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农家媳》徐徐一诺

15、一下撂倒母子俩

　　虽然接了婆婆给的账本，这日子也还是跟往常一样的过。至于某些总喜欢现眼的人，夏婉准备等萧正回来看看他的态度再决定该怎么做。

　　夏婉这两日一直跟着婆婆学做衣裳。萧老娘知道如何量尺寸如何裁衣裳自个却不怎么动手做：“年轻那会我是宁可去溪边洗衣裳也不愿意捏绣花针的，我手劲大，不是把针氕弯了就是把线挣断了，做坏了还得跟自个生气，索性就不怎么做了。做衣裳步骤倒是记得，你听我给你讲几遍就会了。”

　　原本打算做出来的上衣后面收两排腰还能显腰身，拿着裁好的布料往身上一笔划，夏婉就不敢再收了。她腰身本来就细，再一掐腰更显得胸挺，搁在这会，做出来得衣裳怕是穿不出去。

　　中规中矩的把衣裳做出来，瞧着竟然挺像样子，萧老娘一高兴索性让夏婉把萧正的衣裳也给做了。

　　“阿正原来穿的衣裳都是我量好裁好，再请老姐妹帮着缝的，”萧老娘想到往事略有伤感却还是往好了想，“我跟你说哈，年轻那会阿正的衣裳都是他爹缝的呐，老头子还不许我到外头张扬。后来他爹没了，我找别人帮忙，我那帮姐妹还犯嘀咕，怎么我临老了连衣裳都不会做了。”

　　“娘年轻着呢，哪里就老了，我前个一大早看您晨练，胳膊腿比年轻人都利索，娘回头也教教我呗。”萧老娘手劲大，多半跟年轻那会一直坚持下来的锻炼有关系，不知道为啥，夏婉总觉得她婆婆跟萧正一样是会武的。

　　“哎呀，还是你这丫头识货，”萧老娘早觉得儿媳妇身子骨弱，同儿子站一块跟个小绵羊似的，等圆房那日别再被儿子压散了架，这会夏婉自个开口跟她学，萧老娘简直求之不得：“我这套养生的拳法是阿正他姥爷教的，学好了往后生孩子都能少受点罪。你想学，以后咱娘俩一早起来练，我这两年也是荒废了，心情好了才爬起来扑腾两下子，往后也得重新练上，把身子骨练结实了好给你们带孩子。”

　　夏婉听了只能抿了嘴害羞的笑，她觉得她现在就像一只精心喂养的小乳猪，时候一到，就得被撂到萧正眼皮子底下吃干抹净。

　　婆婆想孙子都想成执念了，恨不能她明天及笄后天就能圆房，还好萧正人如其名，虽然有时候略微孩子气了点，大部分时间还是妥帖稳重的。

　　以后是不是可以晚两年再生孩子，多半还是要跟萧正商量，夏婉打定了主意即便真的要养小乳猪她也得把自己养成最皮实的那个，在古代生个孩子就跟进鬼门关似的，既然避免不了，那就尽量做好充分的准备。

　　萧正走的十来天，夏婉一边做衣裳一边跟婆婆练养身拳法，竟觉得时间过的飞快。

　　自从上次帮了春梅嫂子，夏婉明显感觉到自己被东乡村的小媳妇群体所接纳。每回去村北边溪水那儿槌衣裳，都有大姑娘小媳妇笑着跟她打招呼，起先她认识的人不多，反正见谁都笑脸相迎也不会出错。后来春梅嫂子拉着她蹲一块洗，再碰上村里的嫂子妹子，都有春梅给她介绍，没几天就被她认了个七七八八。

　　等萧老娘偶尔跟儿媳妇八卦村里的趣事时，夏婉已经能对答一二了。八卦来源的渠道不同，传出来的话有时就会有出入，而这样的八卦显然更加让人觉得有意思。

　　“还有人这么说的？不行，我得跟秋双她们说去，她们保准还没听说呐。”

　　“春梅性子爽快，在村里会做人，那些小媳妇大姑娘的也喜欢跟她一块玩，你就跟着春梅多听听多看看，也能学到不少东西，”夏婉以为婆婆让她跟春梅嫂子学交际能力，哪知萧老娘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听了啥有意思的回头再讲给我听哈。”

　　夏婉哭笑不得，觉得萧老娘对八卦的热情仅次于抱孙子。这种热情她倒是挺喜欢的。

　　这一天，夏婉正笑眯眯的槌着衣裳听春梅她们说进山打猎的男人们这两天就该回来，那边跑来个人喊她：“你婆婆崴了脚，叫人扶家去了，赶紧回去看看吧。”

　　夏婉立时收住笑，跟春梅几个打了招呼，快步往家走。

　　万幸萧老娘在东乡村人缘好，她崴了脚走不起来路，半道被乡亲看到，喊人把她背了回来。

　　夏婉刚进家门，就听婆婆搁屋里嚷嚷：“我的篮子呐，里头有只兔子，别给弄丢了。”

