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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

  •   浴室背面,柴火烧得噼啪响,烧水烟囱滚着烟,蒸腾的水气透过木框往外散,雾腾腾融于夜,走得近了,可能会被裹着浴室暖色光亮的热气迷了眼。
      赵囝站在浴室门前有些疑惑的抬头看看烟,再低头看一眼入口处,并没有鞋摆在这里。
      小狐丸等人每次进浴室前都会将鞋袜脱下并摆在石阶后,赵囝就是靠他们这个习惯来判断是否有人在浴室内淋浴或泡澡,以便岔开洗浴时间。
      烟囱还在冒烟,说明有谁在屋里泡热水澡。
      鞋呢?
      赵囝蹲下身瞧向石阶后面,黑漆漆一片,啥也没有。他干脆托着腮回忆所有人的行程安排:新来的陆奥守吉行和小狐丸一起下田看土豆了,博多藤四郎提过要找五虎退和乱藤四郎一起读粟田口派的名单,石切丸在整理房间,爱染国俊和鹤丸国永准备在游戏开局前先熟悉一下规则。
      “哈啊……”赵囝揉揉头发,像个压上全身家当的赌徒一样深吸一口气,他拉门时稍用了些力气,发出较大的划拉声。
      屋内静悄悄的,并没有人闻声询问进来的是谁,莲蓬头下一个人也没有,展开的实木屏风将浴室分隔为淋浴和泡澡两块,木桶被屏风挡去大半,赵囝倾斜身子瞄了一眼,看到桶上盖着木板后终于安心了。
      赵囝认定这一切是石切丸为泡澡做的准备,便不再往里走,非常干脆的脱下上衣丢进洗衣篮里,莲蓬头开水声一响,屏风后的乱藤四郎立即掀开板子探头去看进屋的是谁。
      啊,是审神者,真不走运。
      乱赶忙把板子压好,慌慌张张的躲回原先的位置,他泡在热水里发了一会儿呆,旋即抬手对着木窗比划起来。
      怎么办,要翻窗出去吗?
      乱现在一丁点儿也不想见到赵囝,实际上,从晚饭后他就一直有意躲着赵囝。
      这要从三小时前说起。
      乱对赵囝的第一印象其实不差:修身的高领卫衣、搭在下巴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覆着夕阳的长睫毛遮住眼底深处的柔光;话不多,声音低缓厚重、会顾及身高差、交谈时视线不会随意移开,举止有礼……
      乱没有和五虎退一起留在寝殿内看赵囝召唤陆奥守吉行,他蹲在池边捧着脸观赏自己的模样,紧盯水中的倒影既陌生又新鲜,不禁开始幻想今后在本丸内的生活会是怎样的。
      这里还有粟田口的刀吗?大家长得不一样吧?我要做什么呢?怎么和主人相处呢?出阵会难吗?啊~好期待~
      乱越想越兴奋,他小跳着坐回箦子上,轻轻哼哼起来。
      五虎退领乱藤四郎和陆奥守吉行两人参观本丸时,乱甚至将双手背在身后,连蹦带跳地跟着五虎退。
      “新人桑,你好呀。”乱和陆奥守并排走在五虎退身后,他仰头勾起笑容,一头长发随着偏头的动作滑下,几缕藤黄色的发丝勾在耳尖,伴着走动动作有规律的摆动,“我只比你早到一~点点,但也是前辈哦?”
      “啊哈哈哈,好小的前辈。”陆奥守笑出了声,乱还没想好怎么抗议,陆奥守已经弯下腰指向乱的衣摆,“穿西装裙行动,没问题吧?”
      五虎退有些慌张的回头瞄了一眼,乱朝陆奥守吐吐舌头,压了一下衣摆,“只是下摆比较长,不是裙子啦!你衣服后面还有条尾巴哦?”
      “咱也觉得奇怪。”陆奥守把配饰抓在手上捏了两下,“毛糙糙的,无所谓啦哈哈。”
      五虎退捏着小老虎的肉掌默默走在前面带路,他知道自己作为近侍应该尽力与每位刀剑男士保持较良好的关系,为他们介绍本丸时友善的互动就是初步了解对方的好方法,但五虎退实在想不出在三人同行的情况下,自己回头该向谁搭话,视线又该投在谁身上,被忽略的一方会不会介意?
      五虎退决定不插话,静静地听两人闲谈。
      “哇哦哦!咱被抓到了!”陆奥守有些夸张地笑着跳了两下,轻敲五虎退的肩膀请求支援,“哎呀呀,认输认输啦!”
      “咦?对、对不起!”
      两只小老虎拽住陆奥守那条像尾巴一样的配饰不放,五虎退急忙将它们掰下来,乱盯着贴在五虎退脚边的小白虎,他踮踮脚,按捺住无处安放的双手,笑眯眯的向五虎退提出请求,“呐,可以摸一下吗?”
