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gl》冰与火

41、第 41 章

　　“华尔沙！”酒桶女人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她指着城墙脚下的一间卖茶水的小摊对我说道：“我累了，这里好像可以休息！”

　　大家纷纷从马车上跳下，走进小摊里坐了下来，老板是一位美貌的年轻姑娘，她的身形非常轻柔，就似一缕轻纱般从我们身边飘过，让人察觉不到身边竟会有一个人存在。她默默为我们每人沏好一杯茶，基路迫不及待地一口气喝了下去，他的嗓子早就已经渴得冒烟。

　　“哇……”

　　基路竟一下把茶水全吐了出来，他的眉头纠集得就像根麻绳：“这真是我有生以来尝过的最难喝的茶水！简直苦得不能下咽！”

　　科尔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舌尖尝了尝，他也难受得直甩脑袋：“这是什么茶啊？怪不得别的茶水摊坐满了客人，唯独这里冷冷清清。”

　　老板娘看着我们的反映，始终微笑不语。

　　这位女老板给我的感觉非常特别，似乎她并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茶水这样的评价。

　　我拿起茶杯轻轻泯了一口，的确，这茶水苦得吓人，但是隐隐约约之中却又在舌尖产生一丝清醇芳香，缓缓流进喉中，慢慢涌上了心头。我闭上双眼细细品味着这茶水带给我的奇异感觉，这是种什么滋味呢？苦涩之中带着丝丝哀愁，酸苦的味道并没有让人产生退后的意思，微妙的奇异的甜美感觉却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汲取更多，这茶水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就像是爱情的滋味一样，那般丝丝入扣，长留心间……

　　我慢慢睁开了双眼，发现卡莲佳和流苏在喝过茶水后居然也和我一样充满了惊奇的神色，我忍不住回头问那位老板娘说：“请问……您是用什么方法炮制这杯茶水的？它带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

　　老板娘仍旧微微笑着说：“您们的样子看来应该是来自异域番邦，想不到您们却品出了这茶中不同的味道……”

　　她微微低下了头，双手轻轻理着淡黄的裙边：“我在这长城脚下摆下这间小小茶嘹是为了等候我久久不归的夫君……”

　　“看得出来，您是一位拥有着真挚感情的夫人。”我微笑着对她说道：“不然的话你决不能煮出这样奇异的茶水。”

　　她仍旧低着头，好似没听见我的话一样继续说下去道：“我一直希望……有一天范郎会到这里喝茶，当我们相遇之后我想要告诉他，我等待和他重逢的日子等了好久……”

　　“你们一定会重遇的……”

　　她轻轻笑着摇了摇头，抬头问我说：“异乡人，你们是到这片大地旅行的客人吗？修建这道城墙本来是用作阻挡你们的入侵，想不到现在你们却能堂而皇之地踏上我们的土地，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了，一切都已经变化得太多……”

　　“不错，时间实在过得太快，周围的事物也已经变化了许多，但是……唯一不变的却是自己那颗心，您和我都一样，不是吗？”

　　她轻轻苦笑了一声，继续问我说：“看你们的样子不像是经商的客人，你们打算在这里做些什么呢？”

　　“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一个人，我们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只知道他拥有着奇异的力量和永不消失的青春，请问您听说过这样的人吗？”

　　老板娘摇了摇头：“这样的人实在太少见，我从来就没遇见过这样的人，不过……我可以指点你一些找人的方法。”她抬手指着远方的一片丛林说：“明天午时的时候，我们的皇帝便会带人到这里狩猎，如果他愿意的话，你可以向他寻求帮助。他手下的官员掌管着天下所有百姓的户籍名册，也许他能够帮你尽快找到你正在寻找的人。”

　　听见她的话我的心不由越发惊奇了起来，这个女子看样子不会是什么达官贵人，她又怎么会知道皇帝的行踪？她的一切都让我太过惊讶，也许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寻常女人吧，我把双手抱在胸口，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良久，问她说：“请问……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我非常高兴能认识您这样的女士。”

　　她抬头对我一笑，口里轻轻地吐出几个字：“我的名字叫做孟姜……”

　　我的心刹那间已经对所有的问题有了答案，孟姜……在东方的历史典籍中我曾经看过这样的名字，我忽然知道了那杯茶水为什么在苦涩中酝酿着丝丝甜蜜，也许……那些茶水正是她用自己的泪水煮出来的吧，和我一样对爱情执着的女子，衷心希望你能早日达成你的心愿。

