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与妖结缘》对影幽然

21、黑色的武/士/刀4

　　曾经无比勇猛名震整个城的柳川，曾经尊贵美丽的公主美佳。

　　你们的执念到底是什么呢？

　　看着紧抱着妻子的柳川，白川遥往屋外走去，手中持着符咒烧毁，犬神和首无立刻来到她的身边。“离开此地吧。”

　　如果没猜错的话，柳川一定会斩除那个物怪的。

　　也许物怪最终会消失，也许因为人心的贪婪会再次产生物怪，到那时，自有人收。

　　卖药郎看着离开的白川遥沉默着，又看着抱在一起的夫妇，还有隐藏着气息不再暴动的物怪。

　　“呀嘞呀嘞，这样的话，暂时是得不到‘真’与‘理’了。”所有的天平飞回背笼，卖药郎将附魔剑放进盒子里。背起背笼，似乎准备离开。

　　这时，柳川却出声了。

　　“抱歉，美佳，如果我更有勇气的话，就不会害怕控制不住那个物怪了。”他看着卖药郎停留下来的背影，“鬼还是要斩除的，说不定有一天它会失去控制。”

　　“的确有这个可能。”卖药郎慢慢转身面对柳川，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有一次听到有个武士杀鬼的故事之后，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我是那个斩除妖怪的武士的话，我又会是那个名震九州的柳川一介，那样的话，美佳又会带着笑容扑进我怀里。”柳川伸手温柔的抚摸着妻子的头发，“如果这就是造成妖怪出现的原因的话，我并不后悔。”

　　并不是。

　　不完全是。

　　卖药郎注意着退魔剑的动静。

　　“夫君……”柳川美佳从他怀里起来，“并不是这样的！”她美目含泪，由于夜晚并没有上妆的脸上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我是尊贵的公主，哪怕城破了，我也是尊贵的公主，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明明城都已经破了啊！为什么我会觉得我还是个公主呢？”柳川美佳抓着自己的头发，“因为是你，一直爱着我，待我像公主一样，给我买美丽的衣服，用尽所有办法给我修建这么精致的庭院。”

　　“我却，一直嫌弃着你，一个不知所谓的下流武士，竟然奢望尊贵的公主。可是城破了，我该做什么呢？我只能嫁给一个没有身份的武士。至少，这个武士，并不是那么没用，不是吗？他有着响震八方的名声，我所到的地方，每个人都知道柳川一介是多么的勇猛，无人能敌。”

　　“可最后，连这一优点也消失了。柳川一介变成了一个懦夫。你为什么要认输？！”柳川美佳愤恨地抓住柳川一介的衣服晃着，“是什么让你变成了一个不战而逃的懦夫！”

　　“我好恨，我那时好恨，听着那群贱民的谈论，听着他们对你的不屑，我好恨！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她的手抓住腹部的布料，仿佛里面有着一个孩子，却要掐死他。“以后要面对着这些流言蜚语，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可以骄傲的地方都没有了。”

　　“美佳……”柳川像是受到了惊吓，他愣愣地看着歇斯底里的妻子，听着她的愤恨之语。

　　他原本就知道妻子对那次自己的不战而逃很生气，对他态度也冷淡了，可是从来没有这么直白地骂过他。

　　“美佳，美佳！没关系的！”他猛的抱住妻子，狂热地喊道，“只要我杀了那只妖怪的话，杀了那只妖怪的话，你又会是那个柳川一介的妻子。”

　　与此同时，拜访在屋子里的那刀剑冒出浓烈的黑气。卖药郎的退魔剑尚未拔出，他用符咒暂时勉强封住黑气的扩散，皱眉看着那对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夫妻。

　　“我好恨……”柳川美佳无力的倚在丈夫身上，“我已经受够了……”

　　“为什么要到那种时候才意识到呢？”柳川美佳无力地哭泣着，“看着出门准备斩除妖怪的你，我的心竟然不是兴奋着的。”

　　“我竟然在害怕，”她的身体颤抖着，她紧紧抱住柳川，“害怕最后等到的是你的尸体。”

