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姓》林九澜

2、赵（二）

　　钱老爷把草草领回了家，脸上笑吟吟的。
　　不过，钱老爷家的大夫人和那三个姨太太，就笑不出来了。
　　草草躲在钱老爷的身后看着她们，心理得意得很：这些个女的，都不如她这次幻化的皮囊好看！
　　当天晚上，草草就换上了钱老爷派下人送来的衣裳，粉色的缎子上面，用金线和银线绣的花。
　　穿在别人身上有些俗气，但草草穿上，粉粉嫩嫩地不像话，像春天沾着露水的花瓣似的。
　　钱老爷进屋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好看吗？”
　　草草转了一个圈，被衣服包裹的好身段袅娜多姿。
　　钱老爷抿了一口茶，点头：“好看。”
　　草草笑了：“我会一直这么好看，你会一直喜欢我么？”
　　钱老爷又笑了：“草草，你同别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草草好奇，隔着桌子探过身，水汪汪的眼睛离钱老爷很近。
　　钱老爷看着草草眼睛里得自己，道：“你胆子很大。”
　　只有草草敢拉着他的衣袖，大声说要给他做姨太太。也只有她敢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我胆子本来就大。”草草理直气壮。
　　“好好好，草草胆子最大了！”钱老爷附和地心甘情愿。
　　“老爷！四姨太太头又疼了，叫您过去看看呢！”丫鬟匆匆跑进草草的屋子，低头道。
　　“唔，头又疼了。”钱老爷咂咂嘴，又看了看草草，最后点头，那我去看看吧。
　　草草立刻站起身，喊：“你别……”
　　“嗯？”钱老爷停下脚，看向草草。
　　草草看着钱老爷的脸，寻思着：上次赵老爷东院的姨太太，是怎么留住的赵老爷来着？
　　“你别走！”草草跑过去抱住了赵老爷的腰，软声软气地喊，“你别走，天很黑，我害怕。”
　　钱老爷笑得很开心，他拍拍草草冰凉的手：“是谁刚才说自己胆子大的！”
　　“我，我，我……”草草有点生气，这个钱老爷太不识相，不好玩儿！
　　“反正你不许走，你要是走了，我就把你的心掏出来！”
　　“唔，要挖心！有些骇人呢。”钱老爷抓起草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但若是你想要，给你就是了。”
　　草草摸摸钱老爷的胸口，发现他心脏跳地着实快，她便顺手解开扣子，隔着皮肉和骨头仔细得看了看。
　　“你的心，同寻常男人没什么两样！”草草收回手，觉得无趣。
　　抬起头时，却明晃晃的看见钱老爷的眼神变了。
　　“草草，衣服不能解一半就算了的。”
　　“为什么？”
　　“来，我告诉你为什么。”
　　丫鬟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出去，还关上了门。
　　夜深了，钱老爷那大太太和四个姨太太的屋子还在亮着，草草不知道她们有没有看到一只蛾子飞进烛油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