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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   岑府内宅后院,靠近东边院墙有个雅致的小院,内里假山流水,绿柳周垂,景色很是别致。
      走过九曲连廊,穿过过道进入后院,一片青葱绿叶中夹杂着姹紫嫣红,墙角两边梯形层叠摆放着许多名贵的盆栽,绿叶青葱花色鲜艳,必是有花匠每天精心打理,才能呈现这些绿意盎然的景致。
      午后阳光正好,院内。
      门廊拐角,有一架紫藤,紫藤架下放着个藤编小卧榻。
      此时,院落的主人正浅眠与榻上,只让人深感疑惑的是,虽已入秋也不至于冷到晒着午后的太阳,还盖着厚重的羊绒被。而这羊绒被里窝着的人儿只露出眼窝深陷的脸颊,娇小的身体埋在被下几乎都看不到起伏,可想而知,这塌里的人儿到底是有多瘦小娇弱。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打断了浅眠的柳音,她半睁开眼睑复又合上。
      “夫人,厨房刚炖出来的燕窝,您尝尝”说话的是伺候柳音饮食起居的麽麽。因着柳音喜静,院里除了麽麽就一打扫的小厮与一个负责打理花草的丫头,就主仆四人。
      卧榻里的人儿动都没动,麽麽把碗放在旁边的花架板上,叹口气走上前来轻晃了晃榻里的人儿。
      “起来喝点吧,您现在就要少食多餐。本身您就吃的少,不多吃几顿营养怎么能跟的上。”
      没人回应,麽麽又再接再厉的劝道:
      “您不想吃肚里的小主子想呀,您饿着他也要跟着挨饿了”
      听了这话,塌上的人有些被说动了。拢了拢被角道:
      “放着吧,我等会再吃。午饭刚吃过,现在真的吃不下。”呢喃软语,声音如涓涓细流。
      “等会就凉了,现在温度刚好,中午您那也叫吃饭,说句不好听的,您那还没猫一顿吃的多呢。何况现在是一人食,两人吸收营养。来,我扶您起来吃点”
      柳音有些犹豫,可真的吃不下。遂又扯了下被角埋住半张脸道:“我是真的吃不下,搁那吧,晚会再热热。”
      麽麽不放弃,又劝道
      “看您瘦成这样孩子肯定也是营养跟不上的,你不想他肯定是想吃的。厨房熬了一上午,可香了,就当我这老婆子求你了,您就当是孩子想吃您帮他吃点行吧。”
      听了这话柳音摸摸肚子,抬起头看看架子上的碗,麽麽也不管她允没允,就当她是同意了,赶忙半扶着柳音坐起身来。端过瓷碗,舀了一勺赶紧喂过去,生怕她反悔似的。
      柳音吃的很慢很费劲,看似真的有些厌食,一刻钟多才吃了小半碗。实在是吃不下了,歇了会儿。花麽麽端碗站在边上等着,看看还能不能劝着多吃几口,这夫人瘦的快皮包骨头了,肚里的孩子倒还挣气,听先生说挺健康的。
      柳音觉着身体有些不对劲,便问道:
      “燕窝谁炖的”
      “岑帅吩咐的,该是厨房师傅炖的”麽麽回道。
      “前院端的?”柳音诧异,她不是吩咐了前院的膳食不能进这院子。
      “啊,是啊。岑帅吩咐人炖了一上午。这不是。。。”麽麽话没说完柳音抬手。
      “砰。。。”碗被柳音打落,剩下的半碗燕窝撒了一地。柳音气愤的道
      “我说过了,不吃前院煮的东西,你。。。”话没说完她气的抚着肚子弯下腰来。
      “夫人,您这又是怄的哪门子气,岑帅也是一片好意。吴先生不是说服岑帅了嘛,再说之前岑帅那是为您身体着想,现在于事无补,他只想着您能好好的把身子养好”麽麽蹲腰收拾地上的碗片,没看见柳音的异样。
      柳音腹痛难忍。
      是呀,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这病,为何会到今天这样难以医治的地步,那是有人不想让她治好,巴不得她早日不在。
      可惜自己知道的太晚了,于事无补。现在只想拼上这条命的保这孩子平安出生,这样也不行吗。她们害她可以不计较,怪自己愚笨,但是害她的孩子决不能放过。
      “我也没几天好活了,她们连孩子都不放过”柳音语含气愤,捂着肚子脸色发白。怀恨一开始不要孩子是出于她的身体考虑,她是明白的。是她自己坚持留下孩子,中间还与怀恨闹的很不愉快。因着害怕怀恨不留孩子,不允许前院厨房的菜送到这里,后来吴先生来看诊后说服了怀恨。孩子已经成型,一旦拿掉对母体的伤害太大,现在孩子与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可以肯定下毒的不会是怀恨。她也知道他多想要个他们的孩子,但前提是保证她身体的安康,不然他宁愿不要孩子。
