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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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简妤第一次见江钊没有穿校服的样子，自然也从未想过他们会不期而遇在校园外，对方的奶奶甚至和自己外婆是邻居。过了好一会，简妤才反应过来，但她看江钊淡定如常，仿佛她一点也不会引起他意外，顿时有种被比下去了的感觉。
心里不爽快，但简妤面上还是一副笑吟吟无可挑剔的模样：“江钊，好巧，你来找外婆么，我去叫她。”
江钊略略点头，他今日没带眼镜，疏长的睫毛在眼眶下投落剪影，看她的惊讶茫然以及随后可爱的故作镇定。他垂下眼，忍住笑意：“麻烦了。”
简妤进去喊外婆，结果谢玉雁等人也都齐跟了出来。
面对这么多长辈，江钊依然镇定自若，他把盘子递给简妤外婆：“婆婆，我家自己做的冰皮莲蓉，奶奶让我拿一些给您。”
外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着接过：“是小江吧，好久没见，都长得这么俊俏了。今天中秋你们一家子回来过节啦？”
江钊摇头：“家父家母都有些事，我自己来陪奶奶。”
外婆哎呀一声：“那你们过来一起吃吧！”看得出来，两位老人家平日里关系不错。
外婆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简妤眸光闪动，下意识地瞥向江钊，说不清是想还是不想江钊同意，但总归十分好奇江钊的反应。不知为何，江钊竟也同一时间看向她。江钊知道，简妤这双水澄澄的眼睛多能掩盖她活络的小心思，眼下不知她心里又在想些什么了。江钊环顾门内整齐的简家人，对简靳明与谢玉雁略略问好后，婉言回绝了外婆的好意。
“奶奶煮好了菜，我过来敲门前已经往厨房外端了，谢谢您的好意。这几天我都在，改天您和奶奶约好了，我再过来叨扰。”
简妤没想到江钊竟然会说这么贴人心意的话，脱下了校服的江学神顿时平易近人许多，对外婆远比对她要温柔得多。今日见的江钊方方面面让简妤惊奇，但微妙的憋屈感也随之涌上。
外婆高高兴兴地和江钊说了会话，就差真把请他来做客的日子定好。
“那就不留小江啦，你奶奶该等急了。”说着，外婆看见简妤还站在原地，才想起厨房里的“正事”，“哎呀，锅里的东西！小妤，赶快去吧，记得买的牌子诶！”
简靳明也笑着叮嘱道：“去吧。”
走道里剩下简妤两人，简妤满心的思索，但眼下被外婆托付了买料酒的活儿，也不好细问江钊一些事。没想到今天的江学神竟真这样“善解人意”，他在简妤系好凉鞋带后忽然开口：“要去买东西？”
简妤一顿，腰身直起来，恢复巧笑模样，照实回答了。
“家里做菜少一瓶料酒，我这会去买。”
“那一起。稍等。”他清冷的声线响在简妤耳边，又忽地远去。江钊的性子给人疏离感，可他在简妤这却坏心眼的忽冷忽热，简妤自诩撩汉能手，可前面被他冷了几回，挫败感和征服欲成倍增长，心里对江钊这个人的在意程度短时间内无人可比。
他说了这么一句，简妤霍然抬头，只见江钊背影，他人已经往对门走去，用钥匙开了门后，站在玄关处用茉城话与他的奶奶说道：“东西送去了，我出门买个东西。”
简妤在外头没看见老人家，只听到声音：“你快点。”
江钊点头，换好了鞋子：“好。”
这时，简妤的脑海里才渐渐回想起关于对门的邻居奶奶的记忆。这栋老单元房是附近大学以前的教师分配房，当年简妤的外公外婆买了这里的二手房子，而对门则实实在在住着一对老教授夫妻。但邻居奶奶与简妤外婆的遭遇相似，同样是丈夫先一步去世，是以简妤小时候在外婆家的时光，对邻居家的印象只有一位不苟言笑的“江奶奶”。
而现在，江奶奶原来是江钊的奶奶。
江钊站在简妤面前，看着思绪不知飘到哪儿去的人：“在想什么。”
那双似有千言万语般会说话会讨人心意的眼睛默默凝看江钊一会，江钊不禁眯起眼，想琢磨透面前女孩子的真实想法。可她只是笑而不语摇摇头，坏心地又留给他一个谜题。
冷不防听江钊问“在想什么”，若是轻轻松松脱口而出一句“在想你”，虽是实话，却落下乘；那江钊也根本无需简妤这么花费心思。
