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降落在我怀中》小洋火儿

24、第 24 章

　　叶嘉年从戏剧大学回到家，没见到叶乔，刚想打电话找她，她就回来了。

　　他把电话放起来，随口问：“姐，去哪了啊？”

　　“隔壁。”叶乔有气无力，好像很累的样子。

　　叶嘉年疑惑道：“送个早餐，送了一整天呀？”

　　戏剧大学离家这边很近，叶乔早上就说不送他过去了，自己一个人早早出去，买了一大堆早餐，给他留下一份，嘱咐他吃完早出门，然后就提着其余的早餐去了隔壁，这都下午了，他都考完试还在附近玩了一圈回来，姐姐怎么还在隔壁？

　　“他家出了点事情，帮忙呢。”叶乔脱了鞋，不想接受弟弟的盘问，主动问他，“你呢？考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叶嘉年闲闲地倚在沙发上。

　　“后天就回S市了，明天想让我带你去哪玩？”

　　叶嘉年眼里的光彩暗下去，他沉默了一会儿，问：“姐，能不能带我去你工作的地方看一看。”

　　叶乔嗤笑道：“机场有什么好看的，以后要是进了娱乐圈，每天来来回回，全国、全世界的飞。能让你看到吐。”

　　叶嘉年瞅了她一眼，问：“那你看吐了吗？”

　　“我不一样，那是我的饭碗，谁会往饭碗里吐啊？”

　　叶嘉年嫌弃地说：“姐你说话越来越恶心了。”

　　“叮咚”！

　　叶乔过去开门。

　　时进站在门外，朝她笑了笑，道：“我妈让你们姐弟俩一起过去吃饭。”

　　“就……不去了吧……”今天时家家事有些复杂，她怕过去再遇到什么争吵，多尴尬。

　　时进没有立即离开，试图劝她：“我妈说嘉年来了好几天了，也没机会认识一下。”

　　“为了我啊？”叶嘉年从沙发上窜起来，高兴地答应了，“那这个面子是一定要给的，谢谢时阿姨啦，我们等一下就过去哦！”

　　时进离开，叶乔关了门，无奈地瞪着叶嘉年。

　　“姐，我觉得进哥不错啊，你觉得呢？”叶嘉年笑得意有所指，问她。

　　“对朋友是不错吧。”这是真心话，时进这个人，热情真诚，是个不可多得的朋友。

　　叶嘉年贼兮兮的凑过来：“对女朋友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他女朋友。”叶乔没好气。

　　对女人就渣了点吧……至少以她的经历来看。她摇摇头，不好的事，不想回忆起来。

　　“摇头干什么？”叶嘉年被吓了一跳，跳开一些，问，“你不想知道吗？”

　　“知道什么？”

　　“他对女朋友怎么样啊。”

　　“不想。”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转身往屋里走。

　　叶嘉年跟上她：“可是我想知道。姐，你要不要做他女朋友？”

　　叶乔脚步停下来。

　　“怎么样？动心了？”叶嘉年再接再厉，“我觉得做他女朋友应该很幸福吧。”

　　叶乔转过身来，皮笑肉不笑：“真想知道啊？”

　　“嗯。”

　　叶乔一肘击到他肚子上：“想知道自己去试啊！”

　　叶嘉年撇着嘴，跟她斗气：“我要是出柜，我看第一个哭的人就是你！”

　　“现在不是传宗接代的旧社会了，咱家也没皇位要你继承，你想去就去，我不拦你。”叶乔冷哼一声，进屋。

　　“干什么去啊？人家等着吃饭呢。”

　　“换衣服！”

　　帮忙扶着曹珊珊的时候，她身上多多少少粘上了呕吐物，当时时间紧迫，只用纸巾处理了一下，现在回到家，当然要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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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家的饭桌上，并没有见到曹珊珊，时妈妈拿碗碟给她盛了一些清淡的饭菜，送进了屋里。

　　时爸爸热情地招呼叶乔和叶嘉年：“来来来，小叶啊，别客气，还有这个——”

　　叶乔赶紧再介绍一遍：“哦，叶嘉年，如果觉得难记，您可以叫他嘉嘉。”

　　“啧。”叶嘉年不满地看了叶乔一眼，孩子长大了，总是不太喜欢再被别人叫小名的。

　　“嘉嘉，吃菜，吃菜。”时爸爸还特意准备了一双公筷给他们布菜。

　　别看叶嘉年喜欢跟姐姐对着干，像个熊孩子，可一出了门，那也是懂事有礼的，他笑得特别乖，连连对时爸爸说谢谢，然后一老一少便聊起了天，把时爸爸哄得合不拢嘴。

　　“那个……表妹……没什么事吧？”叶乔凑近时进，小声询问。

　　“没事，就是刚姑父打电话过来，好像吵了一架。”

　　“那男人呢？”

　　“找不到，中国人这么多，连真名都不知道，哪有这么好找。”

　　“对了，姐。”叶嘉年忽然想起了什么，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啊？”

　　“我跟你说的那个问题，考虑得怎么样呀？”

　　“什么问题？”

　　“就是来吃饭之前，咱俩讨论的……”叶嘉年要说不说的，还对她挤了挤眼睛。

　　叶乔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圈，果然一桌子的人都在看着她，一脸好奇。

　　时进看了看她不自然的样子，直接出声问叶嘉年：“什么问题？”

