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gl》冰与火

52、第 52 章

　　“嗯？你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的心不由一下加快了许多，为什么此时此刻我全身都开始发冷，烦躁不安？到底会有什么严重的事发生在我身上？

　　“你听好了，柯穆就在我身后的门内，但是……在你杀了我进入这扇房门之前，我要让你看看人间此时正在发生的一切。”希菲索伸出雪白的手臂在地板上一挥，我们的脚下顿时出现了我在东方国度的宅邸周围的情况，眼前的情景让我的头皮一阵发麻，我宁死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人间反抗的军队此时已经攻进了京城，渐渐包围了我的住所，我看见那些军队都是李御的手下，为了麻痹皇帝他将这些军队驻扎在了京城郊外，然后欺骗皇帝说已经派往了南方，然而此时这些军队趁他不在的时候都开始造了反，我的部下正一个个被杀死，眼看他们已经要冲进了我的住处。

　　不！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卡莲佳还在我的房里，还好我已经把铁甲军的控制装置交给了她，只要她一按动那个开关，周围的铁甲军立刻就可以把这帮匪徒统统杀光！可是……此时我已经看见了卡莲佳，她呆呆坐在窗台口，看着楼下群情激昂的暴徒一言不发。

　　“笨蛋！还不快打开开关！”我对着脚下的地板大叫着说，心里已经急得搅成了团乱麻。此时我已经来不及赶回去，不然的话我一定会把那群放肆的东西统统杀光！

　　可是卡莲佳仍然一动不动，我的心急得已经快跳出了胸膛，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久，她终于有了丝动作，卡莲佳轻轻拿出了一只试管，我知道那是她的变形试剂，这女人看来还不太傻，她可以用这个变成一只老鹰逃走。我的心也慢慢放松了下来，只要她没事一切都好，其他什么的我都不在乎。

　　卡莲佳慢慢喝下了那瓶试剂，我原以为她会变成某种可以逃生的小动物，但是，眼前的情景再次让我惊了一跳，她……她居然变成了我的样子，穿上了我的衣袍，轻轻拿起那副白金面具戴在了脸上……这个女人……她到底想做什么？她这个样子如果被人发现的话会被毫不犹豫地杀死的！“笨蛋女人！你到底要干出什么样的傻事？”我咆哮着对着身下的地板说道，眼泪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早已忘记了身旁还有一位女神希菲索……

　　“华尔沙，我说过，当有一天我能够做到为你牺牲生命的时刻，我会大大方方地把你从她身边夺过来！不论任何结果……现在我终于能够做到了，我很满意……”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该死！你这酒桶女人！你要将我的心都给揪碎了吗？我不能没有你……我需要你……”我大哭着对身下的地板说：“回来……别做傻事！”

　　“亲爱的华尔沙，我希望用歌声唤回曾经的你，如果你能听见我的声音的话……我希望你能永远记得曾经有个卡莲佳……这个笨蛋女人居然为你学会了怎样歌唱……哈……我会用自己的一切来为你偿还你带给众生的痛苦，愿我的歌声带给你最纯最真的祝福，唤回你心底最深处的慈悲与宽宏……

　　不……不要！我发出了震人心扉的呐喊，眼看着卡莲佳柔声轻唱着颂歌从高高的楼上坠落下来，她的身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流了满地……

　　“华尔沙！快看是华尔沙！她从楼上落了下来，一定是害怕被杀！”楼下的士兵都沸腾了起来。

　　“不能让她死得这么轻松，这个恶魔带给了我们这么多痛苦，我们必须给她些教训！”

　　“对 ！” “对！”

　　愤怒的士兵用手里的武器狠狠地在她身上制造着惨不忍睹的伤痕，每一刀每一剑都像直接戳进了我的心窝，我痛苦得倒在了地上，痛得已经不知道怎么哭泣，我感觉心头正有一只带刺的黑玫瑰慢慢绽放了开来，满是毒刺的藤蔓慢慢长出了我的心，紧紧地缠绕在了我的身上，勒得我不能呼吸，那一刻我直想用神剑刺穿自己的身体，追逐卡莲佳的脚步去阴间和她重逢……

