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丫头爱爬树》艾萱

11、成长（4）

　　“小小，你怎么还穿着这件破围裙，赶紧脱下来！”小小刚回到房间，就被林宝儿劈头盖脸训了一顿。

　　“宝儿姐姐，你干嘛呀，待会我还得去帮厨师妈妈干活呢，哎呀，你别扯我的围裙！”小小躲开林宝儿的魔爪，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数学卷子，瘫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又拿出一只铅笔，“我要写作业了，你乖一点，十分钟之内不许吵我哦！”

　　林宝儿不满的鼓起腮帮，眼睛瞪了又瞪，两只手在小小背后扯着围裙带子，解开，系上，系上，解开，没敢再多说一个字。

　　小小的脾气她早就摸清了，她说要写作业就真的是要写作业了，绝对不许别人打扰的，不像她每次一说写作业都先要玩上几分钟，往往玩着玩着半小时就过去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厨师妈妈怎么还让你去干活，别人都偷懒跑到门口玩，偏偏你这么听话！”

　　小小今年刚上五年级，功课比以前多，而且挺难，她聚精会神的计算完几道小数乘法，草稿纸上列出的算式整齐又干净。

　　“门口有什么好玩了，除了大马路也没别的，还不如在厨房帮忙——”小小低头辩驳几句，回头朝林宝儿一笑，“而且，厨师妈妈还会偷偷给我好吃的！”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看你现在比我都胖了，还整天惦记着吃！”林宝儿伸手在小小腰上捏了一把，小小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白胖胖的，才招人喜欢呀！宝儿姐姐，你这么生气，不会嫉妒我吧？”小小眨着眼睛，无辜的看着林宝儿。

　　两年前，刚来到这的时候，她又黑又瘦，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小脸白白胖胖的，头发又黑又亮，扎成了两个麻花辫垂在两边，自己看着也挺赏心悦目的。

　　“臭美！眼睛没我大，鼻子没我高，也就个子比我高点，我嫉妒你什么！”林宝儿挺了挺小胸脯，嗤之以鼻。

　　小小嘿嘿一笑，低头继续写作业，林宝儿无聊的发呆，终于安静了几分钟。

　　“你在这坐着也是坐着，跟我一起写作业不好吗？”

　　“我不想写啊，小小，作文还是你替我写，好不好？”

　　“姐姐，我今天过生日哎，你就不能放过我一回！”

　　林宝儿突然一拍大腿，想起什么似的，拉着小小的胳膊往外扯。

　　“干嘛呀，我那道题还没算完呢！”

　　“晚上再写嘛，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今天有大人物要来，方妈妈让咱俩去门口迎接客人呢！”

　　“你不早说，我还穿着围裙呢！”

　　“来不及了，快走！”

　　小小和林宝儿一起来到院门口，看到其他兄弟姐妹都穿着自己最漂亮的衣服，一脸兴奋的排成两队，伸长脖子不知在张望什么。

　　看了自己一眼，刚想把围裙脱下来，就听方妈妈在喊她和宝儿。

　　两人跑着来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分别站在两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方妈妈激动的喊：“孩子们，鼓掌！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小小忙站直了身子，跟着大家一起拍手，喊口号。

　　一辆黑色汽车在路边停下来，车门打开，首先出现的是一双黑皮鞋，锃亮锃亮的，接着是两条大长腿。

　　这就是那个捐助者了吧！

　　小小用力的拍着手，心里充满了感激和兴奋。

　　男子终于从车上走下来了，高高大大，步伐轻快有力，很快来到方妈妈面前，两人握手交谈，司机也跟着下车将车里带来的东西一一提下来。

　　各种水果零食奶品，每一样都一大包，小小听到弟弟妹妹兴奋的拍手叫好，心里忍不住在想，这得要花多少钱啊！

　　这样的好人，她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

　　男子戴着墨镜，小小看不见他的长相，只是从侧面看，觉得他比林宝儿崇拜的那个男明星还要帅气好看。

　　“顾先生，听说您刚回国，您这么忙，还抽出时间亲自来看望孩子们，真是太感激了！”

　　“应该的，方院长，您不必跟我客气！”

　　男子的声音听上去很有磁性，小小仰着小脸，认真打量着他，总觉得他的身形似曾相识。

　　男子转过身扫视了一圈，扬起嘴角，跟大家打了个招呼。

　　“小朋友们好！”

　　方院长让大家一起喊顾先生好，然后又朝小小招招手，拉着她对男子介绍：“这个孩子就是我跟您提起过的，勤劳能干，吃苦耐劳，功课门门优秀，您设立的奖学金每年都被她拿到！”

　　男子蹲下身子，看了小小一眼，突然摘掉了墨镜。

　　“小丫头，你很厉害！不要骄傲，继续努力！”

　　心突然停止了跳动，小小嘴巴张开，傻了似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小手不知所措的绞在了一起。

　　大……大哥哥！

　　怎么会是大哥哥？

　　孤儿院是大哥哥建立的！

　　她心心念着要报答的人就是大哥哥！

　　见小小傻了似的，眼睛红红的似是想哭，方院长忙扯了扯小小身上的围裙，有些骄傲又有些心疼的说：“刚才又去厨房帮忙了吧？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知道顾先生今天要来，一大早就帮着干活。说起来也是巧，今天还是我们小小的生日，正好沾了顾先生的光，可以多吃一些平时吃不到的东西！”

　　小小抿着嘴，说不出话，只是直直的盯着顾恒，连眨一下都不敢。

　　她怕眼睛一眨，大哥哥就消失不见了。

　　“今天也是你的生日，真巧！”

