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妹指南[娱乐圈]》束尧

26、当年

　　接下来的日子，就像被谁按下了快进键。
　　时间如东流的河水，哗啦啦地从指缝间溜走。
　　交了剧本初稿，等各方反馈完毕，通宵改动了一版，紧接着就是开机仪式。
　　正式开拍以后，演员们便开始连轴转。宋玉羡倒是闲了起来，李承越却不能像之前一样，有事没事就过来晃荡一下。
　　最多的时候，她足足有三天见不着他人影。
　　偶尔配合着打一局《封神》，他也是匆匆上线，匆匆下线，让她心头不由得浮现出几分怅然。
　　他明明就在不远的地方，她还要犯相思病，想想都觉得自己傻。
　　不过确实没办法，像这样拍摄进程安排得比较紧凑的剧组，自然不可能按照剧本故事的发展顺序来拍，否则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林濛飞来杭州的那天，宋玉羡按照两人商量好的去接机，装成她的粉丝，又是举应援手幅，又是要签名的，给了十足的面子。
　　上了车，林濛直翻白眼，“这辈子没见过正主一张素颜正面示人，反倒是接机的粉丝戴墨镜的。”
　　宋玉羡笑嘻嘻的：“毕竟我还是要面子的嘛。”
　　路上，两人说起《寒衣催刀尺》拍摄的事儿。
　　宋玉羡忧心忡忡地说道，“这样拍真的能出精品吗？慢工出细活，这么赶，我真怕这电影出来效果太差会扑街。”
　　“怕什么，都是钱能解决的事情，大不了多开几个摄制组呗。”林濛神神秘秘的，“你还不知道吧？有个公司主动加盟投资了这部戏，就是英视集团旗下的那个专门做娱乐那块儿的。他们老总就一个要求，指定了一个新人歌手来唱电影主题曲。”
　　“这么劲爆？！”宋玉羡咋舌。
　　如此明目张胆地力捧，很难不让人想歪啊……
　　“说是新人，其实已经被扒了，好几年前是挺有名的一个网络歌手。”林濛八卦兮兮地给她科普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销声匿迹了，现在又重新出道，神奇的是网上找不出她一张真人照片，我看这里面猫腻大得很。”
　　“不行，我已经脑补了很多……”宋玉羡拿出手机，“快，告诉我她叫什么，我要吃瓜！”
　　“现在叫秦韶，几年前她在网上有很多马甲，最有名的那个是‘知妙’，你迟点再搜，包你吃瓜吃个饱。”林濛用胳膊肘顶了她一下，“你先老实交代，你跟你家越哥有没有什么瓜给我吃吃？”
　　她脸上一热，看向车窗外，“我跟他，清清白白同事关系，能有什么瓜啊。”
　　林濛不甘心地追问，“你们就没有夜光剧本一下？”
　　宋玉羡：“……滚！”
　　话音刚落，她突然想起了林濛说要帮她打听的那位，陈素凡。

　　之前宋玉羡上网去搜这个名字，并没看到什么料，只知道陈素凡演过的剧不少，还基本上都是女一号女二号的角色，却一直都不温不火。
　　她早年走的美艳路线，估计是后来发现保守的内娱并不爱吃这一挂，近几年逐渐转型清纯邻家少女路线，演的都是傻白甜。
　　宋玉羡看了几个cut，平心而论，客观而言，陈素凡演技还算不错，至少比某些只会瞪眼皱眉嘟嘴巴的小花强多了。
　　不得不感叹一句，能不能红，除了实力，确实也很看运气。
　　而那帖子里的几张照片，是李承越刚出道没多久的时候，跟她一起出街，被狗仔偷拍的，在当时好像也没引发什么巨大的风波。
　　怎么说呢，毕竟糊是最好的保护色，要搁现在，微博都得瘫痪半天。

　　宋玉羡戳了一下林濛，犹犹豫豫地问：“上次陈素凡那件事，你打听到了什么没有？”
　　闻言，林濛扫了她一眼，唇角一勾，“对不起，滚远了。”
　　宋玉羡：“……”
　　好记仇一女明星！

