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事务所》猫咪踩了我的键盘

25、守护2

　　这里原本应该是几间泥土屋共同围成的一个凹型院子，此时老屋已经倒塌了许多，左边的房子完全被推翻了，斜面对着他们来的方向建了一个新的两层小楼。而右边的房子是面对着公路建了个小楼，只是在房子的左边有一个水泥铺过的院子。而这个院子的上面，却还是一半坍塌的老旧的泥土屋，或者说是危房。
　　正要离开时，宁澄发现穆初墨抬头看了那个泥土屋一眼，他不由也去看，就看见里面走出了一个佝偻着背的中年男人。
　　三天之后，易术武的滋然庄园就开业了，不要问他为什么要在冬天的时候开业。不过，现在开业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临近过年了，学多学校都放假了，许多外出打工的人也回来了。
　　开业当天，人还是许多的，毕竟易术武的家境摆在那里，许多讨好他家的人都会趁这个机会过来露个面。
　　热热闹闹了两天，大部分就离开了。
　　宁澄与穆初墨两人，在这五天时间里，把周围不说全走了一遍，至少是大概给摸了一遍，连那个景点他们都在这个比较惨淡的时候去逛了一圈。
　　在这几天里，只发生了一件让宁澄留意的事情。
　　那天那个热情的女人在两天前摔断了右手，听说是牵牛回牛圈时，踩了一脚水，不小心滑倒了。
　　说来，这一家人其实情况挺艰难的。
　　易术武开这个庄园只是一个业余，毕竟他来这里不主要是为了这个，而是他家在这边的一个金银花基地。这个基地有两年时间了，所以他对这个地方挺熟，也充分利用了他知道的有利条件。
　　比如，这村里大多都是妇孺，不说老弱病残，但是大多数人不是在家照顾老人，就是在家照顾孩子，做的农活都不多，所以空余时间还算多，他就充分利用了这个空余时间和廉价劳动力，召集这些中年妇女，为他培育金银花，每天给付一定的工资。
　　后来，建了这个农家院，院子里挺多农活也是这些当地人在做，但是，因为这里的人到时会为客人提供服务，所以选人也是筛选了一番，都是出去工作过，或者读过书等的人，至少人要老实，普通话要会。
　　宁澄因为穆初墨多看那一眼，就对那个妇女一家格外的关注，所以，在和这些人聊天时，他就装作不经意的打探了一下。
　　不知能不能算他运气好，这里一个负责养鸡的妇女就是那个女人的邻居。
　　这个妇女叫袁妮，大概四十五岁左右，她之前一直在外打工，因为这边的婆婆年纪大了，才不得不留在家里的，所以，她普通话还算标准，“你是说的陈琼一家吧？”她叹了口气，似乎觉得背后说人坏话不好，就把那些抱怨先吞了下去，只为他介绍道，“那个女人叫陈琼，她家男人叫龙晨富，两人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十几年前就嫁了，现在住在镇上，不过，她时常回来帮忙。他家儿子……”
　　袁妮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语气复杂，“他家儿子也是可惜了，得了病，好像是叫脑瘤还是什么，这个我也不清楚，很多年前的事了，反正是精神上出了问题，变得疯疯癫癫的，整个就是家里供着的。”
　　穆初墨看了这个女人一眼，觉得她语气复杂是因为心里高兴又出于良心谴责。
　　宁澄皱眉问道，“脑瘤？确定么？精神病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他怎么不在医院？有治疗吗？”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治是有治疗的，”袁妮一边看着吃食的鸡，一边回答，“不过，你们也看见了，这个村子里的情况，大多都穷。在他儿子疯……病了之前，他们家情况算好的，龙晨富那时在外打工，他儿子也是读过书，女儿那时刚嫁人不久。不过，疯了之后就不一样了。他家还有一个老人，陈琼一个人看不过，龙晨富不得不回家，他回家后，外面没人挣钱，就只能在家里拼命的种庄稼，天天累死累活的。不过，你们是城里人，应该知道他儿子那个病，要治是需要许多钱的，花光他们所有钱，也只是让他儿子在精神病院里待了几个月，就不得不接回家了，他……”
　　“他怎么疯的？”穆初墨感兴趣的插嘴问道。
