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人红是非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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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如火了，据资深八卦小能手陈雪鉴定，她这个同学不仅在一中火了，在六中也是火的不行。
陈雪拿着纸卷出来的话筒煞有介事问她：“许清如同学，外界盛传你不畏强权，为了一中的声誉与未来不惜和六中校霸杠上，敢问你是赵子龙转世吗？”
许清如笑着把她的纸话筒撇开，“别闹。”
她难得打闹，这一声有点奶声奶气的……
楚子烨轻咳了一声，切断自己不合时宜的想法，低头看了看自己包里，耳垂有点痒。
许清如不知道为什么程亦要和她打这个赌，除非程亦是期中考试出题人，否则就像是把自己的脸伸出来给别人打了一样。
不过也没准，那些电影里不是都演什么主人公短短两个月完成不可能的事情？
顾青青第一遍喊了没什么反应，她抬起头又喊了一遍名字，“许清如。”
她是英语课代表，英语老师请假回家，这节课她来帮忙默写单词。
叫到她的名字就代表要她上黑板默写，许清如定了定神，把自己的书合上，摸出一根白色的粉笔，站在黑板中央。
一般是叫两个人上去，不过顾青青瞟了她一眼，没有再喊其他人，只是提醒着别人开始默写。
第一个单词，许清如不会。
第二个第三个，她都不会。
她站在讲台上面对着黑板，不尴不尬地举着胳膊，白色的粉笔在指尖转了几下。
不止是许清如，其余人也全都是几乎没听过——顾青青挑了课本里最最生僻的几个单词。
一共听写二十个，许清如挂在黑板上，只写出来四个。
“有病啊？”有个女生尖利说了句，不满看着顾青青波澜不惊的脸，“这谁会？”
“你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顾青青脾气也不算太好，当场淡淡对了回去，“我说的都是课本里的单词，一般人不会也不着急，我只是帮你们看一下自己的不足，不过——”
顾青青转身，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许清如，“我听说某个人要代表一中……出战？本来想看一下有多学霸，不好意思啦，我下次挑简单点的吧。”
“这是来找茬的啊。”陈雪听明白了，嗤笑了声。
她倒不是为许清如难堪，只是觉得顾青青这时候的姿态有点难看，像个涂口红还装淡然的小女孩。
许清如把粉笔放了回去，大略看了一下自己的单词，还没等人上来改，就全部将它擦掉。
空气里瞬间充斥着淡淡的灰尘。
她擦完黑板，接着拍了拍自己的手，没被顾青青这几句话刺激到，只是摇了摇头，“不好意思，下次不用叫我了。”
顾青青凉凉地看了她一眼，站在走道上，脊背挺直，骄傲的像一只孔雀，“怎么啊，几个生僻词而已，怕了？”
楚子烨眉头皱了下，拿手的指节敲了下桌板，“默写完了大家就上自习吧，不过这次默写我全错了，估计大家也一样，课代表能不能跟老师反映一下，以后尽量别打击同学自信？”
说完他又笑了笑，“毕竟我全错，却偏偏有人还对了好几个，骗自己大家都差劲都做不到啊。”
话一落下，班里就立刻起了点唏嘘声，一半是揶揄，另一半则夹杂着点对顾青青不满的意思。
许清如唇角扯了扯，“我也觉得以后没必要写这些。”
顾青青把英语书一摔，冷瞪了楚子烨一眼，“你们能保证高考不考这些？能保证以后都用不到？”
“我不能保证，”许清如耐着性子，“不过我们英语老师上节课划了十六个专有名词，让我们以后都不用看这些，避免浪费时间。”
“这十六个刚才全被默写到了……不过我记得那节课你没有来上，如果不知道的话，我可以下课的时候告诉你还有哪些单词是老师绝对不要我们课后去看的。”
十六个专有名词，以及四个生僻词，许清如前者全错，因为根本看都没看，不想浪费时间，可是后者却全对了。
陈雪发出一声轻笑，满脸看好戏，楚子烨再次出来维持秩序，让大家好好自习。
许清如对着顾青青略一点头，从讲台上下去，没有一丝一毫不自在，就好像挂黑板上的不是她。
