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巅峰》记忆流光

11、同样失落的两个人

　　因为挂念C罗的回复一晚没睡好，第二天醒来天已经大亮着实把阿兰吓了一跳，也顾不上看手机，匆匆忙忙把自己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去赶飞机了。

　　当他回到里斯本，看到手机上来自自家经纪人超过20个未接电话的时候，不禁抿了抿嘴，心里咯噔一跳。

　　他现在的经纪人拉伊奥·卡洛斯是他父亲同事的表弟，算是和他有些裙带关系。当初阿兰选择投身职业足球，拥有一个靠谱的经纪人是他父亲再三提醒他的重要事项；但大部分功成名就的经纪人更愿意相信他们自己的淘宝技术，而不是等待球员毛遂自荐。想要投入他们手下的年轻球员太多，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等到机会——所以让名气不大但又有点私人关系的拉伊奥来照顾阿兰，在父亲克罗斯看来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在阿兰与这位西装革履、气度非凡的经纪人会面之后，也曾一度为父亲的决定感到高兴，但很快现实就用残酷的真相给了他一巴掌：他们都被耍了，拉伊奥根本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温文尔雅。

　　这是一个贪婪、自私而又尖酸刻薄的吸血鬼，从阿兰加入埃斯托里尔开始他就一直想让阿兰去代言一些不入流的小广告赚取抽成，只是当时阿兰以未满十八岁不能签合同的理由一直推拒；在阿兰来到本菲卡的第一天，拉伊奥并不关心球员和教练、队友的相处情况，也不关心球员是否会有心理上的接受障碍，他把全部的时间都花在了和本菲卡高层的讨价还价上——当然是关于他在转会中的抽成，而不是阿兰的周薪；而如今，由于帮助本菲卡在光明球场完成了不可思议的逆转，阿兰已经成为了里斯本、乃至全葡萄牙最炙手可热的新生代球星，拉伊奥的心思就更加活络了起来。

　　虽然在主教练热苏斯的庇护下阿兰暂时不用天天跑代言，但躲避并不是万能的。他的队友也私底下暗示他应该换一个经纪人，可有时候裙带关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处理的东西——如果和拉伊奥撕破脸，父亲和同事的关系肯定会跌破冰点，难道要因为自己一时的不忿而让父亲在工作上陷入尴尬的境地么？这也是阿兰一直心有犹豫，不敢正面拒绝拉伊奥最重要的理由。

　　而他的退让无疑让拉伊奥更加得寸进尺起来。自己去西班牙的事并没有告诉拉伊奥，这二十多个未接电话让阿兰心下有些紧张，似乎有预感自己即将面对一场狂风暴雨。

　　阿兰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回拨键。

　　“找谁？”

　　“……您好？拉伊奥先生？”

　　“哦，是阿兰啊。你居然还会打电话给我，我还以为你翅膀长硬了想要抛下你可怜的经纪人呢！”

　　“并不是您想的那样，拉伊奥先生，非常抱歉，我……”

　　“抱歉？？哦不，阿兰，你永远都不需要感到抱歉；你是高高在上的大球星，而我，这个不惜一切把你从臭虫堆里带到光鲜的、富有的俱乐部的经纪人，只不过是一个为你服务的奴仆而已！”

　　“……抱歉先生，我只是觉得我可能需要一点私人空间……”

　　“私人空间？？你的私人空间就是把你去伯纳乌看比赛的事情弄得全世界都知道吗？而我，你亲密无间的伙伴，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阿兰，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

　　听到‘全世界都知道’，阿兰心里一惊，但随即想到昨天自己发的那条脸书既然都已经光明正大地圈了C罗，那自己去伯纳乌看比赛的事自然会有媒体知道。况且，他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又不是梅西坐到了皇马的球迷席上。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是经过自家偶像允许的。

　　拉伊奥却把他的沉默当成了无言以对，语气不禁更加阴阳怪气起来：

　　“我就知道，我这个经纪人没有那个本事给你要到球队第一薪，而你因此就不把我当一回事！阿兰，你可别忘了，当初你在蒙迪尼斯FC跟一群臭虫踢球的时候，是谁帮你运作转会到了埃斯托里尔？在埃斯托里尔要抛弃你的时候，又是谁不辞辛劳地为你去和本菲卡谈判？？难道你想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吗？”

　　阿兰很想反驳，虽然蒙迪尼斯的球员们球技普通，但他们都是自己的朋友，是他足球生涯中的第一批队友，绝对不是什么臭虫；去埃斯托里尔也是主教练马尔科费尽心血为自己争取到了话语权；而转会本菲卡……更不用说了，拉伊奥的奔波重点永远在转会经纪人抽成上。

　　他很想大声呵斥拉伊奥，让他不要再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傲慢态度说话，但想到拉伊奥和父亲之间的复杂关系，他却只能保持沉默。

　　“你必须为你的幼稚和冲动做出补偿！《Linda》杂志约了很多次你都一直拒绝，这次可由不得你！我已经接受了对方的报价，海报拍摄你必须出席；如果不去，你将要赔一大笔钱。不过你放心，9月10号下午4点，会有人去球员宿舍接你。”

　　“……等等！先生！15号我们有一场和波尔图的比赛，在那之前所有人都必须专心训练，10号，我不可能离开！”

　　“哇哦，是吗？但那是你的事情，而我只接受一个结果：四点半，你出现在拍摄现场。”

　　说完，拉伊奥直接挂了电话，留下阿兰一脸震惊。

　　虽然他是人们声口相传的超新星，但在这个强势的经纪人面前，他依然没有任何说话的余地，这让阿兰非常失落。想要摆脱拉伊奥，凭借阿兰现在的地位是肯定做不到的，他必须更强大，强大到让这些宵小之辈都不敢再对他和他的家人有任何指摘。

