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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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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时进轮休，早上起了个大早出门办事。
人多车堵，公交开出几米就要停一会儿，车上的人个个都很焦急，好不容易靠了站，寒风中等了许久的人们一哄而上，车厢里愈发拥挤，像个密不透风的沙丁鱼罐头。
一个年轻男孩被裹挟在上车队伍中间，被身后的大妈挤上了车，他看上去像个高中生，但没有穿校服，背着书包，手上拎着个长方形小箱子，拿出早早准备好的零钱，投到投币口里，就要往里走。
“哎——你等会儿！”司机大声叫住他。
男孩艰难地在前后夹击中回头，疑惑地看向司机。
司机指指投币箱上硕大的红字，念给男孩听：“票价两元。”
男孩不懂：“我投了两元呀。”
“我眼看着你投了一块钱进去。”司机言之凿凿。
后面还没上车的人不耐烦了：“你堵在这还让不让人上车了？”
司机冷冷地看着男孩，对车上车下的人扬声喊道：“不老老实实把钱补上，我就不开车。”
“我真的投了两块钱！”男孩又羞又急，只能又强调一次。
车上的人也开始不满了：“把钱补上不就完了，狡辩个什么劲儿。”
“就是，耽误大伙儿时间。”
“就算你没少投，为了一块钱至于这么较真吗？再投一张不就得了？”
“上班要迟到了。”
“真没素质。”
“赶紧下去吧，不要影响别人了。”
男孩百口莫辩，急得要哭了出来，却仍然执拗地呛回去：“我明明就是投了两张，我凭什么下车，凭什么再投钱？”
“这孩子怎么这样啊。”
“神经病吧。”
“上班要迟到了。”
时进看了看手表，从后门下了车，走到前门这边，伸长手臂，“哔”，刷卡机的尖锐声响让乱糟糟的环境安静下来，他淡淡地对司机说：“钱我给他付了，现在可以开车了吧？”
车上的人们静了片刻，又开始附和。
“行了行了，开车吧。”
“对啊师傅，别生气了，开车吧。”
“上班要迟到了。”
司机冷哼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挥挥手，说：“赶紧上车了啊。”
时进又回到后门，上了车，过了一会儿，乘客上车完毕，司机发动了车子。
车子开了两站，到达繁华的地段，下车的人多，上车的也多，男孩随着人流蹭到车厢中部，他踮着脚尖寻找时进，不一会儿就在后门旁边看见了那个显眼的身影。他刚想过去，却是被一个奇怪的男人吸引了注意力。
那男人穿着厚厚的外套，前襟敞开着，侧身挤在一个女人身边，一只手扶着扶手，抬手带起来的衣襟正巧挡住女人的背包，另一只手哪里都没有扶，掩在宽大的衣服下，看样子，应该在摸女人的背包。
“小偷！”男孩想也没想，大喝一声。
众人纷纷看向他，车子快要靠站了，男孩赶紧喊道：“司机不要开门，报警，报警！”
车厢里人们的反应却并不如他所愿。
“怎么又是你啊？”
“这孩子没完没了了是吧？”
“上班要迟到了。”
司机也对他爱答不理，直接将车子靠站，开门。
那小偷跟着人群下了车，临走时还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男孩一眼。
男孩来不及多想，也挤下车，追了上去。
“哎——”时进想拉住他，却抓了个空，车门要关了，时进想了想，怕男孩出事，无奈地叹了口气，匆匆跟着下了车。
他们相继下车后，车子又开了一段时间，忽然，一声女人的尖叫划破宁静，那位“上班要迟到了”小姐焦急地叫司机停车。
“我的钱丢了！”
时进在纵横交错的胡同里左拐右拐，在一个死胡同里，发现了他们，男孩被三个小偷三面夹击，他的身后是墙壁，周围是废弃的院墙，那里有什么动静的话，外面是听不到的。
时进想了想，悄无声息地退出来，站在死胡同不远处的路口，对着另外一条住户较多的胡同大喊：“有贼啊，抓贼啦！”
住户们听到这呼声，纷纷推开门出来看，有的家中有壮年男人的，还抄起了扫帚要帮忙捉贼。一时之间周围的胡同里到处充满了嘈杂的捉贼声，那几个人一见这阵仗，哪还敢在这时候闹事，警告地推了男孩一把，离开了。
男孩还要再追，时进忽然从转角处闪身出来，挡住了他。
男孩指着小偷离开的方向：“钱还在他们那里！”
时进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让开：“算了，外面路口都有监控，我已经报了警，警察会去查的。”
“可是……”
“你追上去也没用，凭你一己之力也不可能把钱要回来。”时进劝他，“你已经尽力了，做好事，也要顾及自己的安全。”
男孩垂着头听教训，点了点头。
两个人去做笔录的时候，失主也在，她一见到男孩，像见了救世主一样，激动地迎上来，和蔼地夸他：“小伙子，你真是个好人，小偷呢？小偷抓到了？”
男孩摇了摇头，说：“没。”
“那……钱要回来了？”
男孩垂着的头更低了，声音小得得微不可闻：“对不起，没有要回来。”
“怎么可能要不回来呢？你不是追上去了吗？”那女人忽然一改和蔼，焦急里带着些生气。
时进看了一眼男孩，他正一脸自责地低垂着头。
时进上前一步，开口道：“女士，请你搞清楚，他没有义务帮你，钱拿不回来，也不是他的错。”
“过来这边。”警察从屋里出来，拿着本子，“坐。”
时进和男孩在警察面前坐下，理了理思路，说：“一共三个人，都是二十来岁的样子，一个黄毛一个板寸一个长发。”
“衣着呢？”警察一边记录一边问。
“黄毛应该穿的是黑色大衣，板寸穿灰色羽绒服，长发是蓝色夹克，不过我觉得他们逃跑的过程中很可能会换衣服，鞋不大会换掉，黄毛穿黑色运动鞋，板寸穿白色运动鞋，长发穿的是黑皮鞋。另外，在车上，应该是板寸偷的钱，”时进说着侧头去问男孩，“是吧？”
男孩只顾得上连连点头：“嗯嗯。”此刻他对时进充满了崇拜，天哪，记得也太清楚了。
“还有吗？”
“有，他们往石头巷方向跑了，最近那边开发，好多路都不能走，唯一的出口应该在长丰大街。”时进仔细回想每一个细节，“板寸身上有葱花味，黄毛鞋上有油漆，至于长发——”
他冥思苦想，实在想不起更多细节了。
“长发应该练过乐器。”男孩忽然说，“他的四根手指指尖有老茧。”
时进和男孩做完笔录出来，已经是中午了，男孩这才想起，早上被小偷推倒的时候琴盒甩出去好远，他打开琴盒检查，果然，昂贵的小提琴断了一根琴弦。
时进恰巧可以帮忙：“我认识一家琴行，你可以去那边修，就说是时进的朋友。”
“石……什么？”
“时进，就是‘与时俱进’里面那两个字。”
“哦，”男孩点点头，“时俱！”
时进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男孩，总觉得这老是记错人名字的毛病似曾相识。不过看着男孩这一脸恶作剧的笑容，时进便知道他是故意开玩笑。
“你好，我叫叶嘉年，叶子的叶，嘉年华的嘉年。”
时进也开玩笑道：“你好啊，年华同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