　　明明哪怕是尸体也可以挽回一些名声的。因为那样，大家都会说，柳川一介是为了杀掉作乱的妖怪是而死的。柳川一介是死得有价值的。

　　刀剑冒出的黑气戛然而止，连卖药郎也露出惊愕的表情。

　　柳川一介僵硬地低下头，看着紧紧抱住自己的妻子。

　　她的话，代表着……

　　没等柳川一介想出那个自己不敢想的词。

　　柳川美佳更用力抱紧了他，“我已经受够了！带我离开这里吧！就算不是名满天下的武士也没关系，因为我已经不是高贵的公主殿下了。带我离开这里吧！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

　　柳川一介明白，此时再多的话无用了。

　　他回抱妻子，答到：

　　“好。”

　　……

　　原本冒出黑气的刀突然断成两节。

　　卖药郎手持退魔剑无言以对，刚刚转化成另一个状态的他又迅速变回去，退魔剑虽然最终拔出来了，可是同时物怪也消失了，没有派上用场呢。

　　让退魔剑又回到刀鞘里去，他无奈地叹口气整理着东西，人类什么的真是太复杂了。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小纸人自燃了起来，化作一缕灰，空气流动中，没有丝毫痕迹落下。

　　“真是乱来的一对夫妻呢！”从小纸人中知道最后发生的事情，白川遥坐在马车里，有些无语道。

　　这样就看不到卖药郎的本事了，需要形、真、理才能拔出的退魔剑到底有什么样的威力呢？

　　不过刚才转化形态的那一瞬间真是帅气。

　　首无也坐在车里面，像是想到了一件事，“说起来，半年前经过这个地方的时候刚好碰上一件事情。应该和柳川他们有关吧。”他也不是很确定。

　　“当时我一进这个城镇，就看到很多人兴冲冲地跑去一个地方。问了人才知道，一个来自四国的武士指明要挑战这座城里最厉害的武士，大家都跑过去看了。”

　　“我也因为好奇跟了过去，可是比赛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因为那个被挑战的武士放弃了比赛，直接认输了。我当时觉得挺扫兴的，旁边的人也很不高兴。那个被挑战的武士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刚才那个柳川。”

　　“这样说起来，不战而逃对武士的名声可是非常有影响的，大家都会唾弃这样的人。毕竟身为武士，应该要愿意为了武士的名誉付出一切才是。”曾经的主人是武士的犬神对于武士之道非常了解。

　　“是不是合格的武士我不知道。”白川遥撑着下巴，“如果那个人真的就是柳川的话，说不定是个有担当的人呢？那时候的话、半年前，大概是美佳夫人还怀孕待产的时候吧？”

　　“如果是顾及到妻子和孩子的话，说不定比大家都想象得更加勇敢呢。毕竟，抛弃武士尊严选择担负责任这件事需要比献上生命更大的勇气呢。”

　　不过后来大概是后悔了吧，不是因为让人的嘲讽，而是因为妻子的不理解和冷淡。

　　两人为了重拾尊严的渴望才产生的物怪吗？

　　不过到最后能放下执念真的出乎意料啊。她原本以为，卖药郎得不到真和理的话，就会对物怪束手无策。

　　然后物怪之后会在众人之前被柳川一介击杀，重新被众人称赞仰慕。好一点的结局便是物怪从此消失，坏一点的结局是他们为了更大的名声生出更多更强大的物怪。到那时引来高僧或者阴阳师的话……

　　白川遥想到这里便止住了，她露出笑容，现在这样的结局不是挺好的吗？

　　掀开车的窗帘，卖药郎刚好从这里经过。

　　“药先生要离开了吗？”

　　“说不定能在天亮前赶到下一个城镇呢。这个城里的生意感觉不好做啊。”卖药郎停下来看着窗里的白川遥答到。

　　“那么就此告别了，祝生意兴隆。”白川遥笑着拉上了窗帘。

　　见对方已经将帘子拉上，卖药郎继续往前走。

　　呀嘞呀嘞，还真是坏心眼的小姐呢。

　　生意兴隆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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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对夫妻，女方灵感来自日剧怪谈百物语的无耳芳一篇里那个视尊严如生命的公主，男方来自鬼灯里那只前辈狗。
　　怪谈百物语是改编几个日本有名的怪谈的日剧，真的改编得特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