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花样年华》小巫女的魔法杖

41、花样年华

　　花样年华并不是因为它过于美好，而是因为无论怎样，它都是人生中最难忘的记忆.
　　不过我的花样年华并不美好，伴随着烟酒，赌博和鲜血.那或许是我人生最压抑的一段日子.不愿回忆，也不愿记起.
　　大多数人的花样年华平淡又谨慎.而经历一切之后，我最终臣服与社会的压制，成为了一个，平平无奇，大流之中的普通人.

　　凌晨两点的家里空无一人，我刚加完班，疲惫不堪的坐在沙发上.这会连煮泡面的力气也没了，沉重的眼皮缓缓闭上.
　　压抑许久的成年世界压抑疲惫.而每个在学校奋笔疾书和挥洒汗水的日子，都让我无比怀念.
　　如果那时候好好学习，会不会不一样呢？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个时候，一切才刚刚开始.噩梦还未发酵，我们依旧美好.

　　有些喜欢说不出口，也没办法分享。有些人不适合在一起，也会继续喜欢。
　　更像是在不经意间，又想起了他，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接着回到自己的生活。不会对生活造成影响，却又在那个茶余饭后的瞬间，脑海中划过他的侧脸。
　　这就是，暗恋。
　　对方可能永远不会知道的暗恋。

　　午后的困意席卷全身，这次睁开眼，面前竟是初中的同学和墨绿色的黑板.闷热封闭的教室让我有点头晕，我迷茫的看着面前同学的校服，胳膊被脑袋压的有点麻.
　　我的第一反应并未纠结于是否做梦，而是猛地回头.
　　比确认是否在做梦更迫切的，是他.

　　他的校服衬衫洗的干干净净，上面还带着柔顺剂的清香.他的黑发遮住眉眼，而明亮又清澈的眼睛，在那时，在初三的那年，便让我彻底沦陷.他的胸牌上写着他的名字.正如同他本人，是太阳，是星辰，是光.

　　情绪突然翻涌.如果这是梦，也太真实了.我不想醒来，或者，晚一点，再晚一点吧.
　　我没听见老师叫我的名字，更像是躯体的条件反射，眼泪从眼眶中渐渐滑落.

　　直到被揪住耳朵拎出教室，我才发现，这并不是梦.
　　老师看见我哭了，以为他在欺负同学.而我因为上课不认真，交头接耳，我们两人被罚站在教室外一节课.

　　“田柾国.”我抬头看他，很小声的叫了一句他的名字.
　　又重复
　　“田柾国.”

　　他疑惑的看着我，没出声.
　　我没再叫他，伸出手心，“你掐我一下.”

　　“睡觉睡傻了？”他低头看着我的手，用指尖在我的掌心画了个圈.
　　酥酥麻麻的触感从手心传来，如果是梦，也太说不过去了.
　　我有太多事想和你分享。在这教室里的每一个同学，他们以后的归宿，以后的模样，我都知道.

　　班长因为高考失利，上了一个普通一本.
　　戴着眼镜的小胖子，谁也想不到，他成了企业老板.
　　班花倒是没有什么偏差，报考了音乐学院.
　　因为就在上个月，我参加了初中十年的同学聚会.可我没看见你，我有点失落.

　　你和我的关系止步于后桌，在明天的篮球比赛上，你帮我挡住了迎面而来的篮球.
　　我还记得那时候的角度，你的侧脸.
　　从那之后，我就喜欢上了你.
　　在这之前，我们仅仅只是前后桌的关系.偶尔问题目，偶尔一起值日，或是偶尔小组讨论.

　　初中的时候，我还很乖张。
　　转变是从中考完的那一天.

　　早就离婚的妈妈带着我去了“新家”.
　　新家里都是陌生的面孔，有一个中年男人，他身旁站着个男孩，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
　　眼神扫过屋内，他们家条件应该不错.又抬头看了眼憔悴的妈妈，笑着叫了声叔叔好.
　　男人对我的懂事挺满意，拍了拍身边男孩的肩膀，“以后，这就是你的哥哥.”

