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收容所》顾思yu

14、当康

　　“哎呦？这出趟门还能有这么大的收获？”正在超市选购零食的幸安无意间瞥到了一幕，把购物篮往鸿鹄手里一塞:“去把这些结了然后这边楼顶见，记得隐形。”“哦，好。”鸿鹄回答的有些迟疑，他不知道幸安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是因为什么。
　　幸安则转了转手腕脚腕活动开，虽然在千百年人类和妖兽的冲突中她私心里一直偏向比较弱小的人类，但这不代表人类可以随意把她家的猪提着带走！还是一头能让庄稼收获颇丰的好猪！
　　北出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猎妖戒指，那里面关了一只被逼着显出原型的当康。这妖兽原型长得就像猪，化成人形也是胖乎乎傻傻的，特别好抓。而且对人类危害不大，还能让庄稼收成翻倍，所以在隐市的交易价格，那是稳定上涨，绝不还价。
　　想着即将到手的钞票，北出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去超市买了两瓶小酒，没想到被幸安盯上，在他出门时就把他隔绝在了一个制造出的空间，这个空间只有十步左右的距离，直接把他带上了楼顶。
　　能造出这样一个空间的人，功力绝对不浅，北出想了想最近自己没得罪什么大人物，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来抢自己刚到手的当康的:“喂，抢夺别人的东西并非君子所为吧！”
　　君子？幸安看着说话底气并不足的他，觉得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可笑:“我本来也就不是君子啊。让你来只是作为长辈教你点东西。”
　　“长辈？你是哪门子的长辈？”北出回怼，他自小被人拐走被迫当了小偷，找机会逃走又要流浪，靠行乞偷盗长大，后来机缘巧合，一个大哥带他通过了猎妖人的考试，又教他隐市的种种买卖，这才得以体面的活下来。这样的身世，从哪冒出来的长辈！
　　“猎妖人第一批都可以算是我师傅的弟子，这几百年过去数不清传了多少代了，你怎么着也该称我一声师伯祖？”幸安看着他，暗自庆幸，幸亏刚刚吃了一颗师傅留的药丸加了功力，不然这人浑身上下戾气这么重，动起手来说不定还真是打不过。
　　“师伯祖？你说你是猎妖人首领的徒弟？呵，那你得活了多少岁啊，证据呢？”北出自然不信，毕竟猎妖人只是人的寿命，第一辈猎妖人千年前就差不多应该死绝了。
　　但谁也不能打包票不是，那猎妖人首领不是就还活着，如果真是他存活于世的徒弟呢？自己不要硬碰硬才是明智的选择。
　　“证据？”幸安并不想在不必要的时候取出猎妖环，她不想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师傅已经仙去:“我又不是猎妖人，拿不出你想要的什么证据。不过，倒是可以带你去这云层上的收容所转一转，我在哪里管着钱。”
　　北出往上看了一眼，松口气，没有硬碰硬果然是明智的选择:“师伯祖是在首领身边待着的账房？”
　　“正是，我是想来问问你啊，成为猎妖人的时候有没有人告诉你，要猎的是什么妖？”幸安边说边心中哀叹，如今这是个什么世道，猎妖戒指是可以随便发的吗？戾气这么明显看不出来，考官的眼瞎了吗？还是脑子不太好，觉得戾气有助于降服妖兽？
　　“猎妖者，清除一切危害人类的妖兽。”北出略一沉思，给了一个标准答案，他想，他也明白了这所谓的师伯祖是来干嘛的了，无非是主持正义一类无聊的事情，可本来，非我族类就其心必异，敢靠近人类的妖兽就不该活着。
　　果然不出北出所料，幸安的下一句话就是:“那你跟我说说，你戒指里关着的那只当康，他怎么危害人类了。”
　　北出冷冷一笑:“师伯祖你有所不知。这只当康啊，趴在别人田地里，让那户人家得了比往年几倍的收成。然后这家的几个兄弟啊，就因为自己分配不到更多的钱大打出手。这事传了出去。还引了今年收成不好的人家，堕落成为盗贼深夜来他家抢夺。你说这只当康给人类带来了多大的危害啊，我怎么还能留他性命呢？”
　　“胡闹。”幸安拿出自己的钢笔化成长鞭一甩:“这桩桩件件，皆是人类自己的内心阴暗面所造成的结果。怎能无缘无故怪罪一只当康。你将他放了，再自去猎妖处领罪，摘了你的猎妖戒指我便不与你计较，否则，杀一个猎妖人也不会有人拿我怎么样的。”
　　“这两条路都是在让我死？”北出问幸安，凶狠的模样显露出来，身后的戾气也就出现了全貌，刚刚幸安看见的，居然只是十分之一:“师伯祖是因我抓了一个妖兽就要逼我上绝路？我也很无辜啊。”
　　“你无辜什么！看看你自己。”幸安的心不断下沉，鼻子一阵阵泛酸，得是杀了多少妖兽还有人类才能有这冲天的戾气啊，那全是师傅嘱咐她守护的东西。
　　“呵，你以为若不是为了钱。我稀罕当这个猎妖人？”北出看着她:“师伯祖啊，我看你功力也不浅，一定能抓到更珍稀的妖兽，不如跟我合作，你抓我去卖，我们五五分？我四你六也行啊。不用管那么多的其实，妖兽就是妖兽，跟我们人类不一样，杀光他们才是真正的为民除害呢。火！火！火！救火啊！”
　　北出话还没说完，他身上每一处都燃起了火焰，除了带戒指的手指幸免烧伤。鸿鹄落在地上。收了翅膀，刚刚他飞上来时，看见了那一团讨人厌的戾气，又正听见他最后一句话，就忍不住直接替幸安出了手:“杀了你，才算是真正的为民除害。”
　　幸安看着在火焰中挣扎呼救的人，鞭子一挥缠住他手上的戒指带了回来。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打开戒指，放出了被关已有半日的当康:“你可有去处？没有的话暂时在我收容所休养一段时间吧。伤好之前可以不要你钱。”
　　胖乎乎的当康没有回答，只是愣愣地盯着那一团火焰在看。
　　“阿幸你不是颜控吗？他这么胖总不会比我更好看，你为什么不要他钱？”经商的鸿鹄族一向以交易为重，不懂幸安为什么又要白收留别人。
　　“他是个好妖，之前执意留在人类的田里就是为了报曾经的小恩，还特别注意不与任何人类接触，几个猎妖人劝他都劝不走，报告给我当时也没当回事来着。”幸安拍拍鸿鹄的头:“乖。好妖应当有个好结果，对吧。”
　　“也是。”鸿鹄点点头，对着当康嘱咐:“你以后就不要再来人间了，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地方，坏家伙和我们哪的也不一样。你这么傻，不知道要怎么应付的。”
　　“我大概不会再来了。”当康终于回神看着鸿鹄回答:“但，我还是很喜欢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