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总是想祭天！》小米哼哼

3、第3章：大榕树胡同

　　姥姥曾经的四合院在东四那边，说起来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

　　钥匙由双方进行保管，主要是当初姥姥走得匆忙，又偏偏在之后将所有的人手都召集回去，让人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后来从龙谷传出安歌的身份，到也让上面的人稍稍宽心。至少在龙谷这里，不用担心传承断绝。这样，在真的遇到什么大问题的时候还能够寻求那些根本不在乎他们这些凡人的大仙庇护。

　　陈炳国从十六岁参军，就因为父辈的关系加入了特殊行动组，也就是人们口中传说的六处。这一次向龙谷求援，也是六处甚至整个国安都有些招架不住了。他们现在就如同救火队，问题是不仅仅是阴影中的妖魔来到人间。更大的问题是，一些民间组织不受控制的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这些组织有的讲道理，会和你配合。虽然要求一些金钱或者其他的东西作为补偿，到底还能够说得上话。而有的，就根本是我行我素，压根不管你这头是否焦头烂额。

　　车辆开进从后罩瓦房打开的侧门，那里改建成了停车场。虽然说，二进的四合院后罩瓦房的阳光是最好的，但到底不如正院来的敞亮舒适。况且，姥姥在的时候就改成了车马房，原先用的是马车现在是汽车，区别就是没有畜生的叫声和味道而已。

　　从游廊走进正院，此时院子里的灯火已经点燃。早早从钓鱼台那里调来了一批干练的服务人员，当然安保方面也有他们六处自己的人。只是说到底，还是有几个是别的家族安插进来的。

　　安歌一进院子，就看到了那颗他喜欢的榕树，伞盖葱郁一如当年。记得身体刚刚恢复的时候，就是坐在这里听姥姥说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他微微一笑，伸手在上面拍了拍：“保存的很好！”

　　树木枝丫繁盛，像是在回应他一样。一阵清风吹过，树枝轻微摇摆。

　　他在榕树下的石凳上坐下，陈参微微点头：“少爷，奴去收拾一下！”

　　他一边说，一边将红泥小炉子拿了出来，放在一边比桌子稍微矮一些的石墩上。安歌招呼陈炳国坐下：“先喝点茶，让他弄去！”

　　坐下后，陈炳国才有心打量眼前这个据说十一年前被人碎尸然后竟然如同点亮了人生技能表一样，被姥姥带走确认为继承人的青年。

　　一头乌黑发紫的长发几乎要到膝盖的位置，看起来是这些年不曾修剪过的结果。一身素白，用的是时下流行的棉麻。上面是套头T恤的样式，下面裤腿用宽边收口状如灯笼，同样颜色但带着神秘符文绣花的敞口布鞋，看得出对方喜欢这种自然地东西。

　　身高接近一米九的样子，体态修长，并不会因为身高而显得魁梧发愣。倒是面容精细，如同画里出来的才子佳人。说起来，就是花千骨里的杀姐姐，都未必这番姿色。

　　眉目清秀，挑眉述说之间都带着一丝丝的仙气；皮肤凝滑如脂，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让人想着捏一把一定华润溜手。看着就像小女孩儿一样，不过却不女态，倒是英姿中透露着一份儒雅。

　　纤细的手腕，带着一串金丝楠木的手串。没有再多的装饰，反而如同点缀一样衬得皮肤发出透光。

　　安歌注意到了他的打量，只是笑笑，拿了烧开的水壶冲泡了茶叶递给他一杯。陈炳国接过茶杯，看着里面的液体，闻着清香深深叹了口气。

　　“能说一说吗？”看他那样子，怕是很是愁人的感觉。

　　这段日子不仅仅是这个人发私人消息给陈参，实际上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人也在透露消息过去，希望姥姥能够出山。不知道是试探姥姥是否真的死了，还是试探龙谷是否因为上下接替而出问题。

　　王权争霸，阴谋诡计这类东西甭说过去几千年，就是未来几千年，怕也是不会改变多少。这一类潜规则的东西，刻画在天道中，但也有可能，这些规则也记录在大道中。不看看龙谷里的那些遗族，不都有这方面的问题？

　　一个文明……一个天道！

　　当天道陨落，文明就会进入量劫。

　　经历量劫，是升华构筑一个新的天道世界，还是就此败坏，从而固守原本的范围。看的不是某个文明的某个人，而是文明整体的集体思考。那些遗族能够如此苟延残喘，还在延续一些古老的风俗习惯甚至可以说，根植在文明深处的糟糠。就意味着，他们的天道曾经也有这些规则。再往深里想，就不难理解了。

　　“唉！”