　　顾恒低喃了一句，声音很轻，别人没有听清，但小小却听到了。

　　“顾……顾先生，今天……还有其他人过生日吗？”声音发颤，断断续续，小小觉得自己真的快要哭出来了。

　　她真想和以前一样，扑进大哥哥的怀里，大哭一场，可是……

　　大哥哥好像不认识她了！

　　“是啊，我以前认识一个小妹妹，她的生日也是十月十日，多好的日子，十全十美，可惜……”

　　顾恒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方院长一看这情形，忙瞪了小小一眼，将顾恒请进了孤儿院。

　　小小一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望着人群中那个最高的男子，心前所未有的疼。

　　她是比以前白了，高了，头发长了扎成了麻花辫，可大哥哥也不能不认识她呀！

　　以后——以后她再也不要叫他大哥哥了！

　　小小抹了一把眼睛，慢吞吞走在最后面，林宝儿拉她往前凑，她也不肯。

　　查看完孤儿院的软硬件设施，顾恒心血来潮，要检查孩子们的学习情况，方院长立马把小小喊过来。

　　“小小，给顾先生背一下你刚学的那首《长恨歌》！”

　　小小恹恹的，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忘记了，背不出来！”

　　方院长眉头一皱，将小小拉到门外，轻声问：“小小，你今天怎么回事？昨天不还背的好好的！”

　　小小无法解释，只好撒谎：“肚子不舒服，不想背！”

　　“不要任性，小小！”方院长以为小小紧张，放轻嗓音，拍了拍她的脑袋，“要不就背首简单的，顾先生好不容易来一趟，就算拉肚子，也得坚持下去，知道吗？”

　　小小点了点头，又回到了屋里，看到林宝儿一脸紧张的看着她，忙挤出一个笑容，让她放心。

　　“顾先生，长恨歌太长了，恐怕浪费您的时间，要不你随便选一首，看小小会不会？”

　　顾恒正在听其他孩子谈学校里的事情，扭头看了一眼小小，随口问了句：“袁枚的《所见》，会么？”

　　小小突然抬头，咬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

　　牧童骑黄牛，
　　歌声振林樾。
　　意欲捕鸣蝉，
　　忽然闭口立。

　　其他孩子也跟着小小一起背诵起来，顾恒微微失神，看向小小的目光有了一种不明的意味。

　　若二妮儿还在世，应该也和这个丫头差不多大了吧！

　　不知道她现在在哪，过的好不好？

　　王庄村周边的城市，他都去打听过，大大小小的孤儿院建了不下十家，却到处都找不到她。

　　那个坚强乐观的小丫头，到底去了哪里？

　　见顾恒微微皱眉，方院长急忙让孩子们安静下来。

　　“顾先生，午饭时间快到了，留下来吃个便饭再走吧！”

　　小小紧张的望着顾恒，听到他笑着说也好，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这个生日，能有大哥哥陪着，应该是最开心的了！

　　顾恒在方院长的陪同下，前往餐厅，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

　　“小丫头，过来！”

　　所有人都看向小小，她紧张的都不知道怎么迈腿，还是林宝儿在背后推了她一把，才踉跄着走到顾恒面前。

　　“生日快乐！”

　　小小的手被顾恒牵起，一大一小，一高一矮，走在最前面，羡煞了其他人。

　　“怎么什么好事都让王小小得了去，真是气死人了！”

　　“白瞎了我这条花裙子，今天这么冷，冻死人了！”

　　林宝儿噗嗤一笑，朝两个发牢骚的姐姐挤眉弄眼，笑眯眯的说：“月姐，秀姐，有本事你也门门考一百，或者回去投个胎，也生在十月十日，那就十全十美，心想事成了咯！”

　　“臭宝儿，你嘚瑟什么！”

　　“小小是我妹啊，她好就是我好，我不嘚瑟，谁嘚瑟！”

　　走在最前面的小小，抬头看了顾恒一眼，心里甜甜的，腰背也比之前挺直了许多。

　　不认识她又如何？

　　她不是早就放弃了梦想，只祈求上苍让她再见大哥哥一面，如今愿望实现了，看来老天爷还是挺公平的。

　　孤苦无依的时候，来到这里，有饭吃有学上，不再到处飘零，全是大哥哥的功劳呀！

　　她一定用功读书，考上大学，有朝一日，堂堂正正的出现在大哥哥面前！

　　自从那天开始，小小每天都充满了动力，用功读书，努力学习，期盼着哪天再见到顾恒，告诉他她又考了一百分，会背了很多很多的诗。

　　但是，小小失望了。

　　顾恒再也没出现在孤儿院过，倒是经常有人以顾先生的名义给孤儿院送东西，而且每年的十月十日，都会有人送来一个大大的蛋糕，上面写着生日快乐，笑口常开。

　　小小知道，大哥哥一定是为了曾经的二妮儿才会这样做，她吃着为自己准备的蛋糕，但心里却莫名的总是发苦。

　　时间你快快的走吧，让小小的人快快长大！

　　十年一梦，恍如隔世，曾经那个孤儿院里的小学霸如今长成了大姑娘，主意正，力气大，为了自己的远大目标，努力挣钱，努力学习，努力变得更好！

　　要说小小的远大目标是什么？

　　当然是进入S市最大的企业——顾氏集团，做一名精英白领，在最近的距离里，遥望那个永远不可能属于自己的男人。

　　小小默默关注了顾恒十年，一开始是从方妈妈那里打听他的消息，后来学会了上网，更加方便她了解他的情况。

　　天才商人，最帅慈善家，市长亲授奖章，S市无人能及的伟大企业家！

　　那是她的大哥哥呀！

　　她最敬最爱的人，最难以言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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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终于要长大了，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