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逆之上[娱乐圈]》徐丹瑛

17、第十七章

　　钱思嘉在一行人走后私戳胡敬之，她想他在机场待机的时候应该挺无聊的。

　　钱思嘉：“（亲亲）我刚刚打电话给王导演让他好好做后期，几个主持人也都骂过了，胡大大别生气啦！”

　　胡敬之不适应她的态度，勉强回了个微笑的表情。抬头看了大王哥一眼，大王哥目光闪躲，侧身去跟一旁的杜小英讲话。

　　钱思嘉：“别怪大王哥，我是他老板，问他什么他不得不说。”

　　胡敬之：“算了，没事。”

　　钱思嘉正和华殷在地板上吃外卖，两人点了满满一地的上海名吃，说是要在干大事之前养足精神。华殷见她放了筷子只顾敲手机，便鼓着腮帮子催促道：“思嘉姐，吃呀。”

　　她口头应承，手上还是在不停地给胡敬之发消息：“那你是不生气了？”

　　胡敬之：“我哪里生气了。”

　　钱思嘉想起中午见到他的时候那张脸，能不叫生气吗……

　　胡敬之：“现在没有流出什么消息来吧？今天去录节目的时候电视台外头围了挺多粉丝的，不能让她们误会。”

　　钱思嘉：“没听说什么消息，我都关照过了，咱们愿意录他们的节目够给面子吧？他们还不捂紧嘴的话，估计以后收视率要跌到8以下。”

　　对方节目是周四晚上九点档，与另一个大红大紫的真人秀冲突，在同时段基本没什么竞争力，收视率常年在8-12中间徘徊，参演嘉宾很少请到胡敬之这样的等级。

　　胡敬之：“嗯。不过也别太为难他们了，年轻人需要正确引导才能成长，不是靠施压就行的。”

　　钱思嘉：你特么又知道我给人家施压了？！

　　然而她话当然不会这么讲：“是的是的，胡老师今天给他们上了宝贵的一课，他们以后会明白。”

　　胡敬之：“你为何也这么谄媚？”

　　钱思嘉：“……”

　　胡敬之：“抱歉用错词了，你为何这么油嘴滑舌？”

　　钱思嘉：因为你是我大爷。

　　“因为你是我斯嘉丽的头牌啊，你还不允许我护短啊？”

　　胡敬之：“（微笑）真贴心。不过说真的，我真不喜欢后辈拍马屁，不管他们是不是真心的……”

　　拍马屁倒没什么，因为胡敬之地位摆在那里，他们只能尊敬；但是如果马屁拍太过，对他们自己的形象塑造也不好。今天胡敬之这么跟许晖说的时候，那孩子并不领情。

　　钱思嘉：“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啥捧着你？因为你姿态高啊！你接接地气跟他们打成一片，他们就会平等地对待你啦。”

　　她的逻辑就是只要胡敬之别把自己当个腕儿，别人就不会把他当腕儿。她和胡敬之的和谐关系就来自于此。

　　胡敬之笑道：“哦？怎么个打成一片？”

　　钱思嘉：“由外及里。”

　　胡敬之：“你说我外表？我穿衣风格变了很多了。”

　　钱思嘉抬头看了正在吃面的华殷一眼：“烫个卷发吧，像华殷那样的，再染个棕黄，显得皮肤白脸小。”

　　胡敬之：“我还不够肤白脸小？”

　　钱思嘉：“……”

　　能要点脸吗。

　　胡敬之：“不能太过分，《玫瑰人生》和《欢喜园》我还得继续做，你的意见我会适当参考。”

　　钱思嘉：“哦，那你就精神上再年轻一点呗，要不然等你自己的节目出来，别人说话你连梗都不会接。”

　　胡敬之：“我最近刷微博挺勤的，不过发现了很多三观不正的群众，让我很痛心啊。”

　　钱思嘉：“你作为公众人物，说话这么有影响力，不想把他们不正的三观掰正吗？”

　　胡敬之：“可以考虑。”

　　钱思嘉：“行了，不跟你侃大山了，我先吃饭，你有空跟小英聊聊人生，你的话有说服力，她听。”

　　胡敬之：“我尽量。”

　　为难啊为难，明明说好要转型的，手上还挂着两个教育节目，不管怎么转两头都尴尬。

　　胡敬之挂了电话苦笑了一声，钱思嘉的思维总是这么直线般的简单。他清楚得很，就算现在想换人设，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换过来的，更别说什么“由外及里”了，别人对他的印象不可能因为他换个造型就改变，只能说会让人有一时新鲜感：咦，胡敬之胆子挺大的么，勇于尝试！不过钱思嘉一心一意为他着想的态度倒让他很是满意，心中的郁闷消散了一半。

　　钱思嘉终于得空拿起筷子，想吃一口特意点的水晶虾饺，凑上蒸笼的时候发现一笼六个只剩下一个。

　　她对着华殷目光如炬：“你都不给我留？”

　　华殷委屈，他刚刚问钱思嘉吃不吃来着，钱思嘉忙着回消息就敷衍他：“你吃你吃！”这会儿他真吃了，又来说他……

　　“思嘉姐，我错了……”

　　华殷咽下一口汤包，默默地放下了筷子。

　　钱思嘉突然升起一股子歉意，自己最近好像太亏待华殷了，干脆把最后一个虾饺也夹给他：“快吃，吃了有力气好给我赚钱。”

　　华殷还是有点闷闷不乐，盘腿坐在地上弓着腰低着头：“我还是不吃了吧，反正我还得做身材管理。”

　　上次胡敬之说他有些发胖，他就记了好几个月，以为是嫌弃他呢。

　　钱思嘉装怒：“吃不吃！”