　　哥哥
　　金泰亨
　　这个名字从那天起，变得开始不一样.
　　金泰亨不喜欢他的爸爸，俩人基本没有交流，偶尔几句也是冷言相对.最开始我把这些当做金泰亨对我们母女的敌意.
　　可没想到，问题不在我，也不在金泰亨.

　　在于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

　　他投资失败，变得爱抽烟喝酒.
　　我曾亲眼看见他掐着妈妈的脖子骂人.也曾看到他将酒瓶砸碎抵在金泰亨的脖子。那时候的他，就像是一个疯子.
　　某些痛苦的回忆闪过脑海，我不愿再回忆，苦涩的闭上了眼。
　　意识回笼，张了张嘴，突然想想这些都是还没发生过的事，此时此刻的田柾国也还是那个阳光惹人喜欢的小孩儿。
　　我竟不知道，应该和他说些什么。
　　“害你也罚站了.”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
　　“其实是因为我在画海贼王.”他摇摇头，“和你没关系.”
　　“今天是几号来着？”
　　田柾国有些奇怪的开口，“9.28.”
　　“快要国庆了.”我像是想起了什么，“明天有球赛！”
　　“初三不参加..”田柾国笑了，“失望了吧.”
　　“不会的，今年可以去看！”我兴奋的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班主任还没通知..”
　　“我经过办公室听到的.”
　　“你很讨厌上课啊.”田柾国朝我伸出手，“我也不喜欢.”
　　我笑着回握住他的手，“我也是.”

　　之后的整个下午，我都在发呆。其实很多回忆我已经记不太清了，毕竟过去太久，我拼命的想要想起零碎的细节，还有当初未曾完成的遗憾。
　　初中之后田柾国就转去了体育班.他的体育一直很不错，成绩也总是领先。我不太清楚他之后的去向，毕竟我们也算是不欢而散，不过他确实很优秀，应该会有一个不错的前景。
　　总之，这样在哪都发着光的人，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转眼，球赛就开始了。小孩们都兴高采烈的给场上的男生加油，因为难得有这种放松的机会，大家格外的兴奋。
　　我嘛，毕竟第二次看了，也就感叹一下年轻真好。

　　“他会骨折。”我看着穿球衣的队长，心疼的摇了摇头，“好可惜…”
　　田柾国皱眉看了我一眼，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见场上裁判吹了口哨，比赛暂停。
　　因为，队长不小心滑了一跤.
　　场内一阵骚动，我倒没什么很大的表情变化，这些我都经历过，虽然那时候我也很担心.不过还好只是小骨折，人并没有大事.

　　田柾国扭头惊讶的看着我，“你怎么会知道...”
　　“那一块地颜色深，我来时也踩到了，很湿，也很滑.”我对上田柾国的目光摇头，“我看他往那一块跑，肯定会摔的。而且他跑的速度很快…”
　　刚才在说漏嘴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想好怎么圆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睁大眼睛看向正前方.也在那一瞬间，田柾国突然扑向我，和十年前那样，替我挡住了飞来的球.

　　时间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心动的开始，皆在这一刻。我甚至能感觉到，随着呼吸起伏胸腔内，心脏加速跳动的感觉。
　　尽管已经是第二次重演，我还是心跳加速。喜欢过一次的人，又何止只心动一次。
　　少年身上干净清爽的气息，在出校园后，我再也没看见过这样纯粹的眼神.因为他是田柾国，所以我相信，无论何时何地.他依然保持着最初的纯粹，不曾改变.
　　他近在咫尺，我只要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他。这样的机会，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过了。
　　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此刻复杂交织的心情。每每对视，我都觉得心里拧的慌，微微苦涩在心中泛开，下意识伸手附上他的脸颊，“疼吗？”
　　他皱了皱眉，“说实话，有点.”
　　我很快收回手，自然的拍了拍他的背，笑眯眯的哄人，“我请你吃饭吧.”
　　田柾国眼睛亮了亮，“真的？”
　　我认真的的点头，“几顿都行！”
　　我还有话没说出口。其实如果可以，我想每天都请你吃饭。

　　只要是和田柾国相处的时间，我都在看着他。这张脸陌生又熟悉，是梦里梦见的那副面孔，却又随着时间的飞逝，渐渐变得模糊。所以趁着这个美梦还没醒多看两眼，这样仔细的看，没准能多梦几年呢。
　　田柾国的嘴唇是好看的淡粉色，这么久了，我一直都想偷亲他。因为亮晶晶的嘴唇，实在过于诱惑了.
　　所以我总想着怎么能“意外”的亲上一口。然而到了高一，我也没能成功.