      “可、可以的……”
      “乖、乖,好~可爱——”
      “也有点毛糙……哈哈哈,生气了?这样的手感就很好啊?”
      五虎退偷偷低头笑了,在小老虎们用它们独特的打招呼方式认识了新同伴之后,五虎退的近侍工作进展非常顺利。
      在对屋介绍内番工作、串门三条寝室和石切丸一起享用茶点、踏进马场感受芳草的清香、帮小狐丸收芜菁、到训练场做数据检测、趴着门缝偷瞄和检测娃娃长得一模一样的刀匠。
      “啊啊~好开心!”乱回到粟田口的寝室准备换家居服,五虎退正仰头询问陆奥守对单人寝室的看法,壁橱突然开了。
      “呀啊!”乱立即从壁橱前跳开,陆奥守迅速拔枪指向凭空冒出的两人,快步上前护住乱向后退。
      小狐丸、石切丸和五虎退找了近两小时也没看到人影的鹤丸和爱染正蹲在壁橱内,原本想吓新人一跳的两人被陆奥守吓得高举双手作投降状,他们有些疑惑的瞅着这块乌漆墨黑的金属,虽然一眼认不出这是什么武器,但直觉告诉他们,最好有多远躲多远。
      “呜哇啊啊!那、那个!这位是爱染国俊!这位是鹤丸殿!请、请……”
      “啊……哈哈哈——抱歉抱歉!没有装子弹,放心吧!”
      鹤丸叹了口气,一副老了好几岁的表情摸着地爬出橱柜,“哇~啊,被吓到的人又是我吗?”
      爱染鼓起腮帮一屁股坐到鹤丸身边,摇起手向两人打招呼。
      乱从陆奥守身后冒出头,有些不满的撅起嘴,“真是的,我有被吓到啊!”
      “哦哦!”
      爱染立刻跳起身和鹤丸击掌,气得乱拉住两人的胳膊将他们往外赶。
      虽然爱染和鹤丸为了表达他们的歉意,邀请乱和陆奥守在晚饭后一起玩棋盘游戏,但五虎退心里十分清楚:爱染和鹤丸从博多买回这套桌游后就一直念着要开一局,终于等到新人加入本丸凑够人数了,他们肯定会找各种理由聚集全本丸的人一起开局的。
      唔,乱藤四郎和陆奥守吉行桑都答应了,还、还是别说出来吧……?
      五虎退蹲在寝室门口等乱换衣服,他一会儿抖抖小老虎的耳朵,一会儿摸摸小老虎的下巴,揉着小老虎的脚掌思考博多提过的远征问题。在五虎退看来,等乱和陆奥守换好家居服,在前往厨房的路上向他们简单地说明审神者的情况,一起进厨房帮忙准备晚餐,再绕着浴室和温泉走一圈,带新人熟悉本丸的工作就完成了。
      多亏了小老虎和本丸的同伴们,五虎退发觉自己还是有能力做好一些基本的近侍工作。
      至少在乱拉住他的衣袖之前,五虎退是这么给自己打气的。
      乱有些慌乱的拉住五虎退,直直的盯住对方的眼睛,加重了语气追问道:“等一下,你是在告诉我,主人这个月月底就要离开了吗?”
      “啊,是、是的?”五虎退缩了一下肩膀,小心翼翼的打量乱的表情,他看到乱微微皱起眉毛时莫名紧张了起来,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因为主人签、签的是试用期……”
      “呐?这是规定吗?其他本丸的审神者也都只能签一个月吗?”
      “不、不是的……”五虎退的声音渐渐小下去了,从小狐丸到博多,没有任何人对赵囝的任期表示出像乱这般反应,五虎退不太能理解乱在担忧些什么,他忐忑地看着乱,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呐,五虎退,没关系吗?”乱揪住自己的发梢,目光闪烁不定,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敲在五虎退心上,“一个月后……审神者就走了,再也见不到咯?”
      五虎退听见乱对赵囝的称呼从主人改成审神者,他慌了,被乱的问题扰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答案一时间噎在喉口,说不出来。
      鹤丸和爱染同时从灌丛后站起身来,又把乱吓得跳了起来。
      爱染紧张的瞥了一眼厨房,边小跑着跳上箦子,边做出禁声的手势靠近乱,他贴在乱的耳边悄声安慰道:“先热热闹闹的一起玩,没意思的事情以后再想!”
      鹤丸一面探头偷觑厨房,一面垂手拍拍乱的肩膀鼓励道:“不用这么消沉,也许月底会发生让人惊奇的转折呢?”
