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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贺宣重操旧业 ...

  •   师爷觉得大当家的太没出息了,让压寨夫人吃的死死的。

      赶走了全镇的戏班子,多么有男子气概的一件事,下一步就该收拾拉皮条的大舅哥,以及给他绿帽子的老婆了。

      谁成想,贺宣第二天早上从正房里出来乐呵呵,嘴里哼着什么崔莺莺张生的。

      别说发火了,他坐着大舅哥四个轱辘的小汽车去茶馆了。

      师爷看着绝尘而去的小汽车,以及笑的没心没肺的大当家的,糟心的一甩袖子折了回去。

      嗨呀,瓦岗寨都是英雄好汉不也完球了?

      水泊梁山也好,瓦岗寨也罢,和当兵的扯上总不会有好下场。
      师爷很担心,他还没娶老婆呢。

      至于被师爷担心的贺宣和江星辉。

      二人都是头戴青天白日帽,脚踩大头硬皮鞋,模样一等一的好。

      小汽车猛的停下来,茶馆外头聚着的路人定睛看着俩人下来,步履生风走进了茶楼。

      街角廖寡妇的馄饨摊上,霍西华的裤子打着补丁,一手一个正在包小馄饨。

      他爹霍镇长连带着几个镇上的官员突然下马,往日里和他一起提笼架鸟的少爷们此刻连饭都吃不上了。

      只有他霍西华!
      今天在廖寡妇这里煮馄饨,明天在窦寡妇那里炸油条。

      霍少爷感慨:多做好事,你永远饿不着。

      而此刻,他一双眼睛刚看到贺宣与他大舅哥进了茶楼。

      馄饨摊的廖寡妇就赶紧挡住了他的视线,生怕霍西华心里不痛快,忙安慰道:“哎呀霍少爷别失落,你爹那是罪有应得的。”

      霍西华气呼呼的把小馄饨往锅里一扔,扑通一声开水差点溅到身上。

      怪不得给廖寡妇介绍了那么多男人一个也没成,这张嘴啊,注孤生。

      再说茶楼里,贺宣领着大舅哥把帽子摘了,坐到了黑压压的人群后头。

      几条长板凳歪歪扭扭,一个破茶壶磕磕哒哒,前方人头攒动,说书人讲到兴奋处吐沫星子直飞,表情丰富用力拍醒木。

      江星辉饶有兴味的坐了下来,嘿有点意思啊。

      大舅哥没见过这种场面,往日里去的不是戏园子就是电影院,哪来过这种地方,本来想和妹夫聊聊省城的事情,却被热火朝天的说书人给吸引住了。

      “要说这潘金莲啊,那真是眉目含情,媚眼如丝。
      西门官人打这小楼下过,本来还提笼架鸟的想调戏小姑娘呢,刚好就被金莲给打到头了。

      再让王婆这么一牵线搭桥,嘿嘿嘿,俩人就背着武大郎,暗度起了陈啊仓!”

      “好!”
      江星辉猛的站了起来,摘了白手套用力鼓掌!

      民间艺术家!
      不过只言片语,但加上挑眉,坏笑等表情,抬头哎呦等动作,就能生动的把一个流传甚广的故事讲出新意来!

      江星辉从口袋里摸出四五个大洋,直接就往台上扔。

      说书的连忙从凳子上跳起来,捡起银元一看,朝着这位贵人就要扑过来。

      茶楼里都是穷鬼,他说上半个月嗓子说冒烟都赚不到这么多,不管店小二如何拉扯,说书先生仍旧作势要往过扑。

      “军爷您别走别走!我给你单独讲,这马上就到最精彩的地方啦!您知道潘金莲穿什么颜色的肚兜吗?绣的什么花儿您知道吗?别走啊!我给您仔细讲!”

      江星辉有意要听,但被贺宣半拉半拽的上了二楼雅间。

      大舅哥还挺不高兴,进了雅间把白手套往桌上一扔,问:“咋不让我听?”