　　“饭不吃饭傻笑什么。”田柾国终于发现了我的目光，“请我吃饭自己不吃？”
　　我敷衍的吃了几口，低头抿唇笑了。

　　这之后的每一天，我几乎都在恍惚中度过。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难过。
　　我或许会重新经历一遍当年的所有，又或许可以避免某些事情的发生。我在纸上飞快的写着一些东西，笔尖和纸张摩擦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格外明显，字迹虽然潦草，不过也没关系。
　　我努力回忆，我那并不出彩又执拗的青春。

　　“我以为没发现原来你这么有趣。”田柾国与我渐渐熟络成了狐朋狗友，放学后他懒懒的靠在公交车的座椅上，头扭过来看向我。
　　我们放学会一起坐公交车顺一段路，每天的这班车塞满了学生，连喘口气的空间也没有，特别是这温差很大的初秋，人挤着人，总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绝对不是我对田柾国的滤镜，但是他和其他一身汗味的男孩子真的不一样。他的衣服总有一种干净的皂香。

　　有一次因为我们都没占上位置，只能拉着车厢的扶手，因为司机一个急刹车，惯性使我直接撞向田柾国。他用手扶住我的背使我不要摔跤，我抬头…

　　车厢的嘈杂声仿佛消失了，他与我对视，眼神清澈透明，使我沉迷与这梦境一般美好的片刻氛围。
　　我拉住他胸前的衬衫向下扯，田柾国有些疑惑，但并未反抗我的动作。我不知道当时在想什么，或许是想亲他一口，毕竟可能现在的美好都是场梦，这么多年没占到的便宜，要不就不要脸的占了吧。
　　我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只能在他耳边随意说了句话，来掩盖这种奇怪的行为。
　　在那之后，我和他达成了一个默契，那就是会一起坐放学高峰期后面的一班公交车。这班车人没那么多，运气好没准还会有空位能坐。

　　我不想和原来一样，与他高中就断了联系。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想要和他继续联系，我想要在他的身边，就算只能看着，我也想。

　　中考前一天操场

　　“你紧张吗？”田柾国躺在操场的草地上，放学铃声还在耳畔回响，他看着被夕阳染的血红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紧张。”我第二次中考了。
　　“我之后想转体育。”
　　我有一秒的迟顿，随即笑了，“你不转体育才叫是屈才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校服上沾着的草，“回家了。”
　　其实我想对他做一切我想做的事.因为我怕这是梦.
　　而梦的下一秒我就会醒来.
　　我也怕，中考之后我会和他一样分道扬镳。有些东西，看来还是要及时表达才不会让自己后悔。所以，我想站在人生遗憾的中间，再一次记住你的脸。

　　“田柾国。”

　　他的脚步应声而停，身后的风景好像是一幅画，这宽阔的操场成了观赏美景的绝佳场所。
　　头上的云烧的火红，我有些口渴，也有些觉得嘴唇干。
　　说白了，我想亲他。
　　事实上，我真的这样做了.我握着他的手并没有放开，抬起头朝着他笑.
　　“我能亲你吗？”

　　是挺粗暴简单.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

　　田柾国将手抽回，眼里带着不解.
　　或许在这一年，他甚至都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他可能会觉得我很奇怪吧。
　　我沉默的跟着他到了公交车站，公交车的喇叭声在耳边响起，在之前，五分钟前的操场上我和田柾国吵了一架，可是今天并没有发生冲突，但我总有一种预感。
　　我们将会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