      陆奥守挠挠绑头上的海浪纹手巾,非常直率的给出建议,“咱是觉得,想要了解对方的想法,直接问就好了。”
      乱垂下眼睑移开视线,强压下心里乱糟糟的想法,转身向众人露出笑容。
      “好~”
      ……好过分。
      乱并不擅长隐藏心里的情感,石切丸一眼就能看出他有心事,便柔声建议乱在晚饭后泡个舒服的热水澡,所有的烦恼都会在扑面的水气中被遗忘。
      但在乱泡进热水之后,乱七八糟的想法反而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为什么要在开始的时候定下结束的日子啊!
      完全不了解新的主人,却要无条件的相信他吗?
      以后怎么和审神者相处啊?
      如果一不小心成了朋友,分别时就会很痛苦啊。
      可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审神者会觉得奇怪吧?不对,不信任审神者的话,出阵任务很难办吧?真是的……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啊!
      虽然很感激审神者保住了本丸,可是,以后怎么办?作为拥有人的形态的刀,能呆的地方只有这里,能够依赖的不就只有审神者了吗?为什么要把性命托付给这样的人啊!他真的……会在乎我们吗?
      只是勉强签下的工作,月底就会离开了,再之后我们会怎样都和他无关了不是吗?刀要对主人忠诚……真是过分的要求呢,前一天为一位审神者出阵,后一天就要笑着向另一位审神者誓忠……
      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抹去对方身上的优点并放大对方的缺点,无意间容易过度解读对方的行为,强加上自己的想法。乱现在就有一点讨厌赵囝,他知道赵囝是出于好意,但一想到自己在月底会被像寻常的物件一样交付给另一位陌生人,自己的想法和情感,甚至自己的存在仿佛毫无价值,连作为刀时的赏赐珍品都比不上……乱有些生气,他踢着水,在心里气嘟嘟地往赵囝身上贴标签:凶巴巴!爱答不理!孤僻的审神者!
      “真是的,”乱捧起水拍在脸上,轻声喃喃,“这样算不算被抛弃了啊……真讨厌,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吗?”
      乱一抹脸把水珠擦掉,侧耳听屏风另一头的水声,确认赵囝还在淋浴后,乱下定决心,准备裹上浴巾翻窗溜出去。
      他伸手向下一抓,愣住了。
      “拿错了……”
      手里是一块四四方方、和自己脸一样大的毛巾。
      “啊~怎么办!”
      乱把脸埋进毛巾里,苦恼的靠在木桶上。
      唔嗯~要怎么出去啊?审神者真是的,还没有洗完吗?啊咧?好像没有水声了……
      乱压着毛巾缓缓往下抹,就看见赵囝靠着正对面的钱汤富士山壁画,拧着眉头望向自己。
      乱巴不得再把毛巾盖在脸上逃避如此尴尬的场面,但他又不甘心让审神者看到自己示弱的动作,只好轻轻咳了一声,挺直了身子回视赵囝,“怎么了,这样盯着我看……想做什么啊?”
      赵囝一挑眉,有些不自然的抬手揉揉头发,“……没事吗。”
      “没事啊。”
      乱迅速瞥了一眼赵囝,扭头拨弄自己的丸子头。
      湿哒哒的头发、随意披在肩上的浴巾、仰头时顺着下颚往下淌的水珠,还有胡乱套上后紧贴皮肤的裤子——乱一面给赵囝贴“不修边幅”的标签,一面又忍不住猜疑:我刚刚不小心喊出声了吗?审神者会不会将自己的埋怨错认为求助了?这才顾不上擦干身子就跑来查看自己的情况?
      既想把对方从身边推开,又希望对方在意自己,乱也察觉到这样的想法有些古怪。
      赵囝侧过身又顿住脚,为难地张嘴想说些什么。
      赵囝想知道乱发出方才那样叫声的原因,听起来分明像是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麻烦,乱却矢口否认,联想到他在晚餐时闷闷不乐的表情和剩下大半的晚饭,赵囝担心乱在勉强自己融进本丸的生活中,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新来的乱交流,更何况浴室并不是恰当的谈话场地,再仔细想想,赵囝觉得同是粟田口派的五虎退比自己更适合与乱谈心。
      赵囝习惯性的叹了口气,拔腿想走。
      “一直‘哈啊哈啊’的叹气,老是皱着眉头……就算不说出口,我也知道你已经不耐烦了。”
      乱轻声嘟哝起来,偏偏浴室回音效果不错,离乱不远的赵囝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赵囝回头看向乱,男孩正伏在木板上,双手叠在下巴处压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罩上一层水雾,竟达到渐变色的效果,水蓝、空蓝、群青到琉璃色,赵囝望着那双眼睛,像是凝望早春雨后的天空,刹那间冲刷净浴室内的闷热和焦躁的情绪,赵囝深吸一口气,缓步走近乱。
      乱悄悄往墙面靠去,不动声色地拉开自己与赵囝之间的距离。
      赵囝稍俯下身,乱一眼就能看到细细的小水珠黏在他的肩部与锁骨上,乱在这一瞬间觉得,赤着上身的两人在灯光朦胧的浴室里独处是非常危险的,他还来不及思考谁会更危险一些,赵囝已经微眯起眼开口了。
      “我没有觉得不耐烦,习惯而已,不是在针对谁。抱歉。”
      就算赵囝连解释的口吻都如此生硬,他那声一本正经的“抱歉”听起来还是很舒服的。乱不再往里挪,他抿起嘴,放缓语气多问一句道:“习惯吗?”