所以简妤只凝凝看了他一眼，温柔的一句话带过：“没什么，走吧。”
十月的茉城傍晚还咬着热的尾巴不肯松，余阳金辉，少年少女挤在阴凉树影里走过老栏杆与老树。夕色落在他睫上，落在她发间，他们彼此间多一句话，就把日暮霞光从身边惊走。
“我没想到你也会说茉城话，还说得这么地道。”
江钊双眼看路目不旁移，回道：“我是茉城人，哪里值得奇怪。”
简妤笑道：“但平常听你说话听不出什么腔。”
茉城是南方小城，乡音虽不如吴语来得软糯，但放缓了腔调，也有临水而居的味道在。
江钊略略一语，却也认真回答了简妤：“我妈妈不是茉城人。”
原来如此。简妤顺势笑道，平常的闲聊感慨中却也暗藏试探：“小时候有阵子我住在外婆这里，那时还常见江奶奶，你要是期间有几次来，说不定我还见过你呢。”
他的面上平静，简妤却不知她早已一语触动江钊心防，让他的心柔软不设防。带着怀念的浅淡笑容转瞬即逝，江钊附和道。
“或许吧。”
简妤狐疑的目光顿时瞥向江钊，话语里笑意未停、交锋不断：“你一这么说，我就觉得你瞒了什么。”
江学神眼皮都不眨：“没有。”
“哦？”
他又重复了一次：“没有。”但这次似乎是笑了。
渐入佳境的气氛，可以聊不尽的话，转眼就到的小卖铺。简妤在货架中认真比对，然后拿起要买的料酒，转头一看，江钊的手上也拿了一瓶东西。各付各的钱，简妤前脚，江钊后脚，买的只是一瓶桃子汽水。
他让简妤几乎认为他是故意陪她走这一趟来回。
简妤笑吟吟地看他：“你喜欢它？”
江钊握着汽水的玻璃瓶：“尝过一次，最近开始喜欢。”
一杯齁甜的芝士桃子，从此让江钊味觉失灵晕了头。桃子是夏天的味道，是她喜欢的味道。
……
见江钊出门半天，最后拎一瓶小孩子尽爱乱买的汽水回来，老太太不高兴地搁下筷子。
“怎么去了这么久。”
讲台上站了许多年的老太太沉下脸犹有气势，江钊却一点不怵，随手把玻璃汽水放在饭桌上，端出自己的碗筷坐下后，才说道：“见到熟人了。隔壁家的小姑娘，小妤——奶奶你以前见小妤就开心，还记得吗。”
……
简妤买回来的料酒成就今晚桌上的最后一盘菜，一家人和乐融融吃了中秋饭。
饭后，简妤凭着为数不多能想起来的记忆，向外婆打听隔壁、尤其是与江钊有关的情况。
外婆知道两人是同学后还十分震惊：“怎么都没听你说。”
简妤抱着外婆胳膊撒娇：“我也是才知道嘛，所以才赶快来向最好的外婆打听打听，要是有什么事人家记得、我却忘得一干二净，到时候不小心提起来不是尴尬？”
外婆嘴上直哎哟地埋汰简妤，老人家却最喜欢小辈的亲昵了。
“我记得小江的爸爸是医生，妈妈好像是画家，夫妻俩也是各忙各的，估计今天也是这样，才只有小江一个人过来。”外婆给简妤介绍她所知道的关于江家的情况，话头一转仍笑话简妤，“平常多伶俐的脑袋瓜，偏偏就把人家忘记了？我还记得小时候那会，明明小江比你大半岁，见了面你还非管小江叫弟弟。”
嗯？
简妤差点怀疑自己耳背听错了。但外婆揶揄的目光就是这么看着她。
还没等简妤问清楚，奕奕哇的一声先不干了，话都没听清，就跑过来抱住简妤的腰，跟小老虎护食一样：“姐姐只有我一个弟弟！！”
大家因为奕奕的话齐笑出声，唯有谢玉雁目光不停地瞥向简靳明，看他目光温柔地望着姐弟俩，心里止不住的纠结折磨。
简靳明似有所觉，微笑回过头来问妻子：“怎么了？”
谢玉雁连忙摇头：“……没什么。”
外婆今晚的一番话让简妤抓心挠肝地好奇，又生怕是小时候的自己犯的傻事，到底不敢问手机另一端的江钊。
简妤叹了声气，对着二楼别墅窗外的明月拍了一张照，配上似是而非的话发了朋友圈，也指望着能让某人看到跟她一起辗转反侧。
[月有圆，人有逢，今天的意外之喜。]
几分钟内，消息提醒不断。
[贺铮：可惜不是我:）]
[周斐：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么？]
[肖璐：私聊我！]
还有更多的评论。
以及，很久之后才出现的，来自江钊的那个，赞。
简妤哼了一声，统一回复道：[今年临时决定在外婆家过中秋，被今天外婆做的一桌子好吃的折服~]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