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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登门回婚 ...

  •   叶城

      听说玄阴势力逼近叶城,叶煦言不顾康王反对连夜赶回母家,又闻玄阴老魔中途改道总算松了口气,又让兄长召集家臣巩固城防,商议对策直到深夜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居所,见一颀长身影静立门前,似乎等她很久了。

      “少臣……”叶煦言轻唤一声,

      身影蓦地一动,自暗影中走了出来,凌宣躬身行礼,一身清冷,缠着凉意的声音道:“母妃。”

      叶煦言动了动嘴唇,终是叹了口气,“果然是你,京城里都安排妥帖了?”

      凌宣沉默不语,跟在身后进了暖阁,坐在右首的椅上,沉沉黑眸定定望她片刻,“母妃知晓儿臣的来意。”

      叶煦言啜了口茶,抬眸道:“她可是煜皇的掌上明珠,大乾最尊贵的公主,可惜了。”

      见凌宣沉默依旧,又说,“再不济还有北晋的公主,你比本宫明白,没有助力便罢,总不至娶个拖后腿的吧,现在联姻赵家,百害无一利。”

      凌宣起身来到近前,“儿臣有事要办,今晚必须离开。”

      叶煦言放下茶盅,“赶快去吧。”

      凌宣身形未动,“儿臣听闻容王妃不日便到。”他杵在那里静静看着,如同一堵又高又冷的墙。

      许久,叶煦言终于开口,“本宫知道该怎么说。”

      “谢母妃。”

      淮安王宫 赵家

      骤雨初停,月华洒落,急促的步调划破静逸的氛围。

      赵宁月一身利落裙袄,边走边问:“如何?”

      “……在东暖阁。”琉璃迟疑片刻,嘭地一声跪了下去,“郡主此行,奴婢万死不敢从命!”

      她毅然决然,赵宁月失笑:“你私放本宫已经必死无疑了吧?”

      “那、那不一样!”

      “放心,本宫何时让你挨过一下板子?”说话间赵宁月已经走出好远。

      湖中十里荷花争相簇拥,密密匝匝地遮蔽住过往视线,赵宁月在阔叶掩盖的高石间左顾右盼,不知寻找什么。

      “殿下非得如此吗?”琉璃畏水,远远儿站着,

      赵宁月头也不抬,“你以本宫不知母妃去做什么了吗?”

      琉璃急急逼近几步,“俗话说酒后吐真言,京师发生那么些事,没准儿您真的在意三公子!”

      低着头的赵宁月神色一凝,却没停下手上的动作。

      赵宁月虽然堪称海量,其实她是醉态不显且酒品奇差,母妃向来禁她沾酒,她却总有办法闪转腾挪喝个过瘾,后被母妃察觉,惩戒过好几次,可自打去到京城、结识了一帮五族子弟,她便放任自流,果然惹出祸来。

      那天该她倒霉,喝多便罢,居然就那么巧地碰上冷面公子凌宣,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筋,当街对他深情表白,据说他全程静立、默然无应,场面之尴尬令人不忍直视。

      虽然凌宣常日冷口冷面、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赵宁月始终无法忽略内心深处对他的感觉,若没有无意间听到他与某个神秘人的对话,她或许会对这门亲事有所期待,可事到如今,她不能冒着灭族的风险来赌凌宣的人品。

      “把个风话可真多,你到底是哪头的?”

      “奴婢对郡主忠贞不二!”琉璃扬着小脸,急忙表态。

      “本宫那日对凌宣说了什么?”作为在场人之一,琉璃一提那日就面色通红,支支吾吾。

      宁月懒得再问,突然眼睛一亮,伸手在石底掏出一团绳索,取下发钗轻轻一按,金钗头尾收起,瞬间变成三爪钩的样子,结上绳扣甩了一甩,绳钩颇为顺手。

      琉璃缩着脖子道:“殿下,这可是欺君的大罪,您得三思啊,再说女家回婚也太……”

      赵宁月勾勾嘴角,“你孤陋寡闻罢了!本宫只是暂借父王印玺一用,没打算瞒他。”

      赵宁月早料到会被禁足,于是临摹父王笔迹写就一封“言辞恳切”的拒婚书,只待盖上印玺、快马送京,皇帝八成在等着赵家奏表息事宁人,哪里有心研究真假。

      父王常将印玺置于窗边案头,毗邻荷花淀,邻水的窗子距离湖畔仅有几尺之遥。

      赵宁月有些武功底子,绳索一掷勾住窗沿,三两下便爬了上去,房中烛火摇曳,案上文房四宝俱全,却唯独不见印玺,赵宁月寻了半天,不免心中焦急,忽听门口传来咔嗒一声,她想也没想就撤出身子,琉璃自下头叫道:“郡主!”