她上次考试也没考好，天天往六中那边跑，现在同学们根本也没有出来帮她的。
顾青青一言不发，撇下自己的课本，谁都没打招呼，直接从教室里跑了出去。
班长应该管管，可是楚子烨真的不想管，干脆也就装没看见，她的几个朋友相互之间看了看，也都默契地低下了头，没人愿意去找她。
一节自习课过得很快，许清如做完一张卷子也就差不多没了，而陈雪一直没有回来，不过她逃课已经算是自然了，其他老师也都没问什么。
“我看你早上好像没吃什么，饿不饿？”第二节课下课，楚子烨推给许清如一盒小蛋糕。
他还分了周围同学一些饼干之类的，不过许清如这里就是一个精巧的蛋糕，意思昭然若揭。
许清如下意识推回去，“不用了，我不饿，谢谢。”
大概是料到了她的拒绝，楚子烨也没说什么，只是冲着她笑笑。
陈雪眼睛往那蛋糕上面瞟，吃着班长给的饼干，声音很清脆，“谢谢班长。”
说完又挤眉弄眼推了推许清如，面部坳出了十八种表情。
楚子烨：“不客气。”
“昨天，你没事吧？”许清如过意不去，看了看楚子烨的腿，有点没话找话。
楚子烨回答的很快，“没事，你别担心。”
他的表情有些许不自然，许清如点点头，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只好重新低头背单词。
陈雪后面坐着的一个戴眼镜的小胖子和她交头接耳，“啧，班长任重而道远啊。”
陈雪倒是不以为意，班长长得帅，家里有钱，人又风度翩翩，哪个小姑娘会不心动？
虽然许清如觉得六中的人没什么可怕的，不过背负着那个打赌，难免也会上心一点，就连放学回家的时候脑子里还在过那道自己错了的数学题。
直到一声嚣张又娇气的，“喂。”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李菱的头发又短了点，有几缕挑染成了各种奇怪的颜色，化着烟熏妆，原本是靠在拐角处装颓废，眼见着许清如出来她才绕了出来，穿着皮衣，上面钉了很多铆钉，包括手上戴的半截皮手套，好似能闪瞎人的眼。
“许清如啊。”
她脸上挂着恶意的笑容，当然不是孤身一人来的，旁边还有几个跟她同风格打扮的人，都盯着许清如打量，接着轻蔑地笑。
其中一个红头发的，看不出来男女，表情夸张伸出手指点了点许清如，“得罪咱们菱姐，你真是活腻了。”
许清如认真思考了下自己何时得罪过这尊杀马特。
李菱脸上的表情嫌恶，上前两步，微微弯下身子直视着许清如，一只手抓住许清如的头发逼迫她微微抬头，“喂，你要是现在跪下给我磕三个头，我就放过你怎样？”
“要不要再给你念一篇悼文啊？”许清如瞳孔颜色很浅，近距离看的时候会有点冷，李菱一时有点失神，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悼文是个什么玩意儿？
她阴晴不定放开了许清如的头发，虽然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也知道对方这态度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原先的三分怒火转成了五分，抬起下巴，语调无不傲慢，“挺牙尖嘴利的啊，行，有种。”
平时她带着小弟去堵人的时候，谁不是立刻就腿软接着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苦求她放过自己？
这女的嘴硬，就让她知道知道下场。
她打了个响指，那个红毛立刻递给她一把水果刀，其余几个人分别绕到了许清如身后，将她双手别在身后，让许清如反抗不得。
不过许清如本来也没打算反抗，只是淡漠地看着李菱，睫毛低垂下来，又有点楚楚可怜的感觉。
李菱被她这副模样取悦，心情重又好起来，说话也开始不紧不慢，拿着水果刀的刀锋在她的脸上流连，笑嘻嘻地，“许清如，我划一刀下去，你以后就都不能见人了。”
为什么要划她的脸？
如果是不满意她让六中没面子的话，直接羞辱她或者打得她不能去考试就好了。
“就算我的脸被划破了……”许清如感受到刀锋在脸上的冷意，脊背间不由自主生出一股颤栗，但是声音还算是平静，对着李菱说，“我也能参加考试并且赢过六中啊。”
架住许清如那几人听了她的话居然还低头琢磨了下，并且觉得有那么点道理，都把目光放在李菱的身上。