　　我和同伴们默默踏上了车上，驾着马车朝向那片远方的丛林赶了过去……

　　“华尔沙，刚才那位卖茶水的老板好奇怪。”卡莲佳靠在我的胸口喃喃地对我说道：“我看得出来，那是一个奇异的人物，对吗？”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微笑着并没有回答她的话。一缕孤独的灵魂因为执着的爱情而长留在人世，痴痴地等候着那个心爱的男人，一颗心被时间的浊流冲洗了数千年也没改变过它的真挚，这样的女人还能让我说什么呢？除了满腔的敬意之外我已经找不出对她另外的赞扬方式，也许……我也是另外一个孟姜吧，只是，我追逐爱人脚步的方式却与她有着太大的不同……

　　“华尔沙，我们已经到达树林了，现在应该怎么做？”黑鹰在我的肩上扑哧着翅膀问我说。

　　“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扎营等候那位皇帝。”

　　我朝队伍下了命令，每个人都开始动手准备露宿的事，今夜的天气出奇的冷，我紧紧拥着卡莲佳还有流苏让她们的身体保持着温暖，一夜的时间很快便已经过去，东方又渐渐现出了熟悉的鱼肚白。

　　一阵隆隆的马蹄声渐渐传入了我的耳朵，我的身体打了一个激灵，急忙从草地上坐了起来，叫醒了所有的人。

　　基路走到一棵大树旁，伏在树干上不知在做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走过来对我们说：“我的树朋友告诉我，有一大群人正在往这片树林赶过来，大概十五分钟以后就会来到这里。”

　　当他说完这些话后，我的耳朵已经能听到大群猎狗的叫声，我迅速叫来科尔吩咐他说：“当看见一位穿着黄色猎装的人时立即用魔法变出一只强壮的狗熊。”

　　“好的，可是……华尔沙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科尔眨巴着大眼不解地问道。

　　“如果我们就这样闯入皇帝的狩猎场地的话，按照东方国家的条例我们都会被看作罪犯。我要让那位皇帝先欠我一个人情，这样之后我请求他帮我寻找兄弟的事也才能比较容易办妥。”

　　科尔朝我点了点头，其他的人都迅速藏在了草丛之中，我抱起科尔跳到了一棵大树上，静静看着下方的动静。

　　很快，响声在不远的地方降了下来，片刻后随即又传来一阵响亮的铜锣声，我抬头远远地看见十几匹健壮的骏马朝树林里飞奔而来，整个树林上方不时传来鹰鸣狗吠的声响。那个穿黄色袍子的人渐渐已要来到我们附近，我低头朝科尔一示意，他随即开始念动咒语，刹那间，一只巨大的、挥舞着肥胖爪子的黑熊猛地窜到了那人的跟前，皇帝□□的那批棕马被吓得仰天一阵长嘶，把他重重地甩在了地上，转眼间已朝相反的方向跑得无踪无影。皇帝被突然的危机惊得瞠目结舌，他匍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那只耀武扬威的黑熊，嘴里已经连一个字也不能说出来。

　　黑熊几步走到了皇帝的面前，它用双腿站立了起来，两只肥厚的手掌眼看就要打在了他的脑门上，胆小的皇帝已经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等候着那两只熊掌拍到自己的天灵盖上，忽然间，他的耳朵里竟传来狗熊一声长长的咆哮，他的身体吓得瑟瑟发抖，可是，隔了很久自己仍然还是清醒着，预想中的死亡并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他颤抖着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的这一幕让他的心不由一下惊喜过望。

　　我的脚此刻正踏在黑熊厚厚的胸膛上，刚才我已经一剑削断了黑熊的脖子，皇帝看着那粒硕大恐怖的熊脑袋，惊奇得眼睛发出了闪亮的光芒：“你……你是哪里来的人？刚才是你从黑熊口中救了寡人一命吗？”

　　我把神剑放回了剑鞘，走上前扶起他说：“我是一位外来的旅人，刚才和朋友路过这里的时候恰巧遇上了你。”

　　“这……是你一剑的威力吗？”皇帝指着脚下的熊头有些惊诧的问道。

　　“是的。”

　　此时他身边的侍从也已经赶了过来，一大群人围着他嘘寒问暖，仿佛他的身子真的被黑熊打出一个洞来一般。皇帝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在确定我没有撒谎之后终于开口对身后的人说道：“立刻起驾回宫，朕要好好奖赏这位外来的勇士！”说毕，他转身跨上另一匹牵来的黑马，匆匆骑马奔出了树林。

　　我带着我的伙伴们跟着那一大群侍卫回到了皇帝居住的地方，眼前的建筑雄伟壮丽得让所有的人都不由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从小到大我从没见过这样华丽壮观的宫殿，眼前的建筑不止一座，而是一大群有序的排列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巍然有序的宫群，东方国度的文明实在已经超过了我的想象，他们的文化在许多地方的确让我的家乡自叹不如，只不过……一个国家的元首为自己建造了这样舒适的居住地，而他的百姓却还大部分都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这对国家对人们而言，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时，从皇宫的台阶上匆匆跑下一名有些女人气的男人，他尖着嗓子对我说道：“皇上吩咐命宣华尔沙华英雄上殿——”

