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夢淺影》闇永

4、番外

　　「学长我喜欢你」又是这一句话。从国二开始，周遭的人看我的眼神有些改变。对于自己有多少变化，我自己也明白。「对不起，我没办法和你交往」我如平常般地拒绝了。「那学长你有喜欢的人吗？」「没有，我想以功课为重，所以我不会与任何人交往」我用相同的理由拒绝了不少人。「我做了一些饼干，虽然被学长拒绝了，我还是希望学长你能收下」看着她这样，我还是收下了，她快步地离开。

　　这时后方又闪出一道身影。「今天没有早餐，只有一包饼干」说实在这个人实在是很无赖。「封霜浅那你还要不要」「要、要、要，当然要，用心意做的，再难吃的我都吃。给妳真是太糟蹋那蠢蠢的的爱」我受不住她的话，就倚靠在墙坐下来安静地吃我的早餐。「阿峯，真是羨慕你人帅、会读书、人缘好，我如果拥有你的一样就好了」「你不是功课、体育还不错吗？」我想了想才说出这一句话。「我！我吗？我的功课是拚死拚活，才能考到全校六十几名，运动只是学得快，但真的跟那些厉害的人一比，根本不能看。被你这个全校前十名的优等生称赞，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转头看了她，不理她的抱怨，只是觉得这样很好普通、平凡，让我很放松。

　　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都会很早到学校，反正我觉得对我来说没差，可以做简单的预习，为等一下的课程做準备。伸手想从抽屉里拿书，却碰到一个温温的东西，我把它从抽屉拿出来，我很害怕，心脏不断的跳动，是个便当袋，我打开便当袋，里面有一个便当盒一张纸条。

　　“那个希望学长能嚐一嚐”还留下归还的地点。我迅速起身到纸条上的地点，四处看看，拿出刚才在教室拿的垃圾袋，打开便当正準备要倒下去。「真是可惜，看起来好像很好吃」我愣愣地转过头，只见她朝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去。隔天我还是收到这个便当，心急之下，迅速走到昨天的地点，打开餐袋，往里面伸手，摸出了纸条，我在上面面添了几个字，放入餐袋，接着準备倒掉。「嗯！又到掉太可惜了」她说。我立即转过身，这次看到她的脸。不过我对这个人丝毫没有半点印象。第三日，我发现抽屉里的便当没再出现，心理松了一口气，这个人终于放弃了。我的日常正式的进入轨道，正常与朋友相处，担任班上的干部、小老师，建立更大的人际关系。

　　「吴语峯，老师叫你去準备一下，下堂国文课的教具。走吧！我们一起去拿」走进导师办公室，我看到那个女生，顶著一半长不短的凌乱头发，惺忪的双眼，制服的扣子不扣好、衣服不扎，真是邋塌。「欸！她是谁」「封霜浅，干嘛，有事找她？」他说。「你认识她？」「干嘛，有事就说，別看她人这样，她人还不错」「没事，只是觉得她很怪」「是吗？她人很好，但说实在也不是非常熟。我跟你说，她在新生开学没几天，被一个八班的男生在走廊上大喊“敷浅”，逗笑了一群男生，她有些不知所措，无奈地默默走进教室。之后这整排教室的学生，都知道她这个绰号，认识她的人，还不时用这个绰号消遣她。」“敷浅”真是怪，我笑一笑。

　　平稳的日子总是没有办法持续很久，已经很久没出现的餐袋又出现了。我极快的冲出教室，又来到这个地点，重复著之前的动作。不对，我应该想个实际有用的方法，脑子一片混乱。不管了，先处理这个便当。「嗯！这个便当看的出来做得非常用心，糖醋肉好吃，但不适合早上吃，蒸蛋够清淡，我喜欢」一只手拿起汤匙，舀进嘴里。「你……」我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她又自顾自地说起来。「不要浪费这心意，这样太对不起为你做的人，我帮你吃吧！」「蛤」被她的话愣住了。「那我明天还会过来，我是封霜浅，你呢！」我没有回答。「吴语峯！对吧！」第二天，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又来到这，对于我当时为甚么这么做，而不是去向老师请求帮，我也不知道。她背着我不知道在看甚么。「给你，吃完饭放那里，就行了」指向那个柜子。「欸，吴语峯你陪我聊天嘛，一个人吃饭很无聊」我没理会她迳自的离开。几次下来，实在无法摆脱，就只好留下来陪她。「阿峯，你真受欢迎，令我好羨慕」从她的语气里完全听不出有一丝羨慕。频繁的接触后，她对我的称呼，从吴语峯变成“阿峯”。我问他为甚么，她说因为全名很难记，我的记忆力不是很好，所以喊得简单一点比较好。「你是羨慕有很多吃的吧！」她摆出一副“被你说重”的表情。接下来的日子她照常来了这里，我也依约把便当交给她。与她相处，都是她主动开口，她会说说自己的兴趣、喜欢的音乐、喜欢的电影、喜欢的偶像，也会抱怨学校、“同学”的事。我都会说有这样的朋友不如跟她断交好，我说完这句话，不知道她为甚么脸色有些沉。「不要再说“朋友”这两个字，我讨厌这两个字」我问她为甚么。她只说『朋友是无法信任的』「不过，阿峯我非常崇拜你」我对这句话不曾瞭解，直到不再见面。

　　到了三年级“便当”消失了，但多了很多人的直接告白，附赠品通常是饼干，她还是非常厚脸皮的收下。到了下学期，她开始不来。我一开始每天都会去，变成周去两、三次，看哪次能遇到她，当再次遇到她时，已经临近毕业。

　　我看见低头靠向墙的她。「封霜浅」我主动叫了她。

　　「早餐来了」「抱歉没有」「是吗？」她的眼睛丧失以往的光彩变得很黯淡。

　　「阿峯我很崇拜你」「恩」她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