李菱气笑了，“操，你他妈还是关心关心其他的事情吧，老子今天就把你的脸割烂，看你以后还敢出头不敢。”
她的手没轻没重的，不过水果刀很钝，只在许清如的脸上留下几道红印子。李菱忽而一阵气结，她最想看到的是这个清高的书呆子跪下求饶，一边哭一边求她最好了，可恨她现在倒是气定神闲的。
许清如眨巴了下眼睛，感受到李菱的力道一下子狠了起来，轻声问她，“那你是因为上次在酒吧里的事情吗？”
李菱皱了皱眉头，“什么？”片刻后又反应了过来，嘴角撇了撇，“管是什么事情，老子看你就不爽，就要搞你，怎样啊？”
说罢充满恶意地笑了笑，“我就算打死你了，又能怎样？谁又知道。”
她的小弟小妹皆哄笑了起来，还有的拍手叫好，喊道：“菱姐霸气。”
许清如放在兜里的手机很有分量，她顿了顿，接着开口说：“程亦。”
听见这个名字，李菱的手指一下失去了控制，在许清如脸颊上浅浅划了一道口子。
李菱自己先被吓了一跳，稳了稳自己，而后问她，“程亦怎么？”
许清如忽而冲着她浅浅一笑，脸上的血口涌出点小小的血珠子，伤口即使不大，看着也很渗人。她却好像感觉不到，只是慢吞吞的说，“程亦说你这个人脑子有问题，看来是真的。”
“程亦跟你说的？”李菱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眼珠子也瞪大，狐疑地看着许清如。
许清如骂她脑子有问题估计她早就炸了，可是一听是程亦说出来，她却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甚至有些惶恐。
红毛插嘴，“听这贱人瞎掰呢，她怎么认识的程哥？”
许清如不说话，只是睁着自己一双眼睛看着李菱，跟看一个傻逼一样。
李菱不自觉后退一步，厉色问她，“你跟程亦什么关系？”
听她的话，似乎是这两人认识？可是为什么打篮球那天他们会……
许清如眼睛往下看那水果刀，从刀身上瞥见了自己脸颊的惨状，心里却越来越冷静，“程亦不喜欢顾青青，你搞错了，当然他也很讨厌你。”
不能跟脑子有问题的人硬来。
“怎么……怎么可能？”
心里的怀疑一旦开始开始滋生，就会诱导着自己往那方向想。
程亦的性格她是知道的，保不齐真的是和许清如悄悄在一起了，或者在追许清如？
这么多年来，没见他和哪个女孩子牵扯这么多过，甚至有时候他都连自己的女朋友都叫不出来名字。
李菱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片刻后阴森森问许清如，“你说程亦讨厌我？”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她信了许清如瞎编的那套说辞。
李菱不知何时已经把手放下了，许清如终于松了一口气，毕竟被人拿刀抵着脸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许清如还认真想了想，在李菱那群人看来是呆样十足，却笑不出来，甚至有些提心吊胆。
“
不。”许清如摇了摇头，看着李菱的眼睛，有点俏皮，“他是说很厌恶你。”
李菱不说话了，甚至都没维持着自己脸上对许清如喷薄释放出来的嫌恶表情。
一直以来自己都在程亦身边的，虽然不断有不要脸的女的过来倒贴，不过她始终觉得自己是不一样的那一方。
许清如端端正正站着，血迹凝结在脸上，有点干。
“菱姐……”红毛和其他人对视一眼，犹犹豫豫看着李菱。
李菱眼睛已经红了，一言不发，忽而抬起脚狠狠踹了许清如一脚，接着一扭头，短发悉数扬起，恶狠狠往后跑去。
李菱力气不小，正好踹在了许清如的小腹上，她撑不住蹲下了身子，死死捂住小腹，脸有点白。
小弟小妹们犹豫地看了许清如一下，不过也还是没管，追上李菱的身影。
蹲在原地半分多中，许清如才缓过来，她一声没吭，脑门上已经冒了点冷汗出来。
兜里的手机持续录音，都有点发烫了，许清如看了看录音时间，二十分钟。
她保存了录音，接着打通了110。
作者有话说第6章 人红是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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