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降落在我怀中》小洋火儿

40、第 40 章

　　转眼间，时间悄悄流逝，春天过去了，夏天也过去了，待到秋风再次吹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比如曹珊珊已经快要生了，和孩子的父亲整日黏在一起，姑父不能在国内待太久，姑姑在奶奶家附近租了个房子，留下来照顾。

　　比如林雨薇和冯默分了手，现在正经历人生中最长的一段空窗期，单身半年对别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放在林雨薇身上……叶乔都快以为她要出家了。

　　再比如孟小军的实习考核成绩不错，毕业后成功留在了B市机场管制部，还跟着时进，他的堂姐孟芷兰也快要结婚了。

　　当然对于叶乔来讲，最重大的一件事就是，叶嘉年不负众望，考上了电影学院。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

　　“能不能快一点啊？”叶乔看着手表，催促弟弟。

　　“着什么急？报到又不限制时间的，早去晚去都一样的呀。”叶嘉年慢悠悠地从屋里出来把拉杆箱推出来。

　　他身上穿着的，竟是华新周年庆那天穿的那套新西服，在屋子里鼓捣半天，是在打领带。

　　“你不赶时间，我赶时间，下午还有航班呢。”叶乔一边急着把制服放到飞行箱里，一边随意回了一下头看他。

　　她的神情一愣，再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那眼神，像看见了神经病一样，问：“你穿这样去？”

　　“嗯，怎么了？”

　　“只是报到，到了那边还要去宿舍铺被子什么的，宿舍至少一个暑假没人住过了，你穿这么好的衣服去，是要拿来擦灰尘吗？”

　　叶嘉年敷衍道：“哎呀，第一天去当然要给人留个好印象了。”

　　“不是啊，你——”

　　叶嘉年推着她的肩膀不耐烦道：“哎呀，你又不赶时间了？”

　　叶乔和叶嘉年来到楼下，时进已经把车子停在外面等着他们了，叶妈妈这些天留在S市处理老房子的转让手续，叶嘉年暂时住在叶乔这里。

　　要说这半年，他们周围的一切都在改变，唯一没变的，就是叶乔和时进，这对半年前就声称“单身”的男女，现在还在单着……

　　时进开车把他们送到学校，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来报到的新生，还有一些帮忙做引导的高年级同学。整个校园热闹非凡。

　　叶嘉年对这份热闹毫不关心，他心不在焉地左顾右盼着。

　　“姐，你同事不是说给你送东西吗？还不来？”

　　“你说林雨薇啊？”

　　叶乔也不知道弟弟怎么知晓的这件事，想想大概是听见她昨天打的电话了。

　　她的洗漱包之前落在林雨薇车子上，今天她要在外过夜，就打了电话去要，林今天上班之前路过电影学院，答应帮她送过来。

　　不过计划有变，叶乔也没多想，直接告诉弟弟：“她临时调班，今天不上了，东西让别人帮我带到机场去。”

　　“哦。”叶嘉年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对入学手续也很倦怠，行尸走肉一般填好表格，拿了报到回执和校园卡就走。

　　“喂喂喂！”叶乔追着他，扬着手里的东西，“宿舍钥匙都不拿！”

　　到了宿舍楼下，宿管指着“男生宿舍，女生勿入”的牌子，把叶乔拒之门外。

　　叶乔有些意外，她记得自己上学时，开学这一天，女生宿舍是允许男生进入的。

　　当然，那是因为女生搬不动巨大的行李箱，通常需要男生帮忙。对于这个原因，叶乔可并不知晓，因为她的行李箱，永远都是自己搬上去的。

　　她不是女超人，也会有搬不动的时候，这时，她就把行李拿出来，装到背包里，分几次运上去，最后再搬已经减少了重量的箱子。

　　时进让她在楼下找个地方等着，自己则陪着叶嘉年上楼。

　　叶嘉年到了宿舍，干净整洁的衣服也不脱，直接挽起袖子，投了一把抹布，擦桌子，铺被子，擦床上的栏杆，忙得不亦乐乎。

　　叶乔的顾虑是对的，不听“老人言”的下场就是，他干完了活，身上脏得像刚挖了煤一样。

　　时进帮他布置好一切，见他还在到处找事情做，似乎明白了什么，拉了拉他的袖子，说：“差不多了，坐会儿吧。”

　　“不行，你看，这边还不干净。”叶嘉年拿着抹布使劲擦拭着床头吊柜上的污渍。

　　“那个擦不掉。”时进提醒他。

　　叶嘉年拿着抹布的手垂下来，看着那块污渍，一脸茫然。

　　时进对他的心思看得很清楚：“听说林雨薇不来了，所以心情低落？”

　　叶嘉年没说话。

　　“你喜欢她，可是她并不知道。”时进不得不提醒他，“或许她连你的名字都不记得。”

