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之后》宋如也

3、第三章

　　3.

　　参加完葬礼回来之后林洵就再没出过门。这几天他除了睡觉就是在发呆，有时甚至能坐在阳台待一整天。

　　起初还是会有人打来关心的电话，但林洵除了开始接了几个之外，后面就对来电置若罔闻。

　　他的作息已经完全颠倒，哭了一夜白天就睡的沉一些，以致于门铃声响了好几遍他才被吵醒去开门。

　　我跟在他身后飘过去想看看是谁来找他，透过门缝看去发现是个外卖骑手。

　　林洵是个医生，一向注重养生也就是这几天情绪差没好好吃饭，但也不至于会点外卖。

　　忽然有一些画面在我脑海中闪过，对啊，今天是林洵的生日。

　　那是我给他提前预订的生日蛋糕……

　　林洵其实不太爱吃蛋糕。

　　他的母亲是一位非常厉害的甜品师，小时候他还是很爱吃这些甜品的，但正因为当时的不节制吃多了导致现在反而有点排斥。

　　上个月18号是我的生日，林洵特地给我亲手做了一个生日蛋糕，我心里非常之感动。

　　于是我也想为他准备一个。

　　我这个人吧，可能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所以对生日特别的看重，我觉得蛋糕就是过生日的仪式感。

　　吃不吃是其次，但必须要有。

　　不过我收假归队之后实在抽不出时间亲自去做，就只好先在网上给他预订了一个，我还特地跟店家沟通选了一款不太甜腻的。

　　呃，貌似还留了一封信在里面。

　　此刻正被林洵拿在手中。

　　我看到他身体开始发抖，虽然已经用手撑着桌面了但还是没有办法支撑起身体的重量，最后瘫坐在椅子上。

　　这段时间是我们认识后这么多年里，他哭的最频繁的时光了。

　　我心里有点难过，当时我义无反顾冲回火场时，从未替林洵考虑过。

　　恍惚间，我想起许多年前在我进入消防之前，跟林洵告别的那一天。

　　当时我们还没确定关系。

　　那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午后，我给他发了消息问他要不要吃饭，他回复了好的。

　　我收拾好自己早早的在医院门口等着，他赶来的时候头发还有些乱因为出汗还有几缕发丝贴在了鬓角。

　　我很想帮他拨开，但我不敢。

　　他说今天比较忙只能附近随便吃点了，吃完就得赶回去。

　　我们就在医院边上找了一家沙县小吃。

　　他点了一碗小馄饨，我就看着他吃，原本我不怎么饿的看得久了倒是勾出了一点馋虫。

　　于是我也照模照样的点了一份。

　　送林洵回医院的路上，我们俩谁都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这件事。

　　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似乎才刚刚有了变换的苗头，我就要离开了。说实在的，那会的我特别没底气，林洵很好的万一被人追走了呢。

　　他总是能准确感受到别人情绪的，在离医院两百米处他停了下来，转身问我：“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我磕磕绊绊的说完了前因后果，唯独没提自己对他的感情问题。

　　明明那才是重点。

　　林洵问我，为什么想加入消防。

　　我老老实实把我的过去说给他听，接着顺嘴问了他一句为什么要当医生。

　　“和你一样。”

　　当时的我只感觉他的眼睛好好看，脑子发蒙根本没留意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