　　拖得又尖又长的声音震得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华英雄？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听别人这样叫我。我吩咐科尔带着所有的人在宫门外等我，然后我独自跟着那个侍从走进了宫殿大门。

　　布置得美轮美奂的大殿上此时已经恭敬地站立了许多人，我走上前去礼貌地向皇帝鞠了一躬，旁边的大臣们脸上都露出不悦的表情，但是我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对，只能抬头纳闷地看着皇帝。

　　皇帝抹着嘴唇下的黑须哈哈笑着说道：“华卿家是来自外域之人，不懂得中原大国的规矩，众位卿家还是见谅一下吧。”

　　身边的大臣听见他这一席话，这才都唯唯诺诺地点头说是。

　　“朕刚才在狩猎场时亲眼目睹了华卿家的天生神力，的确是勇猛过人，有力当三军的威势。朕现在有件棘手的事情想请卿家帮忙，事成之后孤王一定重重有赏，不知卿家意下如何？”

　　听了他的话我在心里不由大笑出了声，什么勇猛过人、力当三军？如果他知道这些根本是我使出的计策的话，恐怕他的脸色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好看了。

　　我轻轻向龙椅上的皇帝又鞠了一躬，回复他说道：“其实这次来到东方我是为了寻找一位失散多年的兄弟，如果您能许诺在我办成这件事情之后帮我寻人的话，华尔沙一定会为皇上办好这件急事。”

　　“好！君子一言九鼎！只要你能帮朕解除这次外来危机，朕答应一定帮你找到那位失散故人！”皇帝爽快地答应了我的条件，此时，宫外突然又传来了尖细的吆喝声：“李御李太师上朝晋见——”

　　“宣。”皇帝的语气听来有些不大自然。

　　片刻过后，一个全身穿着白衣，很像一名书生模样的潇洒青年昂首走进了大殿，堂上的大臣们在听见他的脚步声时，脑袋都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半匍匐在了大殿上。我不解地回头看着徐徐走来的身影，当他走近我身边的时候，我们两人都不由有些惊异，这个姓李的太师脸上居然和我一样也戴了一张白色的金属面具，只露出一张薄薄的嘴唇，冰冷的眼神刺得人心头发寒。皇帝有些勉强的对他露出抹笑容说道：“今日传来太师是有要事相商，朕刚刚在狩猎场上遇见一位奇人。”他接着用手指了指我：“我想让他跟随太师一起南下平乱，助太师一臂之力……”

　　皇帝话还没有说完，那名年轻的太师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助臣一臂之力？皇上恐怕想得太过简单了吧？如今□□北有瓦刺大军虎视眈眈，南有倭寇临海横行霸道，微臣奉旨领军南下平乱，一旦率兵抽身离京，北方蒙古瓦刺大军必定会趁机南下。届时国破家亡皇上要微臣以何面目面对九泉下的先王先师？”

　　皇帝被他抢白了一阵，沉凝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开口说半个字。

　　这个人实在嚣张狂妄得厉害，我在心里对他非常不满意，我将双手抱在了胸前，语气戏噱而冰冷地对他说道：“我不需要和你共同对付敌军，我一人便有办法打倒成千上万的军队。”

　　李御回头冷冷地看着我，头也不抬地问皇帝说：“这个人是谁？居然胆敢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

　　我看见皇帝的额上流出了丝丝细汗，他埋怨地看了我一眼，踌躇了半天总算镇定地开口说道：“这位华尔沙华卿家是朕适才册封的都指挥使，官居二品，太师认为他没有资格和你这样说话吗？”

　　大殿上的大臣们都不由吃惊地抬头看着我，太师李御气得回头狠狠地瞪视着皇帝，过了片刻嘴里才慢慢吐出几个字：“既然这样，那微臣只有依皇上所言，下月初七便率兵南下，至于这位华都指挥使……既然他已经夸下了海口一人可抵万人之力，那臣也只好借机让他在天下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说完这些话后，他猛地一挥衣袖转身背起双手离开了大殿。

　　皇帝和众位大臣都不由心虚得吁了口气，我不解地看着周围的人们，东方的书籍一直告诉我，这个国家权利最大的便是皇帝，可是为什么我面前的这位皇帝却对一名太师这样害怕？龙椅上的皇帝撑着额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眼神流露着些许心酸与无助，我的心不由“咯噔！”跳了一下，这里的皇帝还有太师之间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什么他们看起来有这么大的矛盾？我的脑子已经越来越糊涂……

　　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