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有约》九一隐士

86、第八十六章：青楼捉妖

　　洞口火焰灼灼，师徒二人盘坐着，仓廪顺着师父的目光看向夜空。
　　“师父，我们不去追那个狐狸精吗？”
　　谷言低头，慢慢开口道：“不至恶。”
　　仓廪道：“师父，她是妖啊，不除掉会祸害众生的。”
　　“天快亮了，师父要走了，以后你一个人要多加小心，不能立敌就跑，知道了吗？”
　　“啊？”仓廪一惊，“师父，你怎么又要走啊，准备去哪里？”
　　谷言叹息，仓廪说道：“又想蜜儿师娘的是吧？”
　　“我现在想死却又不想死，担心她醒了会想起我。”
　　“师父，你魔怔了，不是说五情珠融入蜜儿师娘体内，她的往世记忆都消失的么？我看是你中情毒太深了，所以无法自拔。”
　　“或许，是吧。”
　　东方泛起鱼肚白，谷言化作一团灵光消失，仓廪站在洞口走来走去喊着师父，直到喊累了才回到洞口坐下歇息。到了正午，毛团子往山下爬去，嘴里不停地埋怨师父无情连自己的徒弟都不顾。
　　三个月后，仓廪到了鹜州府，循着气味找到林婉儿所在的府邸后院，顺着树干爬上墙头观察着院子里的动静，小兰扶着林婉儿在花园里散步。看着林婉儿小腹隆起，仓廪微微叹息，心里骂着她丈夫。
　　仓廪看着她们满是幸福的样子他放心下来，然后从树上爬下，蹲在墙角思考人生：我现在又是一个人了，她们都不管我了，我该怎么办……
　　一个时辰后，那熟悉的香味远去，仓廪耷拉着脑袋在巷子里走着，他决定做一个驱魔师了，这样可以赚钱买好吃的就不用去眼馋和偷了，一下子又开心起来。
　　一开始他学着算命的挂一张布招牌，引来许多人的嘲笑不胜其烦，没几天把布招牌丢了。虽说他驱魔驱鬼的本事不小，可是没有人愿意相信一个黄口小儿，只当是小孩子胡闹没人理他。
　　无奈，仓廪离开了鹜州府，打算去乡间试一试，想着乡下会道术的人难找肯定有他的一席之地，结果与之前的情况一模一样。轮番打击让他垂头丧气，看来这行当真有点儿不适合他，然后继续换地方。
　　一次，他走在山里被土匪抓住，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好随他们卖了自己，反正这些凡夫俗子也不能把他怎么着，要他发起威来那可不得了。没过多久，仓廪被卖到了一个小镇上，那户人家是一对膝下无儿无女的老夫妻，家里有几亩薄田，可日子没过两年那老夫妻相继死去。
　　左邻右舍帮忙安葬了他养父母，可是他才是个八岁孩童模样，又不会种地什么的，就又开始了四处流浪的生活，打算重操旧业做驱魔师。
　　走在路上仓廪伤感不已：“老天不公啊，我只想过普通人的日子，奈何一次次的这么捉弄我呢？”
　　从此之后仓廪放弃了，不再期待与人长久相处，只能饥一顿饱一顿的过日子，饿的没办法就找一片竹林啃饱肚子。时间久了他偶尔在乡间碰上中邪的人，然后轻松的解救人，如此慢慢摸到了门道，还能得不少好吃的。
　　这一晃三十年过去了，当初的黄口小儿长大成十七八岁的少年，驱魔的名气也跟着越来越大，所到之处只要报上姓名就有人请他去捉妖驱鬼，甚至还能碰上招他做上门女婿的。只是经历了以前种种，他自认为是个倒霉蛋，也就都婉言谢绝了对方的好意。
　　这天夜里，仓廪追踪到一只狼妖的踪迹，只是这个地方有些难以启齿，青楼。为了捉妖嘛，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趁人不注意从院墙翻了进去。
　　“哎哟，客官里边请。”
　　“黄公子，好久没来了，奴家想死你了。”
　　“哟，这不是刘爷吗？您都好几个月没来了，都快把桂花给忘了。”
　　……
　　仓廪猫着腰在角落瞅着，那身段迷人的不行，内心澎湃喊着阿弥陀佛，眉头皱了一下：快到亥时了，得赶紧找到那狼妖，不然会有麻烦的。
　　虽然心里着急，可是他毕竟是个相貌英俊的少年，这要是撞见了妈妈和那些女子还得了，不得已跑到后院寻摸一圈，在角落里发现了几件晾着的衣服。
