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深鸡娇娇》姜执

6、【六】汶山鸡精洞

　　玉楼春广袖一挥，邢娇娇就两眼一闭倒在了他怀里。他轻轻抱起她，把她放上床。在她面颊上吻了吻，低语道：“在汶山里，我还是只小芦花鸡时不过无意窥见了你洗澡。你便日日来找我麻烦，打碎我的玉碗，弄坏了我的草床。是你先招惹我的，你怎么能爱上别人呢？世人都说小肚鸡肠，我是不会把你让给别人的。”

　　他哽咽了一下，又道：“那时你日日来寻，兄弟姐妹告诫我黄鼠狼给鸡拜年定没安好心，我才不管呢。这次，我若是回得来，就废了你的法力将你养在我身边，若是回不来……若回不来就是我福薄。”

　　他说完再落了一吻，就要抽身离开。

　　玉楼春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在汶山自己的鸡精洞里。他是被冻醒的，就觉得浑身发凉，有大风刮过好似没穿衣服一般。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眼花了，自己不是在梦锦当铺要去找蜈蚣精对决怎么在鸡洞里？邢娇娇呢？

　　他抬起手揉揉自己的眼睛，放下在睁眼一看，还是自己的鸡洞，而且洞外还飞雪。难不成已经过了一两个月到了隆冬。正疑惑，又忽然心头一动。
　　颤巍巍地低头向自己的胳膊看去。天呐，他什么时候被打回了原形！心里大恸，难道已经法力尽失了？

　　洞外又刮来一阵大风，玉楼春一个哆嗦后就猛地抬起了头，满眼难以置信。他希望自己心中的推测不是真的。他又再一次颤巍巍的垂下头，眼睛紧闭，深吸了几口气。倏尔睁眼，鼻子就发了酸。

　　他的鸡毛呢？他的鸡毛怎么真的全没了？

　　从疑惑到大恸又转为了悲戚，他还来不及为他没了的鸡毛难过，就扑腾着向洞口跑去。他记起来了，那天他最后一吻，邢娇娇和他四目相对，而后他便没了知觉。一定是，一定是邢娇娇去寻了那蜈蚣精。他的娇娇现在在哪里？他要去寻她，就是死了他也要去陪着。

　　“娇娇，你别怕，我这就去找你。”他步子有些蹒跚，脸上尽是泪，小鸡腿不住的颤抖，很虚弱。

　　“阿春，你醒了！”洞口出现了一人，红衣似血，背后白雪相衬。

　　玉楼春心头大喜，一个趔趄扑在了地上。

　　一鸡一人，一妖一仙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驱散了这寒冬的料峭。

　　“你怎么不好生躺着，乱跑什么。”女子口气中有着丝嗔怪。她把地上那只光秃秃的鸡抱在怀里，捂的严实。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玉楼春声音闷闷的，脖子往里缩了缩，有些不开心。

　　“不然呢？你以为你的那点小妖术能困住我。”邢娇娇头一扬，眼睛亮晶晶的，语气里还有丝得意。没想到玉楼春就是她惦记着的那只芦花鸡，她本来打算把安阳城里的妖怪收干净了就去汶山找他的，怎知这么巧。

　　“你受没受伤？”鸡头突然立了起来，瞪大眼睛四处看她。

　　“我怎么会受伤，我用了你养的梦锦网，而且还用了你的鸡毛做铠甲。怎么会受伤。”邢娇娇面上轻松没有告诉他，很凶险。她差点就回不来了。

　　那天她是装的，结果听到了他的真心话，她就知道之前她日日缠着他，他总不会忘记她的。她把他打晕后，打算只身前往，大不了和那蜈蚣精拼个你死我活。可是回头沉沉望了他一眼，就后悔了。她一定不能死，她才找到他，还没来得及海枯石烂怎么能死！

　　鸡与蜈蚣本就相克，玉楼春身上的鸡毛能滤毒。邢娇娇便忍着心痛拔了玉楼春的鸡毛，边拔边哭，鸡毛拔了他定是会痛的，而且法力还会受损，叫她如何不难过，可是她想活着回来和他天长地久。

　　那一战，邢娇娇到底年纪轻没讨到半分好处，那蜈蚣精咬了她很多次，多亏了铠甲。她是用梦锦网才将他困住诛杀，但她也被蜈蚣精打得半死不活。留着最后一口气飞上了九重天找她的师傅。昏迷了许久才醒。

　　她把凡间的一切如实禀报给了仙君。仙君说玉楼春有仙缘，不过他这次还是用了不该的方法去养梦锦网。仙君说了让两人在凡间一起积功德，功德一满自然会飞升上天。邢娇娇知道她师傅定是知晓她的心思所以故意成全她的。

　　“什么！我的鸡毛是你拔的！你拔我毛干什么？”玉楼春声音乍起，扯回了邢娇娇的思绪。

　　“因为太好看了，我既然要出战自然是要做一身漂亮的铠甲以显气势。阿春，我错了，我错了。”邢娇娇连连求饶，可某只傲娇的鸡就是不买账。

　　玉楼春奋力跳出了温暖的怀抱，在草窝里缩成一团，扭过头去不欲看她。她说过她最爱俊俏郎了，现下他连身漂亮的羽毛都没了，成了只秃毛鸡还拿什么和九重天那位比。

　　“阿春，阿春。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寂静一片，无人答话。

　　“你要怎样才不生气？”

　　寂静一片，无人答话。

　　“那我走了。”邢娇娇提起脚便要离开。

　　“不许上天，你要在这里照顾我直到鸡毛都长出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