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神雕诛仙魔道录》安康水寿

55、周伯通出洞

　　郭杨两人联手，威力忽增，功力最盛，但听得如若他们去围攻余下三绝何人的音功，那人的音乐声听来都不由得有些手忙脚乱。

　　洪七公由老仆带进了绿竹林，黄蓉忽然见他，大喜之下，叫了声：“师父。”抱着杨龙儿便飞身奔了过去。

　　三绝等人本略略处于下风，此刻洪七公见了黄蓉奔了过来，便停住了啸声，他背负一只大红葫芦，右手拿着竹杖，左手牵了黄蓉的手，笑呵呵的走进竹林。

　　欧阳锋脸色有点不好看，暗暗瞪了郭杨二人一眼。

　　五人就此罢斗，黄蓉拿下了棉花耳塞，亦帮杨龙儿除下棉花，随后抱给了杨康，欧阳克亦拿出棉花塞。

　　黄药师与洪七公见过了礼，寒暄数语。

　　郭靖和杨康也上前见礼洪七公，洪七公对郭靖大喜道：“靖儿，你功夫进步神速了啊！”

　　郭靖挠挠头，笑道：“多谢师傅夸奖。”

　　欧阳锋叔侄也不是并非定要求亲，故而也不如原著那般郭靖和欧阳克有三道试题，洪七公既然也来了，黄药师便邀请他和欧阳锋叔侄一同前去饮宴。

　　郭靖杨康、黄蓉欧阳克四人同样一同前去。

　　三个前辈正在叙话，忽然听得桃花林中远远送来几个字。

　　“黄老邪……黄老邪……你过来……黄老邪……”听声音正是周伯通的，声音又开心又激动。

　　欧阳锋问道：“药兄，是何人在唤你？”

　　黄药师哼了一声，道：“是老顽童周伯通。”

　　欧阳锋和洪七公都惊道：“老顽童在桃花岛上？”

　　黄药师说道：“我倒要看看老顽童搞什么鬼！”

　　他不再说话，手一指，当先领路，足下加劲，登时如飞般穿入竹林。

　　杨康对郭靖道：“我们也去看看。”郭靖一点头，两人施展上乘轻功，抱着杨龙儿，追着黄药师而去。

　　欧阳锋见了两个年轻人的高妙轻功，一皱眉头，洪七公则自为徒弟进步神速而高兴。

　　但见洪七公右手携着黄蓉，欧阳锋也拉着侄儿手臂，两人各自展开上乘轻功，不一会儿，七人都到了周伯通的岩洞之外。

　　黄药师远远望见洞中无人，咦了一声，身子轻飘飘的纵起，犹似凭虚临空一般，几个起落，便已跃到了洞口。

　　哪知他左足刚一着地，突觉脚下一轻，踏到了空处。他猝遇变故，毫不惊慌，右足在空中虚踢一脚，身子已借势跃起，反向里窜，落下时左足在地下轻轻一点，哪知落脚处仍是一个空洞。

　　此时足下已无可借力，反手从领口中拔出玉箫，横里在洞壁上一撑，身子如箭般倒射出来。拔箫撑壁、反身倒跃，实只一瞬间之事。

　　洪七公与欧阳锋及杨康、郭靖四人见他身法佳妙，都齐声喝彩，却听得“波”的一声，只见黄药师双足已陷入洞外地下一个深孔之中。

　　他刚感到脚下湿漉软腻，脚已着地，足尖便立刻微一用劲，身子跃在半空，这才落在洪七公等人身旁，忽觉臭气冲鼻，低头看时，双脚鞋上都沾满了大粪。

　　众人见了这场景，都暗暗纳罕，心想以黄药师武功之高强，生性之机伶，怎会着了旁人的道儿？

　　黄药师气恼之极，折了根树枝在地下试探虚实，东敲西打，除了自己陷入过的三个洞孔之外，其余竟均是实地。

　　显然周伯通料到他奔到洞前之时必会陷入第一个洞孔，又料到他轻身功夫了得，第一孔陷他不得，定会向里纵跃，于是又在洞内挖第二孔：又料知第二孔仍然奈何他不得，算准了他迟跃出来之处，再挖第三孔，并在这孔里撒了一堆粪。

　　黄药师走进洞内，四下一望，洞内除了几只瓦罐瓦碗，更无别物，洞壁上依稀写着几行字。

　　欧阳锋先见黄药师中了机关，心中暗暗偷笑。

　　这时见他走近洞壁