　　就这样，原本打赌输了、说要请宋玉羡吃遍苏杭的林濛，依靠着关于陈素凡的一手资料，反倒敲诈宋玉羡足足请了她三次，吃得编剧小宋徒有泪流。
　　直到某天下午，林濛来找宋玉羡对戏。
　　她手里拿着剧本，啧啧感叹：“没想到改剧本之前我是三番女杀手孟冬云，改剧本之后，我还是孟冬云！”
　　“为了保留你这角色我可死了不少脑细胞，不过比起这个，我更想说的是——”宋玉羡指了指她身后大敞着的房门，“你为什么不关门？”
　　林濛理直气壮：“为了避嫌啊！”
　　在剧组里，导演把演员或者编剧叫到自己房间来说戏是很常见的事情，为了避嫌，往往会把房门打开，以表示清白，潜台词就是“我们是在正常工作，而不是在进行某些不可描述的运动”。
　　宋玉羡汗颜：“我俩都是女的，避什么嫌？”
　　“我不管，我遵循传统。”林濛往床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我把人物小传带过来了，你帮我看看？”
　　宋玉羡接过来一看，那米黄色的道林纸上是林濛娟秀的字迹，密密麻麻约莫有两千字，“三四场戏而已，你写这么多？这么勤力，你不火，天理难容。”
　　“基本操作，基本操作。”林濛得意一笑，撩了下头发，“放心，我还年轻，将来一定会大红大紫的。”
　　宋玉羡一边看，一边毫不留情地吐槽道，“25岁，不年轻了，在某些00后小鲜肉男演员眼中你已经是阿姨级别的人物了，都不愿意跟你合作的呢。”
　　林濛：“……”
　　等宋玉羡看完了，放下稿子，林濛眼巴巴地贴上来，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把握得到不到位？”
　　她略一沉吟，吐出了三个字，“陈素凡。”
　　“……算你狠。”林濛翻了个白眼，“她签的是彩浪娱乐，你知道吧？”
　　她点了点头，这个在网上是查得到的。
　　紧接着，林濛丢出一个大炸|弹，“她跟彩浪的老总有一腿，而且是很早之前就已经有一腿，在他们公司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
　　宋玉羡摸了摸下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彩浪的老总是有妇之夫吧……”
　　“重点不是这个！我跟你说，李承越刚出道的时候也是签的彩浪，后来他主动解约，接着签了天策，等合约期满，他才成立了现在的个人工作室，这个过程，你仔细品一下！”林濛抓住她的肩膀疯狂地摇了几下。
　　宋玉羡被摇得头发凌乱，脑子一团浆糊，“品、品什么啊？”
　　“我打听到他跟陈素凡当年是同时签的彩浪，八年合约，为什么才过了一年就无端端提出解约？你越哥当时可是赔了一大笔钱啊，原因只有一个——”林濛一字一顿，“他，被，绿，了。”
　　宋玉羡闻言，心中掀起了十二级海啸，海啸又引发了十二级大地震，震得她瞳孔放大，莫名产生了一种地崩山摧壮士死的感觉。
　　“不会有人得到了越哥还忍心绿了他吧？？？”她不敢相信，猛然抓住林濛的手，“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那可是李承越啊喂！！！
　　林濛推了一下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结合种种蛛丝马迹，根据我江户川林濛的推理，事情的前因后果，应该是这样的。”
　　“李承越呢，应该在大学期间就已经跟陈素凡交往了，所以才会跟她一起签了彩浪，但是可能你越哥这人太低调，陈素凡不清楚他的家庭背景，她为了上位，后来跟老总搞在了一起。纸包不住火嘛，何况又是同一个公司的，你越哥肯定很快就知道自己头上长了青青草原，这种事儿哪个男人忍得了啊，他又不需要委曲求全，这不当然就跟彩浪解约了吗？”
　　她说得噼里啪啦，宋玉羡还在震惊之中，喃喃道，“怎么会……如果李承越跟我在一起，吃糠咽菜我也愿意啊……怎么就舍得把他给绿了呢？”
　　“陈素凡这种人在圈子里遍地都是，为了出名什么都做得出来，还有男明星为了上位卖屁股的呢，她跟那些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林濛说道，“她特别就特别在眼瞎，放走了李承越这么个绩优股，现在肯定是后悔得肝肠寸断。”

　　听上去很像杰克苏打脸爽文，但宋玉羡却是实打实地心疼起了李承越。
　　其实纵观李承越的演艺历程，她多少可以看得出来，他骨子里一直是颇有傲气的，否则，当初也不会才拍了一部古偶剧，转过身就去电影圈里折腾，而且几乎是一种白手起家的姿态。
　　当年，他放着身边大好的资源不去利用，愿意陪陈素凡一起签约彩浪，也许是有年少轻狂的原因在，但肯定也是对陈素凡付出了真感情的。
　　哪成想，背叛居然来得这么轻易。
　　回想起肖海得把自己给绿了之后那段浑浑噩噩的日子，宋玉羡难受了。
　　同是天涯被绿人，她懂，她真的懂。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跟李承越的心理距离又拉近了点儿。

　　见宋玉羡两眼直愣愣的，良久不说话，林濛在她眼前摆了摆手，“没事吧你？打击这么大？都已经是过去时了呀。”她安慰道，“在这圈子里混了这么久，谁会是没有故事的男同学啊。”
　　回过神来，宋玉羡摇了摇头，“只是太意外了。”她挤出一个笑容，拍拍林濛的肩膀，“你应该去当狗仔，一定前途无量。”
　　林濛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也觉得，实在混不下去，我改行算了。”
　　“言归正传，”她收拾好了心情，强打起精神，“我给你说说你的人物小传。”
　　“哦哟哟哟，工作态度好专业啊宋编。”林濛凑了过去，亲亲热热地揽住她的手，听起她的分析来。

　　分析完了孟冬云这个角色，见时间还早，两人又开始对戏。
　　有一场戏，是孟冬云为了得到藏宝图的消息，去色|诱某个富商，在得逞之后，她便坐在富商的腰间，用簪子割了对方的喉咙。
　　于是，宋玉羡躺在床上，扶住林濛的小蛮腰，色眯眯地笑道，“美人儿，这下子你满意了吧？”
　　林濛但笑不语，娇媚的眼神中暗藏杀机，她抬起手，没有簪子，便解开了发绳，满头青丝散落在身后。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门，“宋妹妹，在吗？徐子康——”
　　后半截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声音很熟悉，宋玉羡和林濛齐刷刷地转过头，望向了门口。
　　李承越看着眼前这一幕，保持敲门的姿势，表情一言难尽。
　　宋玉羡：“……”
　　林濛：“……”
　　半晌，他终于开口：“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不知道你们是这种关系。”
　　“不不不不是的！越哥你听我解释！！”
　　“李老师我们只是在对戏而已！！”

　　补昨天的~
晚上迟些可能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