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农家媳》徐徐一诺

9、相公他文武双全

　　夏婉起床时，另外一半被窝已经凉了。明明没怎么累着，昨晚睡的也早，夏婉还是觉得像没休息好似的浑身上下都不得劲。

　　新媳妇刚进婆家门，手脚要麻利，嘴巴会喊人，立得住脚讨得了好的才是好媳妇。想起夏老娘的千叮咛万嘱咐，夏婉赶紧穿好衣服走出房门。

　　夏婉对所谓的富户一直没有十分形象的认识，直到站在萧家的院子里才明白都是庄户人家，富户跟普通的农户人家究竟有多大差别。

　　宽敞明亮的院子，地面用青石板铺的整整齐齐，院子一角还搭了个葡萄架子，下面摆着石桌石凳。正房三间加东西两厢，大门旁边又是两间，沿着厢房边还有小石子路通向房子后面，夏婉没朝后面寻看也知道那里还有别的用地。

　　简直就是一户农家的四合院嘛，还是石头青砖起底的，怪不得明知道萧家大郎克妻，还有人踩着门槛都要嫁进来，就冲着这光景，日子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小婉起来啦？”

　　萧老娘系着围裙从前门穿堂一侧的厨房走出来，“怎么没多睡会，昨个累着了吧？”

　　夏婉反应了一瞬，笑着迎上去：“不累，我一直觉沉，在家的时候也是一觉睡到天亮，我娘为这个说过我好几回呐。”

　　觉沉的姑娘心思单纯，到了新家还能睡的安稳说明新娘子跟婆家有缘，萧老娘一大早就跟吃了蜜似的，越看夏婉越觉得哪哪儿都好。

　　“早饭一会就得了，赶紧洗洗好过来吃。”

　　看来她明个得起的早一点，夏婉心里想着手脚麻利的把自己收拾好，进了厨房帮萧老娘端碗拿筷子。

　　粗粮饼子、腌的小菜子、昨个宴客之后剩下的一点肉菜，最妙的是地锅熬出来的杂粮粥，夏婉一口热粥下肚差点泪奔，这才是正常早餐该有的样子啊。

　　夏婉对萧正的了解实在太少，她打定了主意要跟婆婆好好亲近，可对丈夫最起码的关心总要有，她从醒来到现在还没看到过萧正的影子呢。

　　试着张了张嘴，第一声“娘”喊出来之后，后面的话就顺畅多了：“阿正人去哪儿了？早饭不在家吃么？”

　　“浑小子，一早就去了扬谷场那边，咱们不管他，他跟着他那帮兄弟，去哪里都有饭吃。反正一会去族里上家谱，他自个就回来了。”

　　连当娘的都不在意儿子，夏婉就更没意见了，吃完早饭收拾好厨房，夏婉用实际行动表示她可以是个手脚麻利的好媳妇，也可以是个能说话逗趣的小尾巴。

　　“娘，你真能干，咱家收拾的恁利落，怪不得我娘说让我多跟您学着点。”夏婉跟萧老娘挽着胳膊逛街似的逛萧家院子。

　　“忙活的时候村里他婶子大娘们也来帮忙，平时活计少我自个就给做了，还成吧。”萧老娘听了媳妇的甜言蜜语十分受用，笑眯眯的带夏婉看老萧家的家业。

　　厢房后头建了个马厩，矫健的骏马看到来人扬了扬头，食槽里的草料被吃了大半，显然是萧正一早起来给装的。

　　“阿正喜欢马，小时候就跟他爹屁股后头吵着要小马驹，长大如了愿心也野了，见天骑着大灰外头乱窜。你别看他性子冷，对他那帮兄弟好着呢，但凡入了他眼的，掏心窝子的对人好。”

　　夏婉听她婆婆又开始推销儿子的好忍不住就想笑，看来昨个她是没入他的眼，寥寥几句话也没见有个笑模样，夏婉还以为他就是那个性子的呢。

　　“我娘说阿正还是个读书人，能识字，又能帮人走镖，画本子里讲的文武双全就是夫君这样的人吧？”跟着婆婆夸人肯定不会有错，夏婉可劲的往嘴上抹蜜。

　　“可不就是，”一想到如果没有给儿子娶了夏婉，儿子这会出去晃荡，她还得一个人在家里呆闲，哪有这句句熨烫的甜话听着，萧老娘恨不能把儿子二十年的丰功伟绩全都说给夏婉听：“阿正姥爷当初就想有个文武双全的乖孙，才把你娘我嫁给你们爹的，他爹好歹是个秀才，龙生龙凤生凤，阿正读书习字都是他爹手把手教的。”

