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虚构世界冒险》湖齐

3、第三章 湖齐死了

　　那一天早上父母和林齐谈了许多问题，有关他的身世。他的父母是林家村的农民，养父的堂哥。生父和生母不懂避孕，生了三个小孩，他是老三，上面一个姐姐一个哥哥。并不是没有钱养孩子，生父是包工头，那几年年景好，年入五十万。只是孩子太多了，生父和生母没有时间照顾他，恰巧养父和养母一直没有孩子，就通过合法途径领养了他。三代以内血亲收养手续比较松，那一年养父和养母都没有满三十岁。
　　林齐恍然想到，每次回老家过年时，怪不得他们都说他和林洋洋、林涵涵长得像，原来他们是他的同胞手足。
　　这些年养父和养母对他视如己出，亲生的也不过如此。他和生父生母也不熟，再加上自己已经成年了，所以并没有觉得有落差。
　　生不了小孩，是母亲的问题，母亲年轻的时候身体不好，一直没有怀上，退休之后又自矜身份不愿意去跳广场舞，不过迷上了骑自行车，从上海骑到了西藏。由于长期锻炼体质变好了，人还瘦了，比退休前更显得年轻。父亲人到中年戒烟戒酒，头发长出来了，身体也变好了。然后就有了弟弟。
　　顺理成章，没有旁逸斜出的故事。没有什么雪夜孤儿、灭门遗孤、母亲和霸道总裁出轨的孩子。如果不是领养的这一层身份，今天早上就只有母亲怀孕了这一件事需要告诉他。今天早上没有然后了，事情到此为止。就和微博上青少年倾诉自己父母要生二胎了一样。
　　不同的是，林齐是不会哭诉的，他小时候一直就想要个弟弟妹妹。有的小孩不愿意被分享父母的爱，而有的小孩想要多一个人来爱和被爱，这都是正常的。
　　不过，林齐已经25岁了，研究生今年毕业，他已经和深圳的一家企业签了合同，一毕业就南下去工作。他很遗憾不能留在武汉等着弟弟出生，也不能帮着照顾弟弟。
　　母亲说没有关系，她退休了，有空照顾孩子。既然高龄产妇能够怀上，这是上天赐给她的缘分，她挺高兴的。林齐说这样就好。
　　下午的时候，有读者留言道：“不应该是古风小说么。怎么一股浓浓的西方骑士味。”
　　林齐想，这个世界都有以基督教为原型的“水神教”了，你居然还介意是不是古风。
　　林齐写道：
　　『湖齐出发去南海以前，父亲对他说，“等你回来，我们就谈一谈你母亲的事。”』
　　在《冰火》里面奈德·史塔克这么和琼恩·雪诺说，然后奈德死了。林齐觉得这么写不太吉利，就修改成了：
　　『湖齐出发去南海以前，父亲对他说，“等你回来，你就是鲲鹏将军了，有了功名，你就可以有合法的身份，可以相当于我的养子。你的母亲，也可以以义母的身份进祠堂。”
　　湖齐感谢了父亲，从郢都出发了。先秦时代没有官道，良田也不像明清时期那样连绵万里，湖齐需要穿过树林和草原，才能到达下一个地点。
　　他途经云梦泽。云梦泽是大湖，如海一般辽阔，也有飓风和海啸，只是水没有真正的海那样深。他没有航海图，需要在云梦泽边的驿站租用官船，雇佣航海士才能航行。』

　　“航海士……”林齐暗笑道，“我一定是《海贼王》看多了。”

　　『云梦泽的航海士多是生活在湖边的渔族，他雇佣了一个叫美娜的航海士。渔族以捕鱼为生，常年住在船上。
　　这次南下，湖齐的名义上是到番禹去采购来自海外的珍奇异宝，还会去南洋（东南亚）看看。美娜听说了他的目的，请求跟随他一同前往南海。她说，自己是云梦泽边上最优秀的航海士，她对云梦泽已经太熟悉了，想要去真正的海里航行。
　　湖齐答应了。反正大鹏是生活在南海生物，靠着吃珊瑚礁为生。他可能需要在南海航行许久。

　　美娜召唤来了她们在云梦泽内饲养的鱼群，推动着官船向前进。官船是平底船，被鱼群托着在水上漂浮。

　　航行到湖的中央，有一只江豚跃出水面。这只江豚有官船那么大，如同巨鲸。
　　美娜能够同鱼类沟通，但是豚、鲸这样的却不行。』

　　因为它们是哺乳动物。林齐想。

　　『美娜命令鱼群绕过江豚，以免船被江豚打翻。鱼群照做了。然后江豚的风波就过去了，云梦泽上又恢复了平静。除了船底的鱼群，就只剩时不时从头顶飞过的水鸟。』

　　太平淡了，来点曲折吧。林齐想。

　　『忽然，有四只江豚从水面上跃起，恰好是一左一右一前一后，水浪卷了过来，船只避无可避，终于翻了。
　　幸好美娜是有经验了航海士，她在前一只江豚出现时，就要求船员们把自己绑在船上。船翻了以后，她又命令鱼群跳起来，把船拱得正过来。
　　鱼群做到了。这场风波又过去了。』

　　再来点曲折！林齐想。

　　『又一只江豚拱了过来，吞吃掉了一大半鱼群。同时，又有多条江豚跃起，官船终于翻了，并且短时间内不能正过来。
　　湖齐被绑在桅杆上动弹不得，可能活活淹死在水里。而且，就算解开绳子，他也不大会游泳。开船前，他请美娜教了他们如何闭气和划水，掉下船可以撑到被捞起来，可是万万没有能力从湖中心游到岸边。』

　　要死了，怎么办？林齐停下了。主角被逼到了绝境，要动用他的身世救他吗？让湖齐的生母是什么水族之类的，然后大舅上来捞他。不过这招只能用一次。或者他沉到了湖底，有个什么龙王救了他？
　　或者让湖齐就这么死了也好，人生处处有惊喜。
　　林齐写道：『在云梦泽中泡了3分钟，湖齐淹死了。满船的侍卫也淹死了。』

　　他满怀着小得意和小窃喜，哈哈大笑着检查了一遍错别字，然后把这个混乱而奇怪的故事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