      “嗯,”赵囝目光微闪,迟疑着捏了捏眉间,“……不容易改。”
      乱枕在手背上瞅向赵囝,他不愿承认自己搁心里的焦虑在赵囝一声道歉后瞬间散了大半,又不好意思再黑着脸和审神者说话,只好别扭地转移话题。
      “我忘拿衣服了。”
      是借我浴巾呢,还是为了我特意回粟田口寝室拿衣物呢?
      ……浴巾是用过的吧?粟田口寝室挺远的,而且泡澡水有点凉了,想快些起来啊。
      呐~要怎么办呢?
      乱盯着赵囝直起身走到屏风另一侧,他只离开乱的视线短短几秒,再回到木桶前时,赵囝手上提着一件白衬衫。
      “干净的,先穿上。”
      乱呆了。
      衬衫很长,乱捏住衣摆往下拉,尽量贴近膝盖,肩部衣料就势塌下,将衣裳衬得愈加宽大。纯棉面料舒适又柔软,乱不禁提住衣领向上拉,脸颊贴在衣服上黏一会儿,随即慌慌张张的拉衣摆,又一脸欣喜的把脸埋进衣服里,如此反复了几次,新鲜劲终于过去了,乱穿上尖头鞋,散下头发,再理理刘海,这才轻快地走出浴室。
      哼~哼——作为感谢,为审神者泡杯茶吧?
      乱在厨房内又一次遇见赵囝时,赵囝正背对着他在橱柜里翻找点心,赵囝仍没有穿上上衣,浴巾被随意的挂在椅背上,他像是犯迷糊一样揉着头发,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乱。乱知道自己这次可以在不惊动审神者的情况下退出厨房,但他只向后退了一步就停住了。
      乱抓着怀里的衬衫犹豫了。
      “主……你在做什么呢?”
      赵囝回头扫一眼乱——乱已经换回了自己的家居服,泡泡袖和长筒袜的组合、他用缎带束好的长发、几缕发丝垂在两鬓印着粉扑扑的脸蛋——乱的装扮具有极强的迷惑性,赵囝不由自主的拧起眉头,在心里默念两遍“刀剑男士”,最后着重强调一遍“男士”,这才向乱解释道:“跳跳糖。”
      “糖果吗?”乱把叠得不算整齐的衬衫推到赵囝手上,他盯着赵囝穿上衣服并扣好扣子,在赵囝垂眸看向自己时立即移开了视线。
      “类似,”赵囝把橱柜顶层全部的纸盒和礼品盒搬到桌面上,终于在最角落的地方找到了皱巴巴的礼物袋,他抽了一袋跳跳糖给乱,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尝尝。”
      乱狐疑地撕开包装袋,捏起一小块粉色的薄片往嘴里丢。
      “唔!”
      它会动!它在跳!它好甜!
      乱捂着嘴巴踮起脚,他听见“叮叮”声在自己的口腔里回荡,那一小块薄片仿佛在舌背上跳舞,但这样新奇又混乱的感觉远没有赵囝低头轻笑的样子让乱印象深刻。
      乱只听清了赵囝说的前几个字“鹤丸国永和爱染国俊都会喜欢的”,这句话里的信息、赵囝嘴角带笑的模样一下子塞进他的脑海里,乱走神了。
      他是在乎我们的。
      “乱藤四郎。”
      “啊,是~怎么了?”
      赵囝取饮料罐的动作一顿,他听出乱的说话方式又变回初次介绍时那样:拖长尾音、语调略上扬,有一种和博多、爱染截然不同的活力。
      “你要哪种,核桃、香蕉、草莓、巧克力还是纯牛奶。”
      “草莓~呐,要我做什么吗?”
      “帮我拿十个玻璃杯和六个碟子。”
      五虎退躲在厨房门外偷偷往屋内瞧,他看到乱在房间里轻快地小跳、主动和赵囝聊天、不再为赵囝平淡的语气噘嘴,五虎退总算放心了,他默默往后退,拉住想溜进厨房的小白虎,捏了一下它的鼻子。
      这样就、就没有问题了。
      一定,没问题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五月一日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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