　　说着把她领到她跟萧正婚房隔壁那间，梨花木的桌案，装着书的一尘不染的书架，“这才是咱萧家最值钱的家当，等你跟阿正生了小伢，这些全是俺孙子的。”

　　那激动的语气仿佛夏婉的肚子里已经揣了她大孙子似的。

　　夏婉不好接这话，只能低头害羞装新媳妇。

　　扬谷场上，萧正把一块刻了大字的石块插在场边的地面上，转身问面前三三两两的小伢：“都记住了么？没记住的再多瞅瞅多念念，明个还是这时候我来考你们，考会了的有奖励，考不会的……”

　　“蹲马步！”一群小孩子大声对答，互相瞅一眼呵呵笑成一团。

　　萧正摇头笑，被一旁等着的老李搭上肩膀：“今个不是还要上祠堂，别把你跟弟妹的好日子给耽搁了。”

　　“许多日子没回来，趁这会有功夫赶紧给他们补上，过两天还得去趟山里，到时候又没时间。”萧正不甚在意，问兄弟：“家里还有吃的没，给我找点填填肚子。”

　　“没陪着弟妹在家吃过了才来啊？”老李听了直咂嘴，“你跟哥哥说实话，这有了媳妇感觉咋样啊，哥怎么瞅着你还是从前那副样子呢。”

　　咋样？萧正在心里叹气，夜里睡觉裤子都不能脱了，有点不大习惯。不过小媳妇身上凉，好歹没让他觉得热的受不了。

　　就是夜里翻身抱被子的时候不小心把人给一起抱了，软和的不得了，让他大劲都不敢使一下，没怎么睡得好。

　　“就跟多了床棉花被子似的。”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萧正定住，伸手推人：“赶紧给我找点吃的，一会回去还得上祠堂。”

　　自觉人生阅历丰富的老李一听萧正这话，长长的“哦……”一声，手指头点着萧正笑的鸡贼“你小子，看不出来啊，有两下子。”

　　他有的可不止两下子，萧正干脆抬脚自己走，不理那活痞子。

　　夏婉陪着萧老娘把萧家转了一圈，萧正迈着大长腿进了家门。

　　“这会知道家来了，吃过没？”萧老娘看夏婉一见到儿子立刻乖顺的不得了，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忍不住就要拿眼瞪儿子。

　　他爹那呆样都知道给媳妇吟首诗啥的讨媳妇欢心，轮到她儿子奏会拿眼睛吓人。

　　“吃过了，”萧正嘴上回着话，眼睛还在夏婉身上，见她穿的还是昨天迎亲的那件衣裳，倒也跟今个的仪式应景，完全无视老娘的白眼：“收拾好了就走吧，族长已经在祠堂候着了。”

　　夏婉以为进的是萧家的祠堂，到地方之后才发现，祠堂是属于整个东乡村的，只不过上族谱的时候会把她的名字记在萧家族谱之上。

　　萧老娘陪他们走到祠堂门口停住，剩下的路还要夏婉跟萧正自己走。萧正成亲在东乡村是件大事，祠堂门口围了许多来看热闹的乡亲，同森严肃静的祠堂内部形成鲜明的对比。

　　夏婉眼观鼻鼻观心的同萧正错开一步跟着，刚走两步，前头萧正发现身边没人停下来等她：“不要害怕，就是走个过场。”

　　“我没害怕。”就是有点感慨而已，夏婉认真地告诉萧正，觉得这男人太小看自己。

　　偏偏在萧正眼里，小媳妇明明紧张的不得了还要装作大胆的模样总算不像个娇里娇气的受气小媳妇了，不由得嘴角微弯：“嗯，我知道。”

　　夏婉在跪着磕过头等着萧正把她的名字添在萧氏族谱上时公然神游天际。萧正刚刚对她笑了，这是已经开始待见她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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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日更，另有已肥的玄幻文不定期更新中。
么么哒，爱你们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