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事务所》猫咪踩了我的键盘

14、期待5

　　关灿怒气冲冲的走进他们组的工作区，开口对仍在的两三个人叫道，“那谁，立刻给我查梁沉，这是他的照片，速度！我要知道他现在在哪儿，还有，另外那谁，给我查秦勇和秦智，他们和梁沉什么关系，还有，上个月秦勇犯了什么事？！立刻！马上！”
　　他的队员们看他气的厉害，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是拼命的开始去找这几个人。
　　快半个小时后，关灿才知道秦勇他们与梁沉的关系。
　　然后，他队里一个女队员正在查梁沉的具体资料，突然小声的感叹了一句，“噢！他挺可怜的。”但再可怜现在也没人同情他。
　　她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一抬头就发现自己队长黑着脸盯她，连忙说道，“梁沉他没有六岁以前的记录，六岁的时候在动物园里与父母走丢，或者说被父母遗弃，然后被送到了福利院……”
　　此时，福利院里，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翻开一本笔记，她脸上写满沧桑，嘴里带着些回忆，缓慢说道，“他啊！最初没有名字的，当时的院长就用自己的姓给他起名梁沉。最初把他送来的时候，小小的一个，一点也不像个六岁的孩子，倒像是四五岁，瘦的只剩骨头。我还记得他刚来时满脸泪痕，但就是不说话，整天沉默寡言，郁郁不乐，做什么都不积极，问什么也不回答，所以有段时间，还都以为他是个哑巴。”
　　梁沉记得最早的事，是他父母的争吵。对他影响最深的，也有父母的争吵。
　　那是他五岁的时候，每天夜里伴他入睡的不是那些耳熟能详的美丽童话故事，而是一句句的咒骂和小孩的哭声。
　　他最初怎么也睡不着，不仅是因为那些吵闹的声音，更主要是吵的内容。
　　“优优马上满一岁了！你看看！他现在像一岁的孩子吗啊？！”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每天拼命挣钱，不全花在你们母子身上吗？”
　　“我不管！反正优优没吃的了！”
　　“优优、优优，一天就知道优优！没吃的怎么了啊？你看老大没吃的，不照样长大活的好好的！我还要没吃的了呢！”
　　“那小讨命鬼怎么能和优优比？他都这么大了，还一点也不省心！明知道优优体弱，要补补，居然还偷优优的吃的！”
　　“行了！我会想办法的！”
　　屋子静了一会儿，那个女声突然又响起，尖锐的喊道，“你选一个吧！”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装睡的梁沉浑身颤抖了一下。
　　他变得越来越懂事，父母也不再提选一个的事，他以为一切都在变好了。
　　直到他孤身一人站在动物园里。
　　原来他们还是打算抛弃了他。
　　梁沉记得，第一次提起在优优与他之间选一个的时候，父母脸上都有的不舍，那时他还稚嫩的安慰他们。但是，随着日子越来越难过，那种不舍很快就不见了，只剩下麻木。直到现在，看着他的眼神就像陌生人，没有一丝情绪，反而有着厌恶。
　　他们早决定抛弃我是么？
　　梁沉迷茫又无助的站在动物园门口，他从太阳升起站到太阳落下。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遗弃了，或许，他们只是不小心与他走散了……
　　他还记得，由于自己家里穷，所以虽然他很想来动物园玩，却一直不敢开口，这次父母主动说带他来玩时，那兴奋不已的心情。
　　但现在，梁沉睁大泛红的眼睛四处张望，还不断的在心里安慰或者说催眠自己。
　　他们会回来找他的……他们一定是不小心的！我只要在这等着，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傍晚，他被动物园的员工发现了，因为没法找到家人，只能把他带去了警局。到了警局后，梁沉始终沉默，只是呆愣的看着虚空中一点。他当然想回家，但是，他知道父母不要他了，回去后又怎样呢？不如就这样好了……他有些赌气的想。
　　两天后，他被送到了一个孤儿院。一个和蔼的妇女，给他取了个名字，梁沉，因为他总是沉默。之后，一场大病，让他忘了以前的名字，忘了以前的生活，也忘了自己的父母，更忘了自己是被抛弃的。忘记许多，他倒变得开朗起来。
　　孤儿院的日子并不好过，小孩太多，吃的不够，每天只能拼命的抢更多吃的。梁沉刚到的时候，性格孤僻消沉，幸好那个妇女比较关注他，会特意给他留一些吃的。