　　袁妮侧头看了他一眼，“龙江，也就是他家儿子，不是读过书么？就和他堂弟，一起养了一群鸭子，天天赶去河边放，就是他家对面那条河，后来，甚至在河边搭了个竹棚，晚上也不回家，就住在那儿。不过，没多久，好像就一两个月，他就病了，之后就一直是现在这样。其实现在比之前还好很多，你们是没见过他刚回来那段时间的样子，整个就像疯了一样，无缘无故就开始喊着要打要杀，把整个村里的人都吓惨了。”她说着说着语气愤怒起来，“那段时间，他还说要打我女儿和儿子！他们那么小，又没招惹过他！简直神经病！”
　　或许女人天生就容忍不了别人伤害自己的子女，哪怕是说说，袁妮越说越气，就差破口大骂，索性顾忌着身旁的两人，只是骂了几句，就住了嘴。
　　“那次还是警察来把人带走的，你们是不知道，他那天拿着一把刀，跑去了唐家院子，对着梨华就喊，要砍死他……”袁妮想起当时的情况还是觉得恐怖，那时她在家照顾读小学的孩子，所以知道这事。
　　宁澄想了想后问道，“他家那个房子，那个塌陷了一半的泥土房也是他家的？那里面怎么还住着人？”
　　袁妮点头，“对，是他家的，那是老房，以前的房子，不过，他们在前年，修了砖房，就是靠近公路那个，里面老房原本还能住，但是……”说道这里，袁妮又一次露出显眼的情绪。她鄙视的道，“龙江前段时间病又复发了，陈琼就骂，骂是因为那个老房没拆，挡了他们家的气。之前，我家没修新房时，她就骂是我家房子挡着他家了，现在我家搬了，就开始骂是老房挡着了！”袁妮冷笑一声，“你们看见过他家房子？那应该有看见他家牛圈吧？把我家房子全挡完了！夏天时啊，那个味道，简直了！要我说啊，做人就是不能太过！”
　　穆初墨又看了看她的表情，猜测她应该在心里骂‘报应’之类的话。
　　宁澄倒是没打断她的话，虽然这些罗嗦的话没什么重点，但是，往往这些带着情绪的话，里面藏着真正的信息，就看你能不能发现了。
　　袁妮说了一会儿，想起宁澄问的那个老房的事情，就又把话题拉回来，“我刚刚不是说过，龙江和他堂弟养鸭吗？你们问的那个男人就是龙晨富的弟弟，龙远程，也就是那个堂弟的爸。”说着这个人，袁妮脸上又出现了一种复杂的情绪，含着怜悯可笑还有些其他的情绪，“唉，这个人啊！他也确实是可怜，不过，也算是自找的！他之前自己有个房子，不在我们村，在隔壁村，他媳妇儿是那儿人，那是他常年在外，据说是找钱了，看不上这个农村媳妇儿，就开始闹，后来啊，他在外面查出了什么病，好像是肺上的病吧！然后，他工作的地方就不要他了。龙远程没法，夹着尾巴回了家，但是之前他不是很显摆得瑟嘛？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他媳妇儿瞧不上他了，两人闹的那叫一个凶！”
　　袁妮一口气说了太多，她停下咳了咳，又说了声走远去喝了口水，回来后接着道，“我刚说哪儿来了？哦！对！两人闹了一段时间，闹着离婚，后来，他家房子被火烧了，之后，他媳妇儿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他没地方去，就跑了过来，那是，陈琼家新房还没修，就一起住在老房里。不过啊，虽然没分家，但是，陈琼一直把整个老房看作自己家的，突然多住了一个人，她当然不高兴。没过多久吧？具体时间我忘记了，反正是两人就开始吵了，先吵房子，然后吵照顾老人，最后又吵白吃白喝他家的东西，反正是天天吵，不分白天黑夜的吵，什么难听说什么。”
　　“就是前不久，也就是这年年春吧？陈琼把他赶出了他们家的新房，让他拿着自己东西住到了老房子里去。啧……”袁妮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四周看看，又住拉了嘴，只道，“现在啊，就是这样了！时不时总是要吵的！”
　　穆初墨也跟着看了看四周，“说完了？”
　　宁澄揉了把他脑袋，“谢谢你了啊！耽搁你这么长时间！”
　　袁妮笑起来，“说这些做什么？也是你们不嫌我话多！我家女儿啊，只要我一说话，她就开始躲，不是说有事忙，就是要这样那样！唉！你们年轻人哟！难得能静下心听我们说话！……”
　　她原本还想说什么，转眼看见两个鸡公在打架，连忙跑了过去。
　　宁澄趁着机会拉穆初墨走了。
　　更年期的女人，杀伤力十足。即使是宁澄有耐心，那也要分人分事。

---

作者有话要说：　　咳，这一节比较无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