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妖娆（重生）》上古

6、缺夫人吗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两人走出了山洞。为了掩人耳目，他们选的路还是比较隐蔽的。
　　虽然两人身上的伤都经过处理，但是仍旧不能正常行动。
　　沈晨走在前面，颜苓跟着她。
　　“沈将军，我可以问问那些都是什么人吗？”
　　“不该问的别问。”此刻的沈晨已经没有了前几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仍旧算不上温柔。
　　颜苓朝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沈晨转过头来，就看到她歪头浅笑：“好。”
　　他转身继续走。
　　此时正值夏日，路边盛开了不少鲜花，颜苓边走边采，看起来心情颇好。
　　“看你这个样子到不像是逃难的，像是野游的。”他又开始讽刺她。
　　颜苓也不在意，继续采着花，口中不在意地说道：“那又如何？二者又没有差别？”
　　沈晨不解：“没有差别？”
　　颜苓采花的动作一顿，偏头看他：“至少在这个时候没有差别。”
　　只要你在我身边，无论是逃难还是野游，都没有差别的。
　　“呵！”沈晨不置可否，“倒也新奇。”
　　颜苓的兴致真的不错，采花的同时还采了不少药在身上。

　　“沈将军，我们这是要继续去隋城吗？”颜苓随意地摆弄着手里的花，问着在边上歇息的沈晨。
　　“自然。”
　　“哦。”
　　沈晨慢慢地偏头看她：“颜苓，你到底是什么人？”
　　“嗯……”颜苓仔细思考，最终得出结论，“会点医术的普通人。”
　　“普通人？”沈晨像是不相信，“那你怎么会要跟着我？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啊……”颜苓突然走到他旁边，直直地看着他的凤眸，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你确定要听吗？”
　　沈晨突然有些不想听了，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颜苓将手中的花全部递给他，朱唇轻启：“将军，你缺一个将军夫人吗？”
　　沈晨征住。
　　两个人就那么对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颜苓忍不住想再问一遍的时候，沈晨大手随意地一甩，将她手中的野花尽数拍落，率先起身向前走去。
　　望着地上的野花，颜苓撅了撅嘴。
　　看吧！这个表白还是太热烈了，下次换个稍微委婉一点的方式。

　　也许是追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人，那些人以为他们已经离开了，便撤去了，当然也或许是有些什么别的原因，反正自从山洞中出来这么久，颜苓他们都没有遇到任何黑衣人。
　　走了许久，他们终于走到了大路旁，相信村子也离这里不远了。对于这种情况，颜苓很是高兴，她就可以好好换个衣服了，这衣服穿了这么久，她觉得自己都能闻着味儿了。不好意思地看看沈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反正就希望别给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让他别对自己没有感觉就好了。
　　沈晨都走了许久了，见后面都没有跟上，不耐烦地提醒：“干什么呢？还不走！”
　　“来了！来了！”

　　颜苓的预感是对的，他们终于见到了一户人家。她被沈晨牵着走上前去敲门，敲了许久，有人来开门了，那是一个发须斑白的老者。
　　“你们找谁啊？”
　　颜苓以为沈晨会冷着一张脸爱搭不理的，没想到这人还笑了笑，对着老者十分有礼貌地说道：“老人家，你好。我和舍妹不小心在山中迷了路，走了许久才走出来，想问问这里距隋城有多远？”
　　“隋城？那还有一段距离呢？现在天这么暗了，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在我这里住下，明日再出发吧！”老者好心地劝告他们。
　　“这……”
　　沈晨皱眉犹豫，又偏头看了看颜苓，这才对老者答谢：“既如此，那就谢过老人家了。”
　　颜苓也一起道谢：“谢谢老人家。”

