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变小之后》蓁澄

12、chapter 12

　　四月十三号这天早上，柴一桐上楼梯时发现每个台阶上都写着林斐逸的名字。
　　她的教室在二楼，但因为被这句话驱使着，柴一桐足足走到了六楼，意识到自己在做蠢事，她快速回了教室。

　　高三党就这点不好，稍微有件特别的事情就会格外激动。
　　更何况当事人还是很久没出现的年级学霸。
　　柴一桐见很多人都炸开了锅，低头将自己拍的照片发了出去。
　　林斐逸似乎压根没在学习似的，几秒后便回了她。

　　FY：“？”
　　废柴：“有人向你表白，我们这栋教学楼的台阶无一幸免，全部都写着这七个大字――林斐逸我喜欢你。”
　　FY：“我居然这么受欢迎？”

　　……
　　这语气不太像她认为的学霸啊，柴一桐实话实说，半是嫉妒：“你一直都很受欢迎。”
　　FY：“我比较好奇那个女生是谁。”
　　“学霸，也许写这个的是个男生。”柴一桐发出去之后便笑了。

　　她以为林斐逸会受到惊吓，结果对方回她一句：“原来我这么有魅力，男女通吃？”
　　这沾沾自喜的语气，顿时让她无话可说。
　　小屁孩的亲哥，果然也是个傲娇货。

　　柴一桐被周围的讨论吵得略烦了些，她收起了数学题，翻开了本语文现代文阅读。
　　可那些声音还是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据说是五班的唐诗竹写的，有人说这字迹像她的。”
　　“不是啊，貌似是七班的许欢写的，都有人亲眼看到了。”
　　齐岚岚也加入了讨论中，对这种事情乐此不疲。

　　上午最后一节是英语课，老师听到了他们说的悄悄话，板着脸：“你们要是把花在这上面的心思分点给学习，成绩也不至于一直这么差，尤其是中下游的同学，离高考不到两个月，还这么吊儿郎当的，是不打算考个好大学了？”
　　英语老师把书扔在了讲台上，连题也不想讲了，严厉地批评：“人林斐逸，你们真以为他不爱学习不来上课了？他在家里照样学习，甚至比你们还要认真，就你们还有闲心讨论他的八卦，当事人都没你们这么上心，压根就不把这当回事，你们还起哄个什么劲？”

　　柴一桐听到这话，想到林斐逸的好奇，有点憋不住笑，迅速低下了头。
　　“柴一桐。”
　　诶？
　　被点名的她立即站了起来，努力让自己正经一点。

　　“我哪里说的好笑了是吗？”英语老师的眼神锐利，透过镜片，她能看到他的怒气。
　　“老师，我觉得您说的很对，我之所以笑，是因为……”柴一桐深呼一口气，很认真地解释，“因为我之前看到过有男生向林斐逸表白，不过他拒绝了，他说他最爱学习，不谈感情。”
　　英语老师的脸变得有点扭曲，花了好几分钟才恢复正常，敷衍地应着：“所以啊，林斐逸说的，很对，作为，学生，你们都应该爱学习。”
　　说话的时候气息不稳，能听出一丝紧张。

　　柴一桐也有点于心不忍，可是没办法，除此之外她压根没时间想到别的借口。
　　反正学霸自己都说了男女通吃，随便给他点光环，他应该也不介意吧？

　　――

　　躲过一劫的柴一桐带着庆幸回了公寓，小屁孩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谁喜欢林斐逸？”
　　“不知道。”柴一桐放下书包，将略散的头发放开，随意扎了个丸子头，拍着额头抱怨，“不过你哥可真够讨厌的，我们班全都在讨论他的事，老师把我们集体都训了一顿。”

　　“你有哪一天是不讨厌他的么？”小屁孩抓住重点，嘲讽她。
　　“你这么说我就不开心了啊，”柴一桐蹲下身子，看着他，“我不讨厌你哥，真不讨厌。”
　　小屁孩对此嗤之以鼻。
　　“不信就算了，”她妥协，接着好奇，“你哥原来和你一样啊？”