　　扯了个红肚兜，忍不住拿在鼻子前嗅了嗅，羞涩的摇头，然后小心的系在竹竿上。穿好一件绣花裙子，再把头发拨弄一下遮了遮脸，低着脑袋往楼里走。上了楼梯，避开前面搂着的男女，走走停停寻着那狼骚气味儿。
　　“哎，这裙子太香了，真是的。”刚嘟囔一句，见一个女子扭着纤腰摇着团扇走来，赶紧侧身对窗躲避。
　　“咦？”那女子低头瞅瞅他，“小兰姐，你不是在房间里接客吗？怎么……”
　　楼下的妈妈冲着楼上喊了起来：“哎，月月，快下来接客，赵老爷来了。”
　　“哎，妈妈，我下来了。”那姑娘赶忙下楼，仓廪虚惊一场，赶紧往另一边走廊走。
　　这青楼房间不少，算是这座城里最热闹的地方了，文人雅士络绎不绝，这里姑娘更是姿色动人。红红的大灯笼挂满酒楼内外，一派纸醉金迷，仓廪挨个房间探查，各个房间里传出不同的声音，有的吃酒欢笑，有的猜拳打闹，还有的嘤嘤喘息……
　　仓廪不停地皱眉，听见你们床木耸动的声音摇摇头，然后继续往前走，到了拐角发现那丰腴的妈妈打开了房门，从里面走了出来，转身媚笑着：“客官，这雏儿模样可谓千里挑一啊，五百两得初夜值啊。”甩了一下手帕，把门关好。
　　那丰腴的妈妈从另一边楼梯走下去，仓廪低着头拐过去，走了几步停下，通过门缝看见里面一个绿衣女子松开一个文人模样男子的手，端了起茶杯微笑道：“公子不必心急，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奴家先为您抚琴一曲。”
　　“好，好，抚琴一曲，呵呵。”那男子吹了吹茶杯，砸吧一口热茶，饶有兴致的听曲。
　　仓廪见那女子模样秀丽动人，不免心痛，突然闻到一股狼骚：在隔壁。
　　快步走到隔壁，听见里面传来女子的哭叫声，推开门冲了进去：“放开她，你这个妖孽！”
　　“什么人！”那粗汉子满脸络腮胡子，一把推开那柔弱的女子在床上，怒道，“敢挡我的好事，小心爷爷要了你的命！”
　　仓廪嘴角一撇，抬起手臂对着那粗汉射了一支绿芒箭气，那粗汉子抬起胳膊低头一躲，被那绿芒箭气灼伤手臂。
　　“是个驱魔师，哼！”那粗汉两眼变蓝，露出尖利的狼牙冲了过去，一脚踹翻桌子，仓廪跳闪一边，那桌子砸在门边发出巨大响声，引得整个青楼骚动起来。
　　仓廪刚一爬起，那粗汉已经冲到眼前变成一头凶狼，死死地咬住他的左手腕，仓廪痛苦咬牙，后胳膊肘不停地揍那狼肚子。可那狼没有丝毫松懈的意思，仓廪见那凶狼皮糙肉厚的打着没反应，立即变成大熊，张开大口咬住狼脖子。
　　只听咔咔脆响，那狼眼放大挣扎一下松口，毛团子后退一步，见那狼还在喘息，变回少年抬起左手腕，对准那狼头眉心。虽然他的手腕没有被狼牙咬破，但肌肉和骨头被挤压的十分剧痛，咬着牙对准握拳放了一支绿芒箭气，那妖狼嗷呜一声死了。
　　仓廪上去踢了踢狼肚子，纹丝不动，松了一口气，手腕不停地抖：“差点儿咬断了我的法器，该死的狼妖。”
　　“你，你是……”
　　仓廪转身，见那小姑娘头发凌乱，抱着一个包袱缩在床头瑟瑟发抖，挤出笑容：“我是猎魔人，也叫驱魔师，刚才那只狼妖想吃你。”仓廪摸摸额头，刚才他变身大熊肯定吓坏了那个小姑娘，估计是解释不清楚了。“你别怕，我马上走。”
　　“你，你别走！”那小姑娘爬下床，找到刚才惊慌之中弄掉的一只鞋子，“仓廪，是你吗？”
　　仓廪一怔：“你见过我？”
　　“我没见过你。”那小姑娘撩开前面凌乱的头发，站了起来，那张脸再熟悉不过。
　　“婉儿，婉儿姐姐，你怎么，怎么在这里呀？”仓廪结结巴巴，不可置信，“不对呀，她现在已经四五十岁了，你……”
　　那姑娘满脸泪水的扑了过来，哭道：“林婉儿是我的外婆，我叫吴今昔，被我那个赌鬼爹爹卖到了这里，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在这里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