　　老者住的屋子不大，还有些简陋，但是对于此前一直住山洞的沈晨和颜苓来说足够了。
　　老人家拿出了一些衣服递给沈晨和颜苓。
　　“公子，姑娘，我见你们身上穿的衣服都破了，这是我儿子和老伴的衣服，料子虽然不好，但也还算干净，二位若是不嫌弃，就穿上吧！”
　　“谢谢。”
　　颜苓拿过衣服递给了沈晨，故意说道：“哥哥，关上吧！”
　　这个称呼让沈晨一愣，带有警告意味地瞪了一眼他，就进房去换衣服了。
　　等到沈晨出来的时候，颜苓正在帮着老人家做饭，抬头猛地一看沈晨，她差点没笑岔气。
　　“哈哈哈！”
　　颜苓尽情地嘲笑沈晨。
　　沈晨目露威胁。不过也许是这一身普通农民家的衣服的缘故，让他那本来的大将军气势减弱了许多，连眼神的杀伤力也减小了不少。
　　她在那里笑得毫无形象，沈晨也随的她去，径直去帮老人家劈柴。
　　颜苓像发现什么新奇东西一样凑到他身边去：“哥哥，你竟然还会劈柴啊？”
　　沈晨不受她打搅，冷着脸答道：“妹妹，为兄会的东西还多着呢！”
　　“是吗？那你还会什么？”
　　“与你无关。”
　　“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不行。”
　　……
　　这一刻，颜苓突然产生一种错觉，仿若他们真的是一对普通的兄妹一般，偶尔拌拌嘴，但整体上过着平静安稳的生活。
　　夜已渐深，月亮已经探出了头，颜苓却希望时间能够拉长一些，再长一些……

　　三个人合力做出来的晚饭就这么好了。
　　饭菜虽然简单，但颜苓和沈晨去过厨房，她知道这已经是老人家最拿的出手的了。
　　饶是如此，老人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让二位见笑了，就只有这些粗茶淡饭了。”
　　颜苓连忙摆手：“不不不！老人家，这已经很好了，像我们前几顿还没得吃呢？”
　　老人露出几分谦逊地笑：“是吗？”
　　“自然。”这一次回答他的是沈晨。
　　颜苓不由得转头看他，她发现无论认识他多久，她对他都没有真正了解完全。但唯一不变的是，她更加爱他。
　　“你们两位不是兄妹吧？”老者突然问道。
　　沈晨握住筷子的手紧了一下。
　　“啊？”颜苓惊讶，却也不想骗这个帮助过他们的人，“老人家您怎么知道？”
　　老者呵呵笑了两声：“你们别看我是个山野老头，还是过了这么一把年纪了，要是连你们看对方的眼神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也就白活了。”
　　眼神？
　　颜苓突然转头看向沈晨，什么眼神？
　　沈晨懒得看她，自顾自吃着饭。
　　老人家捋捋自己的胡须：“自然是看爱人的眼神啦！实话告诉小老头，你们是夫妻吧？”
　　“咳咳咳！”沈晨被口中的饭呛住。
　　颜苓好心地给他递了杯水，又替他拍了拍后背。见沈晨缓的差不多了，这才颇有些无奈地对老者说道：“老人家，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唉，我说不要这么做，我夫君他偏要，还说他不好意思……”
　　“咳咳咳！”沈晨又被手中的水给呛着了。
　　颜苓继续替沈晨拍着背，转头看向老人家：“见笑！见笑！”
　　沈晨咳的越来越厉害……
　　好不容易等沈晨不再咳了，三个人才开始安稳地吃顿饭。也是直到这时，颜苓才觉得有些奇怪：“老人家，您的儿子和您老伴呢？们这还没等他们回来就开始吃了，要不要给他们留……”
　　颜苓话还没说完，沈晨便发觉面前的老者情绪有些不大对劲，连忙在椅子下踢了她一脚。颜苓吃痛，不满地看向他。发现沈晨的目光直直地看着老者，她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老人愁容满面地放下筷子，叹了叹气。
　　颜苓自觉闯了祸，心生愧疚：“老人家……”
　　老者摆了摆手：“无妨，无妨。你们继续吃吧，不用给那两个福薄的人留。他们啊，一个出去当兵被人杀死，一个在前几年闹饥荒的时候被饿死，福薄啊福薄！”
　　听到老人这么说，颜苓和沈晨再也吃不下去。
　　“唉！”老人叹气，“没有办法，他们生在了这个世道……”
　　沈晨握紧了手中的筷子……
　　颜苓正要去劝解老人几句，却听见沈晨道：“老人家，此既是乱世，又岂能怪福薄。要怪也要怪这国君昏庸，官吏无为！”
　　他的这番话在一个普通老百姓听来不可谓不惊世骇俗，老人惊恐地劝他：“孩子啊！这话你可不能拿到外头去说，会被杀头的！”
　　沈晨没再说话，放下筷子，回到了屋子里。
　　颜苓看着他的背影，恍惚间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东西，那是一种无论多么简陋的衣衫也阻挡不了的一种气势。
　　这个男人骨子里有一股傲气，他有他的抱负，这种抱负不会被儿女情长所左右。
　　那么，一个这样的男人，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才能交出手中的翎羽军，只为圆她一愿。
　　有了这么多年人生经验的老者似乎也从沈晨身上看到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他郑重无比地对颜苓说道：“姑娘，你的这位夫君将来必定不一般。”
　　颜苓低头收拾碗筷。是啊，她也知道他会不一般，他志在天下，而她志在他。
　　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殊途同归了吧！