      吴先生说这病是可以治好的,何况这两年怀恨为她请了多少名医求了多少名药,早该治好的。那就是有人不想她好,不是在膳食上动手脚,就是一些补品,或是动了药方。所以借着与怀恨闹得不愉快,便断了前院端来的膳食,药品也是自己院内麽麽亲自煎熬,没过些时日倒真的好了许多。
      知道自己油灯枯竭了,靠着吴先生开的中药调养熬到孩子出生,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
      自己不在了有个孩子给怀恨留个念想也是好的,可这岑府有不想让她好过的人在,西苑的冯氏巴不得孩子不能生下来,盼着她早些丧命。
      之前没计较是想着自己没多少时日了,以后看在怀恨的面上能善待孩子。
      想来,自己太天真了。
      “您这是什么话,您和孩子都会好好的。您自个儿也知道孩子不能留,却还要拿命换。明知道岑帅不要孩子还不是为了您身体着想,却还和他怄气,这不是跟自个儿过不去嘛。”说完麽麽也知道自己这话谁也安慰不了,夫人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能熬过孩子出生算是油尽灯枯了。转而一想不对又惊道:“他们?他们是谁?”谁连孩子都不放过?
      “咳咳咳”柳音捂住肚子呛咳起来。
      只见柳音正发愣的看着自己的左掌心,殷虹的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毯子上。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血珠,右手捂着肚子。
      花麽麽大惊
      “又咳血了,这么多。”转而看见柳音的身下也是一片殷红,惊愕的朝着院门口的丫头喊道
      “翠丫,翠丫,快去请吴先生,还有岑帅,夫人不好了,快些,快些夫人不好了”麽麽惊的一通乱喊,语无伦次,喊完就慌乱的大哭起来。嘴里念念叨叨“岑帅不会下毒的,到底是谁想害您。有吴先生在您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之前咳血吃了吴先生开的药不都好了吗。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边哭边叨念的把毯子往柳音身上一裹,打横把柳音往屋里抱。
      再平凡的人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故事。
      就说说这花麽麽,
      是照顾岑帅的麽麽,柳音怀孕后被调来照顾柳音的饮食起居。
      是个丧夫被婆家撵出家门的寡妇。听说早年她与丈夫也是百般恩爱的,她初孕的时候妊娠反应大,饭食吃不下,想吃青涩的酸果子。
      街上没有贩卖。
      丈夫便去山里给她采青涩的野果子,没想到被毒蛇咬伤,丢了性命。她伤心过度孩子也没保住,婆婆一气之下把她撵出了家门。
      没脸再回娘家,便将就住在破庙里,后来遇到岑母。早年岑母带着孩子过的也很是艰辛,岑母去世后她也算岑帅半个亲人。原夫家姓花,她念着已逝的丈夫给自己冠了花姓,所以大家就喊她花麽麽。
      眼看着柳音身下一片殷红,触景伤情,花麽麽悲愤的痛哭起来,要不是自己硬劝夫人吃那碗燕窝,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柒爷这是?”文韵疑惑道。
      “带你见个人,一个你想见得人”陆柒看着文韵淡淡的笑道。
      自己想见的人,她哪有什么想见的人。
      带着疑惑
      走进会客厅就见门口站个穿着青色长袍的男子,短发、白净儒雅。见他们走来正往这边看过来,眼神在看见文韵的那刻就像是被吸铁石吸住了一样挪不开,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从惊讶到不可思议再是惊喜交加。
      文韵顿步,这是怎么回事?没听说前主之前有情郎啊,有个自己未见过的未婚夫,人家也已经雪上加霜的抛了她呀,这男人是?
      男子看文韵顿步不前,自己倒是快步的往前走来。
      近了几步一看,这人好似有些熟悉,不知是什么因素,还存在着些亲切感,到底熟悉在哪文韵就是想不起来。
      “文韵”男子熟悉的喊出了她的名字。语气亲切熟稔夹杂着不可置信的欣喜。
      “额。。。”这人到底是谁,好像与自己很熟稔的样子。二十七八的年纪,该不会是哪个远房的叔叔?
      文韵抬头看向柒爷,柒爷也正一脸浅笑的望着她。
      “哈哈,文彦,我没骗你吧,你妹妹真的在我府上。”岑帅对着吴文彦的肩旁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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