　　田柾国和往常一样，坐在站台的椅子上等下一班不怎么拥挤的公交车。我能改变吗？
　　或许，可以呢？
　　公交车的喇叭声从远到近，我站在田柾国的面前，身后的学生急匆匆的奔向公交车，回头看了眼人群熙攘的街道，这里的每一栋建筑，这里的一切，我看了六年。这些都是我的青春。
　　也包括他，我触不可及的初恋。

　　我笑了，慢慢俯身，很快在田柾国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然后，在他错愕的眼神中，消失在了扎堆的人群里。
　　没错，胆小的我选择了逃跑。

　　我不是故意想要带坏小孩的，我发誓。我只是觉得太惋惜了。

　　中考如期而至，我看着面前的卷子，嘴角抽了抽。太久没学习，完全看不懂了。
　　不过之前也没见学习有多好，说白了，和交白卷也差不多。
　　周围的环境弥漫着不可言说的紧张感，那感觉压迫着我，青春的感觉席卷而来，今天下雨了，天气不算好，甚至考场内有些闷热。
　　可我的心情却意外的非常好，我很享受这种自由的感觉，上班之后只剩下没完没了的加班，偶尔路过校门口看着穿着校服放学的高中生，会在心中感叹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错了。我以为会和之前那次一样，很长时间没能看见田柾国，可是中考的第二天，我就看见了他。
　　在教学楼的楼梯转角，他的衣服有些湿，抬头看见不远处的我，在我准备略过他下楼梯的那一刻，他猛的拉住了我。
　　或许是觉得有些尴尬，他低下头，声音并不大，“考的…怎么样？”
　　“拜托，我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我笑着捶了一拳田柾国的胸口，“没意思。”
　　“我饿了。”他看着我，“走？”
　　似乎在公交车站的那件事，就这样翻篇了。

　　中考完的那一天，我接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和之前一摸一样，妈妈正耐心的告诉我这条路该怎么走。可她不可能知道，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路，这个噩梦一样的地方，我闭着眼睛也能走到。
　　我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金泰亨，直到妈妈开口说话，这才收起视线。

　　“这个是金叔叔的儿子，金泰亨。”

　　这个名字，甚至连每次想到，都觉得喘不过气.大家都说，有些人的人生，就像是本小说。
　　金泰亨的人生，才像是在写小说.只不过，这本小说并不浪漫，给他的只有折磨与痛苦.
　　家暴和从小就不正常的家庭关系，导致他的性格很不爱说话。他总是冷漠的站在很远的地方。

　　让我觉得，他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大人刚走，我就敲了敲金泰亨房间的门。

　　“金泰亨。”
　　金泰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安静的看着书，指尖轻轻翻过一面，就好像我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呀？大人都不在家，也只能找你帮忙了。”
　　他终于抬起头看向我，他的眼神没有不耐烦，只是淡淡的看着我，等着我继续说。

　　“同学摘了很多草莓，我上次帮了她一个忙，她就送了我一篮。”我把草莓放在他的桌上，自顾自的继续说，“因为我一直不喜欢吃，觉得扔了很可惜。所以就想问问你能不能帮我解决掉呀？”
　　我知道，金泰亨最喜欢的，就是草莓。

　　“这个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金泰亨的视线停留在红色的草莓中，“我只能说到这里为止。”

　　我有些诧异，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直白的和我说这些。
　　“你喜欢看书吗？”我没接话，换了个话题。
　　“他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金泰亨也没回答我的问题，“所以如果你想要搞家庭和睦那一套，少费点心。”

　　我觉得金泰亨有点奇怪，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当初一年他也没和我说过这么多话。难到因为我主动找他说话，他就会给我一点“忠告”？
　　我随手拿起一个草莓塞进嘴里，“还挺甜。”

　　等到屋内只剩他一人时，金泰亨放下手中的书，目光看向窗外，并不是很好的天气。
　　好像印象中，一直以来的天气都不怎么好。大概是从她来之后，仿佛给这无聊的天气上了一层色彩。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金泰亨咬了口草莓，“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