　　那个背萧老娘回来的年轻后生腆着脸把盖着碎花布的篮子递给夏婉：“篮子俺给捡回来了，婶子就是脚崴了，没伤着骨头伤着筋，拿活血的药膏子揉两天消了肿就好。”

　　夏婉谢着把来帮忙的乡亲送走，提上篮子进了堂屋婆婆的房间。

　　萧老娘炕上坐着，一见夏婉拎着篮子进来，连忙让她拎过去，打开布盖瞧见绑的好好的兔子在里面老老实实蜷着，到底松了口气：“为了它才把脚崴着，真叫它跑了我都找不到后悔地去。”

　　夏婉把婆婆崴着的那只脚看过，见肿的那边已经涂了药膏子，才松了口气开始批评婆婆：“婆婆去抓兔子了？上回被徐老赖缠住那次不会也是去抓兔子的吧？”

　　乡亲跟她说了碰见萧老娘的地点，夏婉前后一联想立刻想到她跟婆婆第一回见面的地方，“到林子里抓兔子多危险啊，您下回可不能谁都不说一声一个人就跑去了。”

　　“我设陷阱抓的，又不是跟兔子后头撵的，回来路上才不小心崴的脚。”萧老娘对自己设的陷阱能抓到兔子可是很骄傲的，“不是想着过两天阿正回来有兔子吃么，那小子最喜欢兔肉了。”

　　“您也知道阿正快回来了，教阿正看到您受伤，指不定要说你了。”自己的话婆婆不听，夏婉只好把萧正搬出来吓唬婆婆。

　　“没事，阿正他们还得两天才能回来呐，等他回来我这肿早消了。”

　　夏婉拿婆婆没办法，偏有老天爷让萧老娘长记性，刚刚告辞的年轻后生又跑回来跟夏婉传消息：“嫂子，俺阿正哥他们回来了，已经到村头了，春梅嫂子让俺来喊你。”

　　“哎，知道了，一会我就过去。”

　　回到屋里，夏婉朝婆婆两手一摊：“阿正都到村头了，我看您回来怎么跟他说吧。本来还能跟我一起去接阿正的，这会只能在炕上躺着，娘这下可得记住了以后一定要小心点。”

　　萧老娘顿时不吭气了，夏婉摇摇头，拍拍衣裳准备走，萧老娘突然想起来，隔着窗户叮嘱她：“先别跟阿正讲，他说不定没注意咱还能唬弄过去。”

　　“行了娘，您赶紧躺着吧，我一会就把阿正接回来。”

　　夏婉到的时候，村口已经聚了不少人，大家议论着这一趟的猎物，夏婉在人群中一眼看到正指挥汉子们搬猎物的萧正和被绷带包裹着的男人的两只手。

　　“你的手怎么了？”一想到这娘俩伤到一块去了，夏婉的口气就比较严肃。

　　萧正见小媳妇来接他，牵了下嘴角没吱声，旁边一个小伙子见状连忙插过来帮他兄弟解释：“嫂子，正哥这手是为了救俺才伤着的，这回逮的野猪忒护崽，发起狂来差点把俺踩趴下，正哥挡野猪挡的，手掌皮肉划拉烂了。千错万错都是俺的错，你可别跟俺哥置气。”

　　萧正一听他形容的血肉模糊的还怕吓着小媳妇，一手指头把人给推走，把包了绷带的手朝身后头背，“你别听他的，没那么严重，养养就好了。”

　　夏婉真想看看不省心的娘俩个面对面的时候要怎么办，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把他手拽过来，发现绷带外头还有淡红的血渍，“用药了么？你这手最近可不能再沾水了。”

　　“山里找了草药抹上了，没事的，往年也不是没伤着过。那只野猪咱家能分半个，回头大卸八块给你出气。”

　　夏婉听他话里些许讨好的语气，莫名的气顺了一点，想到家里炕上躺着的婆婆心里又是一梗，“你这边忙好了么？能不能先回家去啊，婆婆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

　　萧正看她样子就知道一定又是老娘出了什么事，夏婉神态又是放松的，说明事情并不严重，想了想把老李喊过来：“还跟原来一样在祠堂前面分肉，我先回家一趟，你帮着登记，回头我再过去。”

　　老李就笑，“行，这边我能弄的好，你想啥时候过来就啥时候过来，就算没空过来，我也让人帮你把肉分好送你家去，兄弟伙子不用着急。”

　　说的好像萧正急着回家要干嘛似的，夏婉听了扭头就走，觉得她春梅嫂子配上活痞子老李真心一朵鲜花插牛粪上。

　　被儿子媳妇堵在炕上，萧老娘拿眼神谴责儿媳妇，不是让先瞒着么，怎么就给她露了个底掉！

　　“娘，阿正手也伤了，暂时做不了事，一见面就露馅了，哪还瞒的住。”

　　对吼，儿子手伤了，她脚崴了，家里事都得儿媳妇操心，就她那小身板！萧老娘这下子可知道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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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几个月之后，被萧正拱的瘫倒在炕上累的不能动弹的夏婉，
再也不觉得自家男人妥帖稳重了，丫就是头公牛，恨不能天天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