　　“这些全是你弄出来的幻觉……对不对？”我躺在地上闭紧双眼流着泪问道。

　　“其实你的心应该知道这些究竟是真是假，对吗？”

　　这样一句回答像把利剑一般直插入了我的心脏，我咬紧牙关扯起缠绕在身体上的毒刺藤蔓跪在希菲索的面前祈求着说道：“求你……杀了我吧……我已经不想再活在这个世上……一切都没有了任何留恋……”

　　“可怜的孩子……其实你还有着机会挽回这一切，可是……刚才的鲁莽和固执让你错失了所有的机会。”希菲索摸着我疼得冒汗的脸颊说道：“看见了吗？这道黑色的玫瑰藤蔓，它就是你的爱情……永远那么鲜艳美丽，但是刺在身体中却那样疼痛难忍……它不仅伤害了深爱你的女人，也伤害了你自己……”

　　“不要再说下去了……我只求一死……请你成全我。”我痛苦地低下了头，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哭得像个孩子：“我希望以此来减轻我的罪孽……”

　　我的声音慢慢低沉了下来，头脑渐渐陷入一片黑暗，我这是死了吗？这么说……希菲索已经答应了我的要求？我慢慢又昏睡了过去，我要静静享受这难得的安宁……过了好久，我仿佛又逐渐清醒了过来，走到了一片漆黑的星空之下……

　　“华尔沙姐姐！你还过得好吗？”这是科尔的声音！我急忙转过头去，看见他正和母亲愉快地做着游戏，基路则坐在他们的旁边升起一堆柴火，煮着一锅美食，他拿起一只勺子朝我晃了晃算是跟我打了招呼。

　　“科尔……”我的眼中又已忍不住留下了两行清泪：“你会原谅我吗？是我带给了你这样的结局……”

　　“华尔沙姐姐，你在说些什么啊？现在的我和母亲在一起非常开心，你看！”他兴奋地抛出了一个球，母亲一把接了过去，发出了开怀的大笑。

　　“倒是我要向你道歉。”他随即有些愧疚地走到我面前说道：“我一直背着你悄悄爱着卡莲佳，你已经对我生气了，对吗？”

　　“傻瓜，”我一把把他抱紧了怀中：“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别胡思乱想，你永远都是我最疼爱的弟弟……”我抱紧了他深深闭上了双眼，这句话好久之前我就想对他说，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华尔沙姐姐！”

　　流苏？她也在这里吗？我急忙回过头去，流苏此时正坐在一根用鲜花编扎的秋千上，苏萨玛正在背后推着她，两人一起笑吟吟地看着我。

　　“华尔沙姐姐，怎么没看见你带上卡莲佳一起来看我们？也许你们会和我们一样的幸福。”流苏发出了“咯咯”的笑声，任由苏萨玛把她越推越高，两人快活的笑声让我的心中涌满了感动与羡慕……

　　卡莲佳……我最深爱的卡莲佳，此时你又在哪里？

　　“华尔沙！”我急忙又一回头，眼前的人变成了李御。

　　“想不到你还是过得这样自在！”他嘲弄地对我说：“其实我们根本就是同一类人，你和我一样贪婪而自私，喜欢了一个又一个，到最后连究竟喜欢谁都不知道，所以……你跟我一样都是自私自利的人，虚伪而愚蠢的野蛮人！哈哈哈哈……”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一把捂紧了耳朵，痛苦得闭上了眼睛，我一直爱着卡莲佳，一直都是……

　　“华尔沙……”

　　这个声音……又是谁的？

　　我慢慢睁开了双眼，眼前的女人有着一双忧伤的眼睛，她的神情让我这样熟悉……

　　“艾蒂斯……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吗？”

　　她轻轻伏在了我的肩上，问我说：“告诉我，你心里的所爱究竟是我……还是她？”

　　“我……我……”我难受得闭上了眼睛，艾蒂斯……可怜的艾蒂斯……你为我付出了一切想不到最后的结局竟会是这样……

　　“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心意。”我沉重地对她说道，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中，“我爱上了另一个女人，她有着和你一模一样的容貌……可爱的脾气……”

