步步退后，被逼到山角，一不留神青冈剑被黑影一刀打飞，只见那人抬手直劈下来，伯玉下意识的举起左手挡在面前。只听得“锵”的一声，伯玉抬起头一看，升之左手用剑挡住了这一刀，右手掏出了烟花笔，发出了信号。那两人瞬间停手，相视点了下头，向后飞身跃下山下。
　　“你没事吧？”升之扶她起来。
　　“没事。”伯玉捡起青冈剑，拍拍衣服，“走吧。”说完便纵身上马。
　　升之冷笑一声，他知道伯玉最好强，最不能接受别人发现她也有这样软弱的一面。他们起到玄灵源时，玄灵大师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待他们下了马，便领他们去到玄雨大师的房间，玄灵大师让升之自己先进去，他们二人在外面等着。
　　升之进了房间，只觉房间阴暗不透气，有股淡淡的霉味，升之走近床铺，玄雨大师面颊深凹进去，面色铁青，只看吸气进不看呼气出。
　　“师傅。”升之径直跪在了床前。
　　“唔。”只看到玄雨大师鼻孔动了动。
　　“师傅，你是中了什么毒，我去找解药！”玄雨大师移出手，拍了拍升之的手臂，鼓了起气，说道，“我中的是火焰刀的毒，但是这毒无药可救。”
　　“怎么可能是无药可救，是你不愿意找解药而已。”玄雨大师冲进房间，升之诧异地看向她。
　　“师妹！”
　　“师兄，你如果不让升之去寻这药，你就真的没救了。”玄雨大师含泪说道。
　　“师伯，到底怎么回事？”
　　升之出来后，默不作声，去后山逛了很久，知道晚饭时刻才回来。他刚一进门，就看到伯玉眼中含泪的看着他，他心下一沉，冲进了房间，只见玄灵大师跪在床前，玄雨大师已安然闭目了。伯玉走过去，跪下来，头扣在床板上。
　　“师兄应该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他一直拽着这口气，就是为了等你来。他跟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认真记下。”
　　“是。”
　　玄灵大师很快便派人传出玄雨大师逝去的消息，并决定于七日后发丧。玄雨大师作为玄灵山的掌门，在江湖的影响力甚是深远，在发丧期的前三日便有人赶到玄灵山，升之和伯玉帮着接待客人，也是趁忙乱冲淡悲痛。发丧前一日，喜燕、琴儿、杨绩、逸儿、弄玉都来了。那日饭后，升之照常去后院散步，下午下过阵雨，树林有洗净清新之气，天边露出点夕阳之光，从交错的树叶中穿插而出，升之觉得神清气爽，心中郁结之气一扫。往日里在京城里住着，偶尔去西郊骑马，身体总是恹恹的，自从回了玄灵山，升之每日都要走两三个时辰，身体从透支变成适宜，这种身体的疲惫给升之带来了大脑的敏捷。玄灵山深不可测，每次他都寻找新路去探索，这两个时辰只是他自己的，安静、和谐。等他走回来后，看见琴儿站在路口笑着看向他，他心里一暖，快步走了过去。
　　“你等了很久了吗？”
　　“没有，伯玉说你来后山散步了，我就慢慢晃荡到这等你。”他们一道往回走。
　　“这里很清静。”
　　“对，我去年在这待了一年，应该算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了。”
　　“是吗？”
　　“你很惊讶我这样觉得？”
　　“你看着不像这样的人。”
　　“我看着像是什么样的人呢？”
　　“我以为你会更喜欢指点江山，搅弄风云。”
　　“哈哈，是吗？没想到我竟给你这样的印象。”
　　他们走到里面房间的院堂，中间有大理石质的桌子和凳子，还有一壶酒。升之将两人酒杯斟满，“这里怎么会有酒？”
　　“这是师傅的规定，他觉得酒是世间圣品，所以每个房间院落常配美酒，他总说世上本无烦恼，都是世人自寻烦恼，而所有的愁绪都可以付诸美酒。”
　　“你师傅是不是说出了你的心声。”
　　“是的。”升之沉默良久后说道：“琴儿，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京城的活法？”
　　琴儿听后笑道：“你忘了吗？我一直都在京城外生活。”
　　“哦，对，你看我，酒不醉人人自醉。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呢？”
　　“贫穷但安逸；无权无势但逍遥。”
　　“真好。”
　　“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这样的生活的，对于你这种从小拥有一切的人，你们缺少的便是自由。所以听到可以随心所欲的事情便很羡慕，你才不知道世上有多少人羡慕你们的权势与富贵呢。”
　　“说的你也羡慕一样。”
　　“对呀，我很羡慕的。这种从小就有的荣华富贵，谁不羡慕呀。但是我不会去追求它。”
　　“为什么呢？”
　　“太累了，而且也不容易，我比较喜欢轻易获得的事。”
　　升之刚想深问下去，一白急步走进来，“公子，典当铺掌柜鲁夫子来了。”
　　升之即刻站起来，“带我去。”他又转身对琴儿说道：“我先去下。”
　　一白领升之到内间，屋内坐着一寻常老人，衣着褴褛，他见到升之进门，即刻起身，他只够到升之胸口处。升之与他握手，他的手掌粗糙短小，手掌厚实。
　　“节哀顺变。”升之刚刚坐下，鲁夫子安慰道。
　　“夫子让我大吃一惊。”听到这话，鲁夫子不以为意，应该有很多人对他这样说过。作为一个掌握了世间珍宝的典当铺的所有者，却看着就像个农夫。
　　“公子突然带来，是有什么事吧？”
　　“想来夫子神通广大，必然知道我师傅因何而死。”鲁夫子默不作声，升之继续说道，“我师傅逝世前，告诉我你的典当铺有解药。我想知道解药是从何而来？”
　　鲁夫子听升之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夫子为何笑？”
　　“你既知道我是当铺老板，那怎么可能会希望从我这里免费得到消息呢？”
　　“那你想要什么？”
　　“你听过玉瓷吗？”
　　“你是指吴国国宝？”
　　“正是。”鲁夫子见升之不言语，接着说道，“看来你还不知道一件举国欢庆的喜事。”
　　见升之一脸疑惑，他继续说下去，“吴国公主即将要嫁来越国。”
　　升之想起了数月前在北山听到的信息，“先生的意思是，玉瓷会当作嫁妆随公主一起来到吴国？”
　　“正是。”
　　“可是玉瓷这样宝贵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轻易获得？”
　　鲁夫子起身大笑，拍了拍升之的肩膀，“谁去迎接公主，七皇子还没决定。”说完便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