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风说过我爱你》停电蜗牛

7、第七章

　　“事故原因是肇事司机疲劳驾驶，没看清红灯便冲了过去，这时您妹妹所乘坐的车开过来，拦腰......”

　　顾杞之望着手术室上方醒目的红灯，想起警察刚才对他说的话。

　　他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心中像是有什么在一下一下的掏着他的心，他不觉得痛，只是很麻木，很空洞。他甚至掐了自己，他是在做梦呢，他想。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顾杞之条件反射的冲了上去。

　　护士望了他一眼，只是一瞥，便对着一旁的父母说：“病人急需输血，你们谁是B型血？”

　　顾杞之麻木的神经在父母的面面相觑中慢慢苏醒了过来。

　　B型血？

　　他突然觉得造化弄人。

　　—— ——

　　一年后

　　“放假你不回来吗？”

　　“不回了，节上事更多。”

　　电话里沉寂了下来，半晌，终是回了句“好”。

　　挂掉电话，顾杞之定定的望着窗外蓝湛湛的天空，良久都没有回神。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父母似是对他有愧疚，便再也不要求他什么。

　　他的拒绝，倒也变得顺理成章。

　　他利索的收拾东西下班。回到家穿了身最帅的西装，在镜子前驻足良久，慢慢打理他的寸头。

　　路过花店，他买了捧芬芳四溢的花束。

　　时装店的橱窗内灯火迷人，他看着玻璃里的自己，像是一个赶赴约会的大男孩。

　　虽然他不是大男孩了，但他的确在赶赴一场约会，一场盛大的约会。

　　他足够激动，足够兴奋，以至于，想哭。

　　时装店内的售货员捂着嘴朝他笑着，他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也淡淡的笑了。

　　—— ——

　　四月的海风仍透着湿冷的凉意，他脱下外套，遮住怀中的花。

　　他选了处僻静的海滩，慢慢盘腿坐下。

　　天上全是星星了。

　　时针在暗夜里一格一格走着，他就静静地坐着，偶尔摆弄下手中的花。

　　“叮，叮，叮，叮......”

　　准点的钟声从风中渗出来，十二下，十二点了。

　　顾杞之揉了揉有些麻的腿，慢慢站起身。

　　他拿出花来，理了理被衣服压得有些变形的花朵。海浪不大，偶尔拍打上岸来。他就在这午夜的海风中，将花抛入了海中。

　　浪卷了几下，很快便融进夜色看不见了。

　　“知知，过得好吗？”

　　—— ——

　　顾杞之推开了ICU的门，心心念念的人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靠窗的床上。

　　他深吸了口气，才走近床边。

　　深夜的病房安静的吓人，只有偶尔轻微的人声，以及滴滴答答的仪器声。他想起上一次在医院还是高二升高三暑假的时候。如今时间眨眼而过，十年了，他和她兜兜转转了这么久，竟然又回来了。

　　“顾杞之。”

　　许是麻醉的效果过了，此时的顾知曼意识渐回，一睁眼，便看见了顾杞之严肃着明显出神的一张脸。

　　她想大喊一声吓一吓他，可出口的声音却像是许多年没说过话那般生涩艰难。

　　顾杞之听见声音从晃神中拉回，看见床上的人微微睁开的双眸，激动的有些无所适从。

　　平复好心情后，他像每一个普通的清晨那样说着：“醒啦。”

　　“恩。”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顾杞之故意摆出一脸的嫌弃说道。

　　顾知曼抱歉的笑笑，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来说话了。

　　“不过没关系，你睡多久我都等。”

　　他的目光温柔下来，像窗外五月舒缓的日光。

　　他想起他们曾经一起走过的那些时光，甜蜜多过痛苦、快乐胜于悲伤的岁月。记忆中她永远都有朝气的样子，那些他舍不得和别人分享的关于她的好。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意识到对她有异样情愫时的心慌，也记得笃定心意时漫天的红霞。他知道她的挣扎，理解她的抗拒，也懂得即便如此，他在她心中，仍是唯一不可替代。

　　只是此生命运弄人。

　　来世，等来世的。

　　他摩挲着她冰凉的手掌，“来世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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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后记：啊啊啊啊啊啊啊，终于写完了。
这个故事发端于四年前一个闹哄哄的傍晚，完稿于此时此刻。2017年10月15日12时59分。
这是个短篇，不到一万字，老掉牙的故事，还是个悲剧。写的不尽如人意，寥寥草草，慌慌张张。但我心里是很开心的。这是我写完的第一个短篇，它所承载的意义不言而喻。从这一刻起，“停电蜗牛”，冒出壳了。
它穿越光年而来，谢谢每一位看完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