      似是暴露了行踪,赵宁月被那叫声吸去全部注意,身子猛然向后一倾,听她接着说道:“小心点,别踩空了。”

      赵宁月正想瞪她,一阵细微的、不祥的碎裂声随即刺进耳朵,似乎用力过猛,抬眼见发钗一头豁然贯通,啪地一下断了开去,连人带绳栽进湖水之中。

      赵宁月刚要庆幸没有摔断脖子,脚腕处却传来阵阵痛楚,她很不巧地踩进了石缝,奋力挣扎间湖水从自四面八方涌来,一次次将她吞没。

      业已遣开所有侍从,琉璃惊慌中又将风灯掉进水里,四周立刻陷入绝望的黑暗,瘫坐岸边无计可施,曲径通幽处突然亮起朦胧火光,仿佛仅存的一线生机。

      冷风伴着来人卷过,琉璃只当救命稻草般扑了上去:“郡主落水,快……”

      男子微微一顿,自暗处道:“去叫太医。”嗓音低沉浑厚,带着无形的压力,迫得人不得不服从,琉璃回望漆黑水面,惊惶起身时入水声瞬间充斥耳际。

      赵宁月记不清挣扎了多久,身子似千斤般重,动弹不得。她想叫出声,嘴唇像被什么封住,直待温暖气息充入肺里,让她四肢百骸都有了生机。

      宁月缓缓睁开双眸,无尽黑暗中紧贴唇上的那两片东西是……喉头猛然抽搐引发剧烈咳嗽,那东西也飞快离她而去。

      “郡主练习翻墙竟至不计生死?”这句话若由别人说来,少不得讥讽调侃之嫌,出自他的口中,低沉清冷的声音缠着疏离的冷意,绝无同情之姿却令人心生愧意。

      “凌宣的声音……他不是被长乐留在京城了吗?”赵宁月心头莫名一颤,随即翻了个酸爽的白眼,“忘了将这一条写进去,此人说话太不中听。”

      思忖间,头顶处蓦地一亮,橙色火焰升腾而起,跳跃的火光映出声人的样貌。真是副完美的皮相,刚而不硬,柔而不阴,于暗淡处竟也仿如拂晓一缕阳光,霎时间照亮群山,男人俊美的极至,不过如此,可在赵宁月眼里,这幅面容好似隐在迷雾之后,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凌宣默然静立,宁月却觉两道冷光钉在身上,透湿的衣衫传来阵阵寒意,她手脚瑟缩着往中间蜷了蜷,心下嘀咕,他这时出现究竟何意,竟是亲自上门拒婚不成?

      残云掠过皎洁月亮,微风轻拂田田荷叶,火光忽而一闪,凌宣已经近在眼前,厚氅轻落肩头,赵宁略略一僵,顿感温暖些许。

      一阵急促脚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琉璃面容灰白地膝行上前,瑟瑟发抖地说道:“没能保护好殿下,奴婢死罪!”额头撞击地面发出“咚咚”钝响。

      七十多岁的太医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落在后头好大一截,半晌才赶了来。

      宁月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扶住女孩肩头:“琉璃,先代本宫敬谢三公子。”

      按家族排行是十分官方的称谓,她鲜少如此称呼他,凌宣眉峰微微一动,俊逸面容看不出喜怒。

      又听宁月再次补充道:“或称镇北大将军才是。”

      凌宣常日里衣轻乘肥、纤尘不染、高高在上,此刻一身长袍浸得透湿,湖水沿着衣角滴滴而落,靴底也积下一片水渍,赵宁月有心幸灾乐祸,岂料他转过头来,迫人的威仪丝毫未损,下一刻,已冷着面容步步逼近。

      即便素有威名,她也从不怕他,而今夜的凌宣似乎不同,周身笼罩着某种气场,让人产生莫名的畏惧,明明已做好完全的准备,他亲自来了,她内里仍像被撕开一道口子。

      宁月的心随着他的步伐咚咚直跳,却去到太医面前。

      “殿下呛水受寒,并无大碍,微臣开一些祛风散寒的药服下即可痊愈。”太医须发银白,回话的态度恭谨非常。

      凌宣这次真的走来,赵宁月顿觉凉意顺着脊背蜿蜒而上,赶忙道:“已经入夜了,三公子还是……”

      黑靴堪堪停在眼前,凌宣已经俯下身子,赵宁月不及反应被他打横抱起,只觉眼前一花,景色横斜,整个身子落入坚实的怀中。

  • 作者有话要说:  点进第二章的盆友,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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