　　七岁的时候，他得到了一个被领养的机会，这是那个妇女花了很大的功夫，替他争取的，梁沉有些高兴，又有些难过。高兴即将有个自己的家，难过要离开那个像他母亲一样照顾他的女人了。
　　第二天，他穿上最干净整洁的衣服，看见了即将是他父母的男女。梁沉很高兴，他扬起乖巧的笑，等待他们走过来。但是，一个刹那的时间，那个女人看见了一个女孩，那女孩正在荡秋千，看见两人后，立刻露出一个讨喜的笑。
　　“院长，我想领养那个孩子。”女人临时该了主意，她看着秋千上的女孩，觉得这个女孩看着真是特别可爱。
　　“但是，我们已经说好了的。”院长很诧异，但更多的是无奈，因为他们虽然说好了，但是什么都没有签。
　　梁沉的笑突然就僵住了。他眼睁睁看着院长抱歉的笑，也看着那对夫妻温柔的笑，还有那个女孩欢快的笑。第二天，他又大病了一场，和他刚来孤儿院时一样，再次醒来，他又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一切。
　　九岁，他又得到了一次机会。但上天似乎不眷顾他，七岁时的事情再次上演，结果他又忘记了。
　　十二岁，他得到了最后的一次机会。同样以悲剧收场。
　　院长长叹一口气，紧紧的抱住了他，安慰道，“孩子，没事的，有院长在呢！”
　　梁沉已经成长很多，他不会再哭，即使失落与难过。他紧紧抱住院长，把她当作心灵的安慰。
　　转机发生在十四岁，他在读初二。某天，回家路上，他遇见了一群人打架，被打的人伤的很惨。梁沉一瞬间想起他也这样被打过，不过是被父母打的。一时冲动，他帮了那个人。即使最后两人都被揍的很惨。
　　那个人叫秦勇。
　　秦勇当时也是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平时就是个大混混。混混，最值得敬佩的就是他们的义气了。他哥哥秦智比他大九岁，已经在一方当老大，得知梁沉在孤儿院后，秦勇热情的让秦智领养了他。
　　梁沉过了一段开心的日子。可惜，好景不长。他从小的环境与经历，让他内心懦弱，整个人胆小无能。秦勇渐渐淡了他，只留下一个住的地方给他。
　　梁沉更沉默了。他默默的在客厅里坐了一晚。客厅有面墙上挂着一副龙飞凤舞的毛笔字，明显是秦智写的。
　　“以汝之忠义，换吾之真心。”
　　梁沉读完了初中就开始跟着秦智了，即使秦智看不起他，但还是没有对他怎样，该吃的给他吃的，该喝的给他喝，不热情也不无视。他在整个帮派里，变成了一个透明。很多人都知道他，因为好欺负。不过他们也不敢过分，毕竟是老大带来的人，还救过老大的弟弟，平时也只是让他端茶倒水做下手跑腿而已。
　　□□，免不了要打架。最初，几个帮派还勉强维持平静，但是，秦智的野心逐渐增大，那些平静就不能再维护。梁沉最初躲的很远，但秦智不知怎么突然注意到了他，走哪儿都带着。他第一次打架的时候，被人狠狠的在肚子上插了一刀，喝了一个月的白粥才能吃油盐。他第一次杀人，是秦智故意安排的，也是二选一的游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梁沉不想死，于是他没死。
　　之后，其他人就知道了秦智有一个厉害跟班，平时看着懦弱，但动起手来却毫不心软，是个值得小心的人。
　　梁沉低头露出一个笑，他现在有用了不是么？
　　既然有用了，那肯定就不会被抛弃了。
　　不过，他怎样也没想到，秦智培养他，看好他，只是让他给秦勇处理麻烦。秦勇吃喝嫖赌样样都干，梁沉就成天在后面像个保姆一样忙东忙西。
　　他开始不满起来。
　　秦智对外说的是，梁沉是他弟弟。可是，他哪里像个弟弟？连个保姆都不如。
　　秦勇喝醉了酒，又开始任性，他死活不让梁沉开车，非要自己来。扭扭曲曲的车“嘭”的一声，撞飞了扭扭曲曲的人。
　　秦智一点迟疑也没有，当即决定让梁沉顶替。
　　“以汝之命，报吾之恩。”他说，“梁沉，我养你这么大，该你回报的时候了。”
　　恩，什么恩呢？
　　梁沉冷笑一声，他眼神带血，一次次被他遗忘的抛弃全想了起来。
　　“为什么呢？！你们都抛弃我……”
　　他逃离了秦智，通过秦智教的能耐。
　　梁沉一个人走进了动物园，这个他从那次过后一次也没进来过，但却记忆十分深刻的地方。
　　里面孩子很多，吵吵闹闹的。
　　“星星，给你弟弟买的，别抢！”一个女人带着些严厉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梁沉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句话，“你个小要饭的！那是优优的！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