　　收拾完毕之后，颜苓也进了房间。看到他进来，沈晨面露不解。
　　颜苓大大咧咧地坐到床上：“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是那位老人家说反正我们也是夫妻，就住在一间房里算了，而且他这里也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那你睡吧！”
　　沈晨拿起剑就要从门口出去。
　　颜苓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你伤势还没好就不要出去吹风了，要出去就让我出去吧！”
　　沈晨偏头看她，眼睛危险地眯了眯：“颜苓，你当我是什么人？”
　　我喜欢的人！到嘴边的话被颜苓憋住，不能这么说，太直白了。想了想，她才道：“病人。”
　　“呵呵。”沈晨笑得讽刺，“颜苓，我远比你想象的更加有能力。”
　　“我知道。”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但是谁说你有能力我就不能关心你的？
　　“知道就好。”沈晨挣开了她的手，“所以……你别把我当一个弱者。”
　　说完，沈晨走出门外。夜色中，传来他的最后一句话。
　　“明天到了隋城你就走吧，不要再跟着我了。”
　　颜苓追到门口，冲着夜色大喊：“我不！”
　　回答她的只有风声。

　　这一晚上颜苓几乎没有睡着，她生怕沈晨会丢下她一个人走。他若是走了，现在这天下这么乱，她又该怎么去找他？
　　凌晨时分，颜苓干脆不睡了，直接起床跑到了门外，在院子的大门口堵着，这样沈晨要走她就能一下子就知道了。
　　殊不知，凭借着沈晨的武功，哪怕是受了伤，若是想要丢下她肯定早就丢掉了。
　　可是为什么没有丢下她，这也是坐在屋顶上的沈晨思考了一夜的问题。
　　这一夜，两人都无心睡眠。

　　次日，沈晨在老者的桌子上偷偷留下了一些钱。两人拜谢过老者之后就一同离开了。
　　颜苓顶着黑眼圈，十分庆幸沈晨没有丢下她。
　　她忽视掉昨夜的不愉快，叽叽喳喳地在沈晨面前说个不停。沈晨还是维持着一贯的态度，没有搭理，也没有阻止。
　　行了大约有半日的路程，两人终于来到了他们原本就想要到达的目的地――隋城。
　　这是个纷乱的世界，国君一介比一介昏庸，国中叛乱此起彼伏，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国外他国时常骚扰，要不是有沈晨这么一个常胜将军撑着，这个国家怕是早就被吞并瓜分了。
　　前生的她见到沈晨的时候是在三个月后，三个月后将会有一场大战发生，那场大战震惊了周边所有国家。史书上只用了四个字形容那场战争――血流成河。那也是沈晨这个常胜将军，唯一打过的一场败仗。那场战争后，沈晨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她，只身前往云栖山找到了自己。也就有了那么一场对话：
　　“在下沈晨，敢问姑娘可是大夫？”
　　“不是。”
　　“姑娘，在下没有恶意，只是想请姑娘去医治一个人。”
　　“那我可有什么好处？”
　　“好处？姑娘你想要什么，在下定当尽力满足。”
　　后来的种种纠葛，也都是为此而起。
　　在出嫁时颜苓曾经想过，若是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到底会不会跟他离开云栖山。
　　可是无论想了多少遍，她都还是同样的答案。
　　若有来生，她还是会跟他离开。因为……爱他，她从不曾后悔。

　　所以真要问她跟着他到底有什么目的的话，那么除了嫁给他这个首要目的之外，就是阻止他的战败。前生的他因为战败遭遇了许多不公正的待遇，她都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今生，她要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助他胜利。
　　他想要的，她都会帮他拿到。他的抱负，她会帮他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