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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画中晚荷命中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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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蛇显然不是一般的毒蛇,双目猩红周身缠绕鬼气,血红大嘴张到极致,一口就能将月大的婴孩吞将下去。只可惜背后控制毒蛇的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放毒蛇,显然是低估了屋内两个人的实力。
不待念风殷出手,上官昀已经早一步用法力将那蛇定在半空。
毒蛇仿佛一个逼真的雕刻品一样,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悬在半空中,蛇尾不甘心地扭动着。
念风殷冷冷地朝窗外看了一眼,“既然找死,便成全了你。”话音一落,窗外一个瘦小的身影好似被呃住喉咙丢进来一样,破窗而入整个人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被“丢进”来的人在地上剧烈的扭动着,两只手拼命地在自己的喉咙处抓挠,一张清秀的小脸憋得发紫。
“放……放……求……”求饶的声音零落破碎,难以连成句子。
念风殷只居高临下淡淡地看着她,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一直到上官昀将自己的仙气渡进小太子的体内,念风殷将肉团子放回到睡床,那个宫女一直都在地上翻滚。
“本君将你放开,你不准有半句虚言。”念风殷微微俯身,看向宫女的目光狠厉,玄司令仙君的毒辣冷酷尽显。
宫女已经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脸埋在地上虚弱地磕动。
念风殷一拂袖,女人喉咙处的束缚骤然松开,她立刻脱力摔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悬在半空的蛇突然石化,断成几段,继而变成粉末尽数都落在了女人的头上身上,令她更显狼狈。
虽然知道上官昀就站在身后,而且很可能用厌恶和鄙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念风殷依然不改作风,冷冷开口:“你是什么人?”
地上的女人知道自己只要说出半句假话,一定会被拧断脖子,颤颤巍巍道:“咳咳……咳咳……我……我只是训蛇的。”
“只是训蛇?那蛇身上怎么会有鬼气?”念风殷逼问,声音又轻又冷,“骗我?”
女人瘫在地上发抖,模样楚楚可怜,“小女不敢……真的不敢!那鬼气是……是……毒母……”
念风殷冷笑了一声,水袖一拂卷起一阵旋风,直接将女人掀起整个人摔在墙面上,又跌落下来将结实的木质桌椅砸了个粉碎。
毒母是已经修炼成魔并且诞下“魔子”的人类,这种情况是十分少见的,成魔以后的女人一般会失去繁衍的能力,极个别的也会在生产时因为“魔子”自来的嗜血魔性而难产致死,真正能够活下来的毒母少之又少。
女人哇的一声呕出大口的鲜血,可她依然忍者剧痛爬起来颤抖着重复:“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毒母……真的是毒母……”
“毒母在哪?”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我无法主动联系她,我只是奉命行事,每天驱赶毒蛇将鬼气渡到小太子的身上,除此之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饶了我吧……”女人凄婉可怜,半个身子伏在地上声泪俱下。
若真的是毒母现世,事情就变得复杂了,牵涉到了魔族不说,当世有魔子存在,对天宫来说是不得不提防的事情。
上官昀一直冷眼旁观,打量着这个匍匐在地上的训蛇女人,在念风殷准备出手的瞬间,上官昀先一步虚空中一挥手呃断了女人的喉咙。
女人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念风殷显然没有想到上官昀会出手,也不习惯其他人插手自己正在处理的事情,微微有些不悦的看向上官昀。
上官昀面不改色:“她的蛇双目猩红,蛇信之上有黑色条纹,显然是吸食过人血,而且她的眼底若隐若现的黑色条纹同这毒蛇一般模样,也是靠吸食人血和精魄来修习法术,她的命没有理由留下来。”
当然上官昀杀她还有一个原因,上一世这女人在此处逃过一劫,当中细节上官昀不清楚,但是多年后她彻底入了魔道,甚至成为了魔族右使的得力臂膀,暗中放了不少毒箭在念风殷身上,这种隐患就要早早拔掉。
念风殷顿了一下,没有接话,转身便朝外面走去。如果真的有毒母在这宫内,别说是小太子,恐怕这室江山都有危险了。
两人前后走出东宫。
嬷嬷走进太子的寝殿,发现小太子睡得很是安稳比前几天的脸色也红润了许多,房间内没有丝毫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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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昀关于前世的记忆虽然清晰,但是对于他来说荒野中三万万年的流浪已然淡忘了许多当初并未经手的案子,各中细节更是不甚了解。
对于这次“毒母霍乱后宫”的事件,他也只是知道最后念风殷亲手处置了毒母,还将毒母为了哺育自己“魔子”而吸取精魄变得痴傻的九十九个人类无辜婴孩一并处置了,这件事情也成了最后天宫众神弹劾念风殷的铁证。
他今天出手虽然铲除了一个隐患,但是并不代表事情就不会有些转折甚至出现更为难对付的敌人。念风殷的前路并不好走,但至少他不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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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耀踩着锦绣的鞋子,舞动着手帕第五次在院子里面绕圈。
“步子再小一点!不要含胸!”教习的嬷嬷也是心累,瞅着这么个无盐秀女一上午,眼睛都要长针眼了。
天耀被晒得都要秃噜皮了,心里面也很烦闷:远方前去报信已经快一盏茶的功夫,怎么还没有回来?难道是御尊那边有其它的事情绊住了?