　　叶嘉年攥紧了手里的抹布，垂着眼看着地面，声音小小的：“我知道，可我控制不住自己。从上一次离开B市，我就在倒数着过日子，我每天都在期盼着，能够回来这里，再见到她，这件事是我学习和生活的全部动力。”

　　时进劝他：“嘉年，你现在小，见到成熟的女人，难免会一时迷恋，可迷恋不是爱情，你要分清楚，自己心里的感受，如果你自己都搞不明白，就去到处标榜你的爱，不仅给自己制造麻烦，还会给对方造成困扰。”

　　“那你说，怎么样才是爱？”对于叶嘉年来说，动心，就是爱了。

　　他问了一个不得了的问题，时进想了半晌，也只能算是试着解答：“如果一个人是一个不规则的多面体的话，优点是凸出来的，缺点是凹进去的，我喜欢，喜欢的是她凸出来的部分，而如果我爱，就爱她的全部，包括哪些凹进去的，缺憾的，不完满的，甚至是丑陋的部分。你问问自己，你对林雨薇的感情是怎样的？”

　　叶嘉年被难住了，他对漂亮、果敢、坚强的林雨薇动心。

　　可如果她抖腿呢？爱挖鼻屎呢？上了厕所不洗手呢？

　　甚至更让他不愿意去想的是，她可能还和许多男人上过床。

　　如果加上全部的这些，他还喜欢吗？

　　他不知道，他无法回答。

　　其他室友陆续进来，大家互相打了招呼，开始各自忙着布置宿舍，时进的电话响，他接起来。

　　“不是说送到机场吗？林雨薇送来？”

　　叶嘉年一听见这三个字，眼睛瞪大了，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时进把手机话筒捂住，告诉他，林雨薇要去机场拿东西，所以叶乔的洗漱包还是由她送过来，现在已经快到校门口了。

　　叶嘉年急急地指了指自己，时进把手机递给他。

　　“喂？姐？你在哪？足球场啊？你呆在那别动，进哥现在过去找你，东西我去给你拿，我这边比你离北门近。”

　　挂了电话，时进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还是要去？”

　　“我……我是不想让我姐多走路。”叶嘉年心虚地狡辩。

　　时进也不揭穿他：“那我们在足球场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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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球场上，一群男同学在进行一场比赛。

　　叶乔的目光追随着他们来来去去，混在一群女生里，热情地加油欢呼，看得十分认真，连时进站在她身后，都浑然不觉。

　　“嘿！”时进突然出声吓她。

　　叶乔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肩膀，抱怨一声，语气里面带着不自知的撒娇的意味。

　　“看什么呢？”

　　叶乔指指场上的比赛。

　　“看得懂吗？”时进坐在她身边，随口问。

　　叶乔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她不满地看了时进一眼，评价道：“红队一直被人压着打，全靠门将撑场面，要是不换个后腰，下半场准完蛋。”

　　“嗯？”时进惊讶，拉远了距离，探究地观察着她，“你还真懂足球啊？”

　　“有什么奇怪的？”

　　“我以为你唯一的业余爱好就是追星。”时进挑了挑眉，带着点调笑的意味。

　　“没错啊。”叶乔竟然没否认。

　　“啊？”

　　“看足球也是为了追星，鸿港的金牌前锋严峥，我粉了他六年了，长得好帅的。”叶乔这话说得十分理所当然，时进听得差点吐血三升。

　　鸿港队是她家乡的中超球队，战绩起起伏伏，算是中等水平的老牌球队，与B市的兴胜队实力相当，都属于让人恨铁不成钢的类型，时进已经好多年不看他们的比赛了。

　　“严峥也快退役了吧，技术是不错，就是老被爆料脾气不好。”

　　“判断一个人怎么样，不能光听别人说，我同他见过一面，我觉得他虽然个性冲动，但的确是个好人。”叶乔对他诉说起当初的一面之缘，“五年前，我们的飞机不能准时落地，有乘客闹事，机长让我出去查看情况，我那时候才刚刚毕业不久，胆子比较小，被乘客骂了几句，委屈得想哭，严峥站出来帮我说话，那乘客嘴上不干净，最后俩人打了起来。”

　　时进隐约记得，这件事当时在网上闹得挺大，那时微博还没这么普及，但“足球巨星自我膨胀，当众殴打热心球迷”的消息在各大门户网站都炸开了锅，严峥的贴吧被数次爆吧，他本人也因此失去了去欧洲效力的黄金机会，现在再去搜严峥的劣迹，这一条依然是被人最为“津津乐道”的。

　　原来这才是真相。

　　“姐，进哥！”叶嘉年手里提着叶乔的洗漱包，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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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是为了配合弟弟开学时间才不得已延后了半年多的时间，大家看的时候，可以当这半年不存在，春节过完了忽然就大学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