　　“就是问我姐，愿不愿意——”

　　叶乔赶紧放下筷子，正色道：“叶嘉年！”

　　这欲盖弥彰的样子，太能勾起人的兴趣了。叶嘉年冲她挑挑眉，慢慢张嘴。

　　时家三口都随着他的动作屏息以待，叶乔一只手死死攥着筷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大有一旦他说错话就会用筷子叉死他的意思。

　　“愿不愿意带我去她工作的地方看看。”叶嘉年一脸无辜道。

　　空气有一秒钟的停滞，然后就是异口同声的叹息：“嗨！就这事啊！”

　　叶乔深呼吸，压下怒意，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时进想了想，提议说：“明天你姐姐要去找航医吧，不如——我带你去我工作的地方看看？”

　　“真的？”叶嘉年兴奋地抓住他的袖子，他还没上过管制塔呢，回去又能跟小伙伴们吹牛了。

　　“嗯，反正明天要去拿东西。”时进温柔地笑笑，“不过你得听话。”

　　“好！听话！”叶嘉年猛点头，“谢谢你，姐——”

　　叶乔恶狠狠地瞪过来，叶嘉年怯怯地把“夫”字咽了下去，硬生生地就着那个“姐”字，唱了一句：“解不开的结，是你~~”

　　故意拉长的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他挑衅的意图。

　　叶乔凤眼眯起来，朝时进抱怨道：“你也不怕他给你找麻烦。”

　　时进伸出食指，摇一摇：“叶机长，让更多的年轻人了解我们的行业，是好事。”

　　“像这种一只脚已经迈入娱乐圈的人，没什么必要。”叶乔冷哼。

　　时进眨眨眼：“那可不一定哦。”

　　“就是，不一定哦！”叶嘉年和时进站到一起。

　　“万一就没考上电影学院和戏剧大学呢？”时进补充一句。

　　“进哥……”叶嘉年才发现，时进好像不是自己人。

　　“哈哈哈哈，”叶乔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也会叛变革/命。”

　　时进被她这句评价逗笑了，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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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进带着叶嘉年来到管制塔。

　　管制塔除了最上层的塔台管制工作区以外，和一般的办公楼没有太大区别，会议室、休息室等等一应俱全，当然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办公区。

　　时进指了指那边，介绍道：“前面是进近管制控制室。”

　　“进近管制？”叶嘉年来了兴趣，“是什么？”

　　“飞机准备降落之前和起飞之后，接管他们，引导他们的一个部分。起飞和降落是最忙的，在繁忙的大机场，进近管制会被独立出来，就负责在降落前做准备和起飞后做一些后续收尾。”时进尽量以最浅显易懂的语言解释给他听，“简单来说就是在塔台管制和区域管制之间，做一个连接过渡的作用，语文老师管这个叫……承上启下？小一些的不繁忙的机场也可能把它和塔台管制合并。”

　　叶嘉年又抛出新问题：“塔台管制我知道，区域管制又是啥？”

　　“比如说，飞机从B市飞S市，要经过J市、F市等等，各个地区的区域管制分别监管自己上空的所有飞机，你飞过哪里，就要把频率切换到他那里去，听从他的指令，相邻的区域管制之间像是接力，一棒一棒传下去。”

　　“所以飞机就是那个接力棒？”

　　“哈，可以这么说。”时进站在楼梯旁边，扬扬头，“走，上去看看。”

　　楼上是塔台管制工作区，电梯并不直通到那里，时进先带着叶嘉年在它下面一层下了电梯，再走楼梯上去。

　　“呦？不是请假了吗？”一位刚来上班的同事看见时进，有些意外，又看见他身边的叶嘉年，“这小帅哥谁啊？新实习生？”

　　时进与他谈笑道：“拉倒吧，实习生年后才分配，这是我……亲戚家的孩子，我跟主任报备了，带他上来参观一下。”

　　“孩子你想考空管啊？”那同事摇摇头，“最好别，看见没？我这头发……去年发际线还没这么靠后呢。”

　　“别吓唬小孩，你那是基因问题。”时进拍拍他肩膀，“我这怎么没事呢？”

　　“你？你少得意，等你娶了媳妇，擎等着秃顶吧就！”同事愤愤地举着泡着枸杞水的保温杯先上了楼梯。

　　时进和叶嘉年跟在他身后走上去。

　　顺着楼梯一级一级往上走，眼睛越过地面的一刹那，叶嘉年张大了嘴。

　　近圆形的区域里，四周全是高大敞亮的透明玻璃，视野开阔。举目望去，跑道和滑行道的情况尽收眼底，飞机一架又一家从眼前经过，有条不紊地按照指令起飞、降落、滑行立场。

　　管制员一个个站立在窗前，他们熟练自如地讲出复杂而神秘的“咒语”，飞机便跟随着他们的指引完成起降，他们像是站在城墙上运筹帷幄的大将军，风度翩翩，气宇轩昂。

　　叶嘉年现在就像是误入仙境的爱丽丝，他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又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看到哪都觉得无比新鲜。

　　这是他从没见过的世界，新奇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