天耀隐隐觉得不对,就算是御尊和玄司令那里真的有事,也至少会叫远方先回来,不会留他一个在这边没有任何的指示。
难道?
天耀突然觉得脊背一阵彻骨的凉,下意识地转身,就看到身后不远处那个绿衣的秀女正恶狠狠地注视着他,那双猩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原本白皙的脸上骤然间爬满了绿色的纹路,蜿蜒扭曲着似活物一般。
只见那女人露出阴测测的笑容,森白的牙齿错落不齐,“神界的人,还真是多管闲事,今日就拿了你们的命!”
只一瞬间,天耀想要催动法力却发现身体已经僵硬难以动弹,心中不免大骇!这魔物居然如此厉害,竟叫他毫无还手之力!
“嘿嘿嘿……神仙的肉,小家伙们有口福了。”女人的声音在天耀的耳边萦绕,锥心刺骨的凉,然后便觉全身经络火烧一般的刺痛,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
段暮心烦意乱地将奏折合上,气恼地丢在案上有些疲惫的用两个手指捏着两眼之间,疲惫之色尽显。
今日他总觉得心头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憋闷不说隐隐有不安在心头流窜。
身边的太监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道:“圣上,新选入宫的秀女画册已经全部画好送上来了,圣上要不要过目?”
段暮本想拒绝,脑海中浮现了一张清冷疏离却始终不能忘却的脸。
“拿来吧。”
小太监得令,不一会案牍上便摆满的画轴。不同颜色材质的画轴都代表着秀女们不同的身份和地位。只看一眼画轴便可以知道秀女大致的身世地位,重臣之女还是商贾之家亦或是外族之女。
段暮随意抽出了几个,两个宫女配合着打开叫皇帝过目,段暮半睁着眼睛了无趣味地摆手叫人收起来。
待一幅白玉卷轴的画像打开以后,皇帝楞了一下,没有立刻挥手叫人拿走。
众人以为皇帝是对画中的女子感兴趣,不由得都好奇起来,纷纷探头偷看,想知道究竟是哪位姑娘入了圣目,日后再见可是要好生伺候。
段暮狭长的凤目落在画中娇媚女孩……身后的荷花上面。
画上女孩轻点脚尖,衣袂翻飞,裙摆上是含苞待放的荷花。
这一幕不难叫人想到一个名字——晚荷皇后。
“晚荷”二字作为一国之母的封号似多有不妥,不够庄重厚重却在百年的流传中,为当年的故事更增了几分旖旎。
三百年前大周王朝,允越皇帝一生挚爱晚荷皇后一人,其在位四十余年自晚荷皇后入宫后便再未
充盈过后宫,晚荷皇后薨后,允越皇帝终其一生再未踏入后宫半步。
起初民间有传,晚荷皇后是天下第一美人、神女之姿,一舞倾国,最善于在皓月当空的夜晚在湖畔轻舞,甚至可以单脚立足在荷叶之上,所以允越皇帝才会如此迷恋。
但在允越皇帝驾崩数年后,又有另外一版传言自宫中流出——宫人口中的晚荷皇后真实容貌奇丑无比,就连允越皇帝终其一生都未见过晚荷皇后的真实容貌。晚荷皇后同允越皇帝相识在夜晚的荷花池畔,之所以封号晚荷还因为晚荷皇后十分钟爱荷花。封后大典前夜,晚荷皇后在宫中的荷花池边摘下了面纱,月光映在她的脸上……允越皇帝却在这时转过了身,允越皇帝道无论晚荷是什么模样都是他此生的挚爱,只一人至终老。
好一出绝美的爱情故事。
一个帝王有勇气此一生携一人终老,这种勇气怕是百年千年都再难见。
段暮凝神片刻,才有意无意地端详画中的女子,绿色的绣裙娇弱清丽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