　　华殷立马把虾饺塞进了嘴里。

　　这才乖嘛。

　　钱思嘉正式开动，一边吃饭一边有意无意套华殷的话。

　　“你这回solo要不要给你换个简历？看百 | 度上搜你的名字，信息一点儿都没有更新。”

　　“好啊，照片换换，体重改成73吧。胖了八公斤诶。”

　　“个人经历呢？学历什么的呢？”

　　华殷无奈：“我其实不怕别人说我学历低，还是按真实写吧，不能欺骗群众。”

　　钱思嘉心想这小伙子挺正直的，便试探着问：“那感情史……”

　　这就是题外话了。

　　华殷长睫毛扑闪了两下，尬笑：“当然有了，在OH one刚火的时候。”

　　钱思嘉认真听，华殷便接着说：“对方也是圈外人，如果能在合适的时间遇到就好了，我会好好对她的。”

　　简单的一个“也”字，遗憾满盈。

　　钱思嘉又没有话语权了，她没经历过痛苦的离别，实践不行只能靠鸡汤里的理论。

　　“总会有各方面条件都成熟的一天的，那个时候再谈，一切水到渠成。对的时间还是要做对的事，是不是？”

　　华殷抿嘴点点头：“现在想好好唱歌，我不奢望大红大紫，只希望有一部分人能知道我的声音，爱听我的歌。”

　　钱思嘉知道他没什么大欲望，可才华在这里，不捧到大红大紫实属可惜。她希望他能更有斗志一点，他出息就是她出息。

　　“傻瓜，你越是红，才会越有主动权，到时候任你跟谁在一起，只要一句话就能轻易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活生生的例子是有的，那几个演艺界音乐界泰斗，不是说公布就公布，说结婚就结婚了吗。说话有分量，粉丝就会跟着人走。

　　华殷明白这些，可还是忍不住问：“趁大家还不认识我，我能不能干脆一开始就……”

　　钱思嘉听到这里一口回绝，放下筷子肃穆道：“不行。抒情界的前辈们威望太高，民众对于抒情歌手有先入为主的印象，他们会觉得年轻人不行。你要是现在就对外宣称有女朋友，会丧失大量女粉丝，你要知道，抒情歌手的粉丝，本来就集中于女性，以后往深了发展要吃苦的。”

　　华殷头埋得更低了，明明自己比谁都了解，想实现梦想，只能靠熬。

　　“想让更多人知道你的声音，就得做出一些牺牲，艺人成名的必经之路皆如此，你看看Ken就知道了。”

　　话说到这里便足够，跟聪明人说话不需要多费口舌。

　　钱思嘉从华殷的落寞的眼神感觉到了他的内心浮动，他应该心碎了一地吧。

　　“以后小英就专门跟着老胡，她比较懂年轻人的打扮，正好给老胡换换路线，至于你么，我到时候再请个更专业的帮你打造，或者……你看我亲自来怎么样？”

　　钱思嘉对于杜小英和他的事，完全不留余地。以前带她的经纪人师傅常跟她说要把恋爱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不试不知道，现在她算是体会到这种扼杀有多少心理负担。

　　“随便吧，我来收拾。”

　　华殷扶着发麻的腿站起来，主动把地上的一次性碗筷叠在一起。

　　钱思嘉用筷子在他手上打了一记瞪他：“我才是你的经纪人，你别给我学老胡那一套。”

　　“啊？”

　　“你先回房休息会儿，晚上还得跟Ken开视频会，这里我来收。”

　　成功地把华殷赶了回去，钱思嘉锤了锤老腰，把地上的垃圾清了个干净。在她眼里艺人为大，经纪人是要伺候着艺人的，华殷这样懂事的孩子，她根本不舍得他做除了工作以外的事。而那胡敬之，既然自己干惯了，就让他自己干去吧。

　　吃完饭钱思嘉看见身上的白毛衣沾了几滴黄色的汤汁，懊恼不已，这可是她老妈亲手织的羊毛衫啊！

　　唉，遭罪，住在酒店干什么都不方便，要是在自己家，她就脱下来用专门的洗剂洗了。

　　钱思嘉既然想起她老妈，就打了个电话过去，问个好，顺便打听一下有什么办法能去除羊毛衫油渍。

　　“喂，妈妈！”钱思嘉跟她妈讲话的时候总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混着嘈杂的音乐声，钱妈妈大喊：“哎，闺女！”

　　钱思嘉：“妈，你在干嘛呢？”

　　钱妈妈：“跟你爸在活动中心跳广场舞呢，咋啦？”

　　钱思嘉：“没事，就给你打个电话。怎么样，家里还好？”

　　钱妈妈：“还好还好，大家都好。哦对了，咱们家冰箱坏了。”

　　钱思嘉豁然：“没事，买新的！我给你打钱啊！”

　　钱妈妈赶忙拦住：“别，修好啦，舒炎过来修的！”

　　钱思嘉刚在想舒炎是谁，她妈就补充道，是隔壁老李的儿子，她提过好多遍。

　　“嗯嗯嗯，挺好的。”钱思嘉敷衍道。

　　一个男的修水管修灯泡不足为奇，能修冰箱就很奇怪了好么……又不是修理工，不知道她妈夸张了几分。

　　钱妈妈很激动：“舒炎过一阵就去s市工作了，到时候你们俩~嗯？”

　　嗯什么嗯~

　　钱思嘉想推脱：“我现在人在上海出差呢，工作室刚成立忙得要命，哪有时间见他？”

　　钱妈妈反倒欣喜：“真的吗？李舒炎下周要去上海出差，真是缘分啊！”

　　钱思嘉听了这话，恨不得抱头痛哭，这特码果然是……缘分啊！直到通话结束，她被她妈绕得始终都没想起洗衣服的事儿来。

　　她越来越烦谈恋爱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