　　深深叹了口气，陈炳国先喝了口茶润了润喉。放下茶杯，他一脸无奈地苦笑：

　　“三个月前，我们三队接到了一个任务，解救一批人质。谁知道，那绑架团伙里的人竟然能够伤到三队队长。人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找了道家的人看了，也只是说不清楚。但三队队长毕竟是我们最强的，况且对方什么来历也需要知道。之后我特意找了公孙乔羽，让他算了一卦。他提议说，现在卦象算不出来了，让我找找姥姥，说不定会有办法。”

　　之前听过，再听一遍沈安歌了然地点点头，表示理解。只是听到公孙家，他垂眸盯着手中的茶盏想了想：“废土的事情，我们也是一直在观察。毕竟，龙谷传承要比其他任何都重要。这些年，也是一直在这方面下力气。再说，您也知道龙谷的性质同蓬莱那边不同。姥姥去世后，我又要遵守规矩守了三年的孝。这些年，也陆陆续续得到这边的消息，只是……现在私人武装已经到了可以同官方抗衡的地步了吗？”

　　闻言，陈炳国摇摇头：“目前国内局势还是稳定的，就是有私人组织存在，也更多地是帮助进入废土的人好好活下来。要知道，大多人从这边失踪，出现在废土是没有规律可言的。也因此，我们更希望民间组织能够加入进来，对废土中的同胞进行救援。不管是否能够激发异能，废土这种危险的地方，还是早一步脱离比较好。但同时，您也应该知道国家无法控制人们进入废土。异能的产生更是莫名其妙，虽然没有造成社会动乱，目前看着一切都是有序的，但也是因为异能者的数量还是不多。同时，过去的生活方式，让人们还没有朝乱局的方向走。”

　　“吃完饭去看看吧！”安歌点点头：“知道原因吗？竟然有脑残跟六处过不去……”他表情有些微妙。用绣着小花的厚白毛巾将褐se的陶壶拿起来，热水冲进玻璃壶中，茶叶打着卷在里头翻腾。也许是水太热，颜se出得十分快，很快茶壶里面一片红糖se。

　　听到他这么说，陈炳国摇摇头：“问题是，现在六处也不是最强的。当年好歹还有龙家和林家，结果他们两家也有伤员。而且现在民间的组织蹭蹭的出来，你跟他们说道理，人家说你不讲道理，新世界大开发，不能政府一个人来。可眼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人家要全球化，可我们要确定安全性不是？他们是异能者，有了新大陆和新能力，可普通人到底居多。”

　　“就跟发现美洲新大陆一样，敢于冒险的不是胆儿肥的狂人就是反社会人格所有者。”沈安歌这么说完，挑眉笑了。他捏着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微微眯眼仰头享受着茶叶的清香醇厚。

　　陈炳国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道：“这事情……不能制止吗？眼下还只是零零星星的，哪怕形成新的势力，人数也是稀少的。可以隐瞒下去不让普通人知道，也不会影响社会，但这也不是长久之事。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异能者的数量就会成井喷规模出现。”

　　他的话语带着沉重的气息，沈安歌捏着茶杯转了转：“你知道……量劫吗？”

　　“那是什么？小说？”

　　沈安歌摇头笑笑：“道家认为一切逆天而行的事情，皆会带来劫难。只有顺应天地自然的秩序，才能够避免。但人之初始，寻仙问道就是逆天而行。所以道家对于量劫的认识，就是脱离生老病死这种天地规则需要承受的惩罚。过了，就成仙了；过不了，就身死道消。但在我们这里，还有一个解释——量劫，实际上是大道对天道的考验。”

　　他将茶盏放下，给陈炳国满上杯：“你应该知道，我们龙谷和蓬莱，实际上都是跟随古老传说的。但我想您也应该知晓，传说都是夸大的史实。”

　　“夸大的……史实？”陈炳国皱了皱眉，想到参老，想到曾经这院子里的人。他点点头：“那目前那片废土，同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巫的存在是为了祭祀天地。所谓的天地，并不仅仅是这颗星球。公孙家主要是针对皇天后土，用来同天道沟通。而天道，实际上是文明起源的庇护者，用科学一点的话来说，就是规则。这些规则，一条条一框框地写在时间之河上面，构成了文明本身。但，当规则形成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需要像更高一层的阶段跃升，这个时候大道就会降下量劫。同时也是新旧天道更新换代的时候。新的天道，将在老的规则的基础上升华，形成新的法则。而同时旧的天道，会在大道规则下给予自己庇护的文明以前进的力量。不同的文明，经历的量劫不同。”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看到的废土，实际上是目前的天道规则给我们的好处？”陈炳国尾音上翘带着质疑，但转而他便皱起眉头，思绪辗转。沈安歌没有回答他，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润着喉。

　　他不着急，这种事情只有自己想清楚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