　　“？”小屁孩瞪大眼睛看着她。
　　“和你一样这么臭屁啊。”柴一桐笑，“我还以为学霸很正经很寡言呢，没想到也这么接地气。”
　　男孩闻言，抬头说：“那是因为他把你当朋友了，他只会和朋友开玩笑，和不熟的人才会保持距离，不怎么爱说话。”
　　柴一桐打开冰箱，用一种很荣幸的语气：“原来是这样，能当上学霸的朋友，我真是三生有幸。”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真诚。
　　小屁孩开始得意了：“你明白就好啦，别人都把你当朋友了，你可别总是带偏见。”
　　她就奇怪了，这小屁孩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她是对林斐逸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才会让小屁孩根深蒂固地认为她讨厌林斐逸？
　　学霸的大腿，她抱紧还来不及了好吗，怎么可能会避之不及？

　　――

　　隔天去学校，柴一桐第一次被众人围绕，不仅仅是本班同学，还有其他班同学也涌了进来。
　　他们缠着问那个向林斐逸表白的男生是谁。

　　她纠结着，停顿了很久，似乎在犹豫不决，最后终是面带难色地说：“其实我没看清那个男生的长相。”
　　那些人不依不饶，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
　　“我不认识他，就是路过听到了这么几句话，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所以不知道是谁。”柴一桐可谓是把自己坑进去了，饶是这么说了，还是没能得以解脱。

　　柴一桐真的是要炸了，被耳边的声音吵得有点晕，她将书翻开，蒙在了脸上，语气软了下来：“你们再怎么问我也没用啊，我不知道那个男生是谁，我是真的没有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
　　齐岚岚见她这副样子，急忙推开了一批靠近的人，很不耐烦地说：“没听到柴柴说了不知道吗，再说了，知道是谁又怎么样？你们还要跑去嘲笑那个男生吗？”

　　齐岚岚的语气很沖，柴一桐怕她被骂，当即站了起来，拍了桌子：“说真的，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学习吗？就算你们不要学习，但是我要学习，我的同学也要学习，你们这么吵，会打扰到别人。”
　　“所以你说一下是谁，我们就不会继续问了。”一个女生特别执着。
　　“我说了我不知道。”柴一桐看着她，一字一句地把话说明白，“如果你刚刚没听清楚，那么我再说一次，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男生是谁。”
　　这只是她怕放学后被英语老师叫去办公室反省，所以临时想的蹩脚借口，本来就是莫须有的事情，她还能真捏造一个男生出来？

　　现在又不能否认这件事，不然传入英语老师耳朵里，她能想象自己的下场绝对很悲惨。
　　坑人坑己的柴一桐有一种无力感，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开后，齐岚岚凑了过来，在她耳边问：“所以那个向学霸表白的男生到底是谁？”
　　“……”
　　此刻的她真的很想说是徐临成。

　　就在柴一桐默默承受这一切时，林斐逸破天荒地主动发消息：“自食其果，滋味好受么？”
　　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有点惭愧，打了一大段的话，可在发出去时又删掉了，只留下了三个字：“对不起。”

　　FY：“柴一桐，我希望以后你能对我正常些，我也不指望你友好，但这顶高帽，我真戴不上。”
　　她看到这句话后，咬唇，一言不发。
　　隔了一分钟，才打字：“这次是我开玩笑开过头，对此我真的很抱歉。”

　　FY：“虽然有点咄咄逼人的意味，但我希望你知道，我是把你当朋友的，现在你给我带来这么大的困扰，列表里都在问我是谁向我表白，我也真没辙，要往常，我就直接否认了，可碍于这是你说的，我还是承认了下来。”
　　看到这段话，她都能想象林斐逸的无奈，柴一桐忽然就想哭了。

　　她急忙做出保证：“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真的不随便拿你开玩笑了，我保证把你当我朋友，这次给你带来的麻烦，我深感愧疚。”
　　FY：“以后都不会了对么？”
　　“嗯！”
　　FY：“以后都拿我当朋友？”
　　“嗯！”
　　FY：“以后会对我很友好？”
　　“我发誓我会对你好。”柴一桐就差这边举起手立誓了。

　　隔了十几秒，学霸终于回了一个字：“好。”
　　她这才轻松了些，总算不觉得太难受。
　　要知道当学霸说他没辙的时候，柴一桐是真的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揪起来了，她这才知道随口的话给别人带来多大的麻烦。

　　――

　　晚上回去时，柴一桐发觉小屁孩好像有什么开心的事情，看个新闻联播都能露出笑容，她忍不住问他有什么好事。
　　男孩回头，浅笑着说：“有个傻子主动说她很想和我做朋友。”
　　“那你答应她了吗？”柴一桐觉得小孩子的友情真简单。
　　“我啊？”小屁孩咬着薯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笑，“早就把她当朋友了啊。”
　　而且还是很好骗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