　　“我都明白了……”她抬起头捧住了我的脸，“亲爱的华尔沙，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让我失望，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神灵对每个人都是仁慈的，它不忍心让你孤独寂寞地一直在黑暗森林中守着一个虚壳……”

　　“说清楚一点，为什么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因为……我和卡莲佳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卡莲佳就是一百年前的艾蒂斯……”

　　……卡莲佳就是一百年前的艾蒂斯……卡莲佳就是一百年前的艾蒂斯……卡莲佳就是一百年前的艾蒂斯……

　　这样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回旋，我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头顶上竟已是满天闪耀的星空。我……还活着吗？我用力捏了自己的腿一把，随即而来的疼痛立即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这里是……京城的郊外，我仔细看了看四周，忽然想起了在天空中所看到的情形，我的头又不由一阵晕眩，卡莲佳……她现在在哪里？我艰难地站了起来，一步一个踉跄往城里方向赶了过去，可是……就在走了几步之后，我看见了一副让心都快崩溃碎裂掉的画面，我捂紧了嘴，简直已经不知道了该怎样哭泣……卡莲佳的身体此时正躺在离我前面不远的地方，鲜红的血渍已经变得僵硬发干，孤独地躺在旷野之中，任随疯狂的野鸟啄食、呼啸的大风蚕啮。我的心已经碎得无法弥补，忽然间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一头从斜坡上倒了下来，滚到了平地中。

　　“不……你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仰望着头顶的天空，泪水像阵潮水般涌了出来，深深扯痛着眼后的每一根神经。

　　“卡莲佳……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看一看你的华尔沙。”我挣扎着爬到了她的身边，抱起她的身躯痛哭着说，揭开了她脸上的白金面具一把捏得粉碎，发疯似地吻着她的双唇。

　　“卡莲佳，我的小女人……你不是一直都想回故乡去吗？我现在……现在就带你回去……”我咬紧了牙齿将她背在了背上，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此时我全身都在发软，一不小心竟一头栽倒在地，额角被尖利的石块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奇怪的是……我竟已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急忙一把撕破了衣角一缕布条，紧紧地包在了头上，然后再次背着她从地上站了起来，挣开身后的双翅，向着西方……我们的家园飞了回去。

　　“快看啊……我的小女人，我们已经回到了家乡，面前就是我在森林中的城堡……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会把这里所有的玫瑰都采来送给你……”我慢慢落到地面将她放在了花园丛中，呆呆地对她说着这些话，右手轻抚着早已冰冷没有血色了的脸颊。

　　“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不会再离开你半分……华尔沙会为你成为这世上最优秀、最听话、最善解人意的爱人……为了你……她甚至愿意牺牲所有的一切……”我慢慢拿起了脚边的长剑，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再也不会有人能够分开我们！”

　　说完最后一句话，我狠狠地将长剑插向了自己的胸膛，然后再用力拔了出来。可是……利剑穿心之后我仍然没有死去，眼看着又深又长的伤口慢慢合拢，恢复成了原样。

　　“呵呵……为什么……为什么你连寻死的机会都不留给我？为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我匍匐在地上大声痛哭起来，泪水沁入玫瑰花园的土壤中，所有的花儿都轻轻摇曳着，似在陪着我一起大声哭泣……

　　是什么突然间让我感受到了说不出的温暖？我缓缓抬起了头，一滴泪珠潸然滚落，父亲……是你吗？面前有着和我一样金色发丝的雄伟男人，他的目光温柔得让我的心逐渐冰释，他身体中散发出的神圣光环温暖着我发疆的身躯……

　　“华尔沙，我的孩子……你的泪水让我的心几乎都快被融化掉……你有什么苦与愁便都向我诉说吧。”

　　“父亲，亲爱的父亲，我祈求您救活我的爱人，失去她我会变得彷徨无依，再也不能在没有她的世界生存……”我像发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扑了上去，跪在他脚下哭泣着说，曾经我憎恨着他的任性妄为与不负责任，但是此刻只有他才能帮助我，挽救我心中所有的创伤……