      贺宣摸了摸后脑勺,后头的话哪能听啊,都是乡下爷们儿茶余饭后解闷子的,绝对登不上大雅之堂。

      潘金莲后背上几颗痣那说书的都给你讲。

      没上山落草以前,贺宣有时候逛大街路过茶楼,拿一把瓜子儿坐到后头都能听的红了脸,怎么能让大舅哥听那说书的胡咧咧呢。

      “大舅哥,你不是有话想和我说吗?”
      贺宣转移话题,坐下来问道。

      江星辉一拍脑门,差点误了正事。

      “为兄我看妹夫你也是个英雄男儿,好男儿志在千里,岂能蜗居一屿?如今我们生逢乱世,家国碎离,又岂能视若无睹?”

      贺宣面无表情,江星辉干脆站了起来,继续说。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此去泉台招旧部,我们旌旗十万斩阎罗!”

      江星辉一手指天,豪情万丈直冲云霄。

      贺宣拿起一块盘子里的点心,囫囵一口扔到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大舅哥,啥意思啊你直说。”

      “妹夫你认真的?”

      江星辉跟人打交道一直是说一半藏一半,大家彼此都藏着掖着。今天这话已经是够直接了,结果贺宣没听懂,有点不可思议的问道。

      不懂还是装不懂?

      贺宣咽下了点心,有点不好意思,点头。
      真不懂。

      他偷听私塾墙根还没听到讲古诗呢,就在街上打了霍西华,被迫上山落草了。

      山上唯一的文化人就是师爷,那笔破字儿他的文化水平也不提了。

      江星辉收回手臂做坐了下来,对妹妹的那份愧疚突然又袭来,啧啧啧。

      “听兄长…嗯…听哥给你说啊,如今军阀割据…哦不对,现在你有枪就有地盘,有地盘你就是老大。就像你上山落草,山头就是你的。谁路过都要拔他几根毛来对不对?”

      贺宣按下大舅哥的手:“没有没有,我们只抢黑心眼的,也不是谁的毛都拔的。”

      “诶…”
      江星辉拨开妹夫,继续道。
      “这镇长毕竟做不长久,不如跟我去省城闯闯!”

      贺宣一听省城俩字就一个脑袋两个大,省城哪是他这种乡下人去的地方。

      小汽车滴滴滴的满街跑,路上还有黄头发的洋鬼子,黄包车上拉着穿貂的姨太太…

      怎么想都不行。

      江星辉叹了口气,紧接着计上心来。

      “我妹妹那可从小没受过苦,喝咖啡吃蛋糕弹钢琴长大的,这破地方连个放电影的都没有,你忍心?”

      贺宣陷入纠结,大舅哥这话说的扎心。

      贺宣从长工做到了土匪寨子大当家,又摇身一变当了镇长,已经是烧高香的好事了。

      如今大舅哥又给了他一桩机缘,为了老婆也就只好接过了。

      江星辉计划通,看贺宣微微动摇,上去拍了拍妹夫的肩膀,说不出的蛊惑人心:“兄长还能害你不成?”

      半月后,省城二十里外,山头有人拉了寨。

      百来号青龙山的土匪脱了那身当兵的皮,大当家的镇长位置屁@股还没坐热,就在这儿重操旧业了。
      江星辉赞助了寨子一百多条枪,土匪们成了一个不容小视的武装力量。

      大当家的贺宣在山门前的干道上横刀立马,腰上别着两把闪着银色光芒的枪。

      “此路不是我开,此树我也不知道是谁栽。

      但过往的客商,坏心眼的你得留下银钱来。
      持枪的丘八们,你最好和我大舅哥一个派。”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省城,戏园子。

      江星辉和一位过路的旅长一起喝茶,旅长的军需被城外的土匪抢了。
      台上唱的是三打白骨精,而来找江星辉喝茶的,已经是第五位了。

      小团长剑眉入鬓,模样十分英武。
      手指细长,一下一下的敲在茶杯上,嘴角噙着笑意,眼里是盛满的算计。

      如今有贺宣在城外,他才稳稳的占住了这个省城,怪不得人家说杀敌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他爹没给他整个兄弟,妹妹找的这个妹夫也能凑合行。

      江星辉转头正待得意,自家妹妹踏破戏院的门闯了进来,径直朝这位兄长而来。

      “月月月月白,你听我解释!”

  • 作者有话要说:  靴靴一只摸鱼今的地雷,以及我小基友的雷!宝贝们么么砸!
    贺宣重操旧业,老毛病犯了,又开始作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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