　　就像他的偶像那样……成为绿茵场上真正的巨星。

　　——

　　因为拉伊奥突如其来的强势要求，阿兰也没上网了看新闻的心思，在联络人列表翻了一圈，点开了C罗的头像，看到昨晚自己石沉大海的信息，心里不禁更加失落。他有些话想说，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只是简单地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下午的训练，阿兰的表现一如既往的优秀，但与他朝夕相处的队友们不可能感觉不出他的心不在焉。细心的爱德华多是第一个发现阿兰心情不好的人，但他并不知道导致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所有人都以为阿兰会非常开心，毕竟他像是世界上最幸运的球迷一样见到了偶像还拿到了对方的签名。

　　同样疑惑的还有佩雷拉。

　　作为主导阿兰去伯纳乌看比赛的幕后推手，当看到今天里斯本日报那些《劲爆！本菲卡超新星竟是皇马死忠！》、《葡萄牙的足球文化在他们身上传承》，甚至是《阿兰热情示爱罗纳尔多却遭拒》之类的新闻的时候，佩雷拉是很想好好调侃阿兰一顿的——毕竟当初某人可是死不承认自己罗粉的身份的。

　　但是现在……

　　这是怎么了？佩雷拉瞥了眼爱德华多，用眼神询问道。

　　我怎么知道。爱德华多耸肩。

　　是不是你欺负我兰了！佩雷拉瞪眼。

　　……再见。爱德华多翻了个白眼，并不想跟智硬的人讲话，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当然，在阿兰面前，这个帅气的阿根廷边锋可不会像对待佩雷拉一样粗暴。

　　他在阿兰身边坐下，把手轻轻抚在他的发顶上，像在安慰一个失落的孩子：“阿兰，你今天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作为你的朋友，我们都很担心。”

　　一旁的佩雷拉虽然不屑爱德华多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态度，但也赞同地点点头。

　　接收到队友们的关心，阿兰勉强打起了精神。他抬起头，眼睛里泛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像是被狠狠欺负了一样。

　　花了好一会组织了一下语言，阿兰缓缓地把早上拉伊奥和自己的对话转达给了两位队友听。

　　佩雷拉当场就踢了自己的衣柜一脚。

　　“拉伊奥！拉伊奥·卡洛斯！我就知道！那个该死的吸血鬼！他根本不在乎你的未来，他只想无止尽地从你身上得到好处！”

　　爱德华多也把眉毛皱得死紧：“阿兰，你打算怎么办？超级杯大赛在即，主教练不可能放人的。在这种关键时候还去跑代言，主教练对你的印象会非常差，到时候你在球队要如何自处？你的经纪人未免也太不把你的前途当一回事了。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拉伊奥是否适合当你的经纪人。”

　　队友说的阿兰怎么会不懂呢，他感谢队友的好意，但拉伊奥的事情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他不禁更加难过地低下了头。

　　——

　　在千里之外的马德里，C罗的心情同样不怎么美妙。

　　昨天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相当值得高兴的日子，先是在伯纳乌用帽子戏法终结了媒体对新赛季皇马的质疑，又遇到了颇对胃口的小球迷，可谓是双喜临门。可伊莲娜的表现却向他的冷冷地泼了一桶水：只因为自己和小球迷长达一个半小时的通话，女友便像被点着的炮仗一样不断指责自己的不体贴和对她的忽视。

　　虽然他一再解释阿兰的身份，但伊莲娜总有办法将话题移到对她有利的地方去——最后，C罗也明白了，伊莲娜根本不是为了这通电话生气，更不是为了阿兰，只是因为她想生气，所以，她就毫无理由、毫无预兆地生气了。

　　阿兰想的没错，昨晚自家的偶像没回复他的确是因为在‘忙’，但此忙非彼忙，C罗一整晚都忙着和女朋友吵架，差点耽误了第二天的训练，导致他早上出门非常匆忙连手机都没带。

　　当然，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绝佳的职业素养让他在白天的训练中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妥，马塞洛和拉莫斯也一如既往地在训练中跟他开玩笑，这让C罗暂时忘记了那个糟糕的夜晚。但当他回到家得知女友在他出门之后就买了回俄罗斯的机票、将要来一次计划外的长期出差时，C罗的心情还是不爽到了极点。

　　在回来的路上，他甚至想了好几种道歉的方法，也在脑海里过滤了马德里几家高档餐厅，准备在轮休的时候和伊莲娜共进烛光晚餐；但似乎他的女友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害怕孤独，却又对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充满期待的C罗一直是这段感情中的让步者。

　　他一度以为伊莲娜就是他等待的那个‘命中注定的女人’，也愿意去包容对方偶尔的任性，所以他一直在母亲和女友间调停战争，希望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能和平共处；为此，他甚至把小克里斯送去了他祖母那里。

　　但退让不是无止境的，至少这一次，在愤怒和不爽平复下来之后，克里斯蒂亚诺只感觉到深深的疲倦。

　　他不知道这样毫无预兆的争吵还要发生多少次，也不知道还要努力多久才能实现自己梦想中的那个温馨家庭的蓝图；他只是觉得很累：踢球很累、被媒体质疑很累、和女友吵架很累……

　　现在，在这栋豪华的别墅里，居然连一个能和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叹了口气，克里斯蒂亚诺整个人瘫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突然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硌得慌。他伸手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今天早上没带走的手机。

　　几乎是本能的按下了Home键，屏幕亮起来的一瞬间，映入这个失落的男人眼帘的就是阿兰下午发来的那个哭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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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阿兰：QAQ
#其实我罗身上的压力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抱抱罗宝。
#是时候要比赛了，可是根本不想写，只想写狗男男谈恋爱！
#下次更新应该在周末啦~
#小仙女们周末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