　　“华尔沙……和我最相像的孩子，”父亲慢慢弯下腰，轻轻抚着我的脸颊柔声说道：“你和我一样，为了爱情执着不悔，哪怕所有的行径遭受唾骂而仍旧痴心不改……我曾经一度希望不要你犯下和我一样的过错，委托智神斯凯尔帮我让你领悟神灵、自然还有人类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当在天界看到你为一个已经死去已久的女人而黯然神伤时……我的心感受到了深深刺痛与不安，我要让你明白……过去的事情就应该让它随风而逝，只有牢牢掌握此时身边所拥有的一切才是人类最根本的出路与快乐来源，可惜……你却没能理解我和斯凯尔这番苦心，执着追求已逝去的所有……甚至没有看到慈爱的神已经悄悄将你的所爱送回到了你身边。大自然是残酷而又公平的，人类不可能脱离它的规则而征服自然，就算是神也不例外……”

　　“父亲……我明白了……”我低下头开始了轻声啜泣：“可是……我不能没有她，如果您真心怜悯我的话，我希望您能帮助我结束生命……我想要追逐着她去每一个地方。”

　　“华尔沙……”父亲凝视着我的双眼，很久也没有回答。

　　“父亲……求你。”我依然跪在地面，眼神真挚而无悔。

　　“好吧……华尔沙，如果你执意选择这样……我也只能按照你的意愿而办，当你的生命结束后，曾经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灰飞烟灭，你的一切都将消失在人们脑海中，而你所带给世界的影响也将完全消失不见……人们将不会再记得曾经有一位美丽如天使般的魔鬼为他们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在杀戮中死去的人们也将从新回到人世，而你深深所爱的女人，在她从新醒来之后也不会再记得生命中曾经有个你，换句话说，一切的一切都将从新开始，你……愿意这样做吗？”

　　我轻轻闭上了双眼，一颗豆大的泪珠落出了眼眶：“只要能换回曾经的一切，让人们饶恕我这颗赎罪的心，我什么都可以牺牲……”

　　父亲微微点了点头，他慢慢消失在了眼前。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生了变化，双脚竟慢慢变成了金色的碎末。我……就快从人间消失了吗？我慢慢爬回到了卡莲佳的身边，手里出现了那张金色的面具。

　　“卡莲佳，我的爱……想不到在你醒来之后我却已经永远消失在了世上……”我深深地自嘲着说，化成金色碎末的部分已经来到了我的腰。

　　“当你醒来以后已经不再记得有个我……我不希望这样……”泪水又不由涌了出来，我将金色的面具放在了她手中：“临死时……我会答应你的愿望，将金色的华尔沙从新带回你的身旁，愿你在没有了我的将来仍然记得……曾经有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华尔沙……这个笨蛋魔鬼居然为你学会了怎样放情哭泣……”我慢慢抬起了头，看着身后正慢慢下沉的森林古堡，心头涌起了丝奇怪的轻松与坦然，我轻轻伏下身子在她唇上印下了最后一个吻……“愿我的爱能永远陪伴在你左右，无论你快乐与悲伤的时刻，它会永远守候着你，分享着你所经历与承担的一切……”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我的身体已经渐渐完全化为了碎末，一阵大风吹来，将细细的尘末吹散到了各地，飘散到了森林之外的每一寸地方……

　　“快看！城里长出美丽的鲜花来了！”拜西斯城里的人们高兴地说着。

　　“真漂亮！” “太美丽了！” 人们围聚在一起为突然开遍全城的花朵而发出赞叹。

　　“我记得……好久都没有看见过这样美丽的花儿了……”

　　“不错，天气就是这样奇怪，居然不让美丽的植物在我们周围绽放，希望从今以后都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就好了！”……人们议论纷纷着，谁也不会再想起造成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华尔沙，她已经逐渐在人们的记忆中消失、磨灭……

　　“咦？这是什么？”黑暗的森林里爬起来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她拿着手中金色的面具仔细打量着：“这个……会不会是金子做的？”将面具放在口中轻轻咬了一口：“嘻嘻，有些甜味，拿回去一定能值不少钱。” 瘦瘦的身影蹦蹦跳跳跑出了森林，向着远方的都城大声叫喊着说：“爸爸——妈妈——我回来了！卡莲佳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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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尾章的话我还得修改一下，差不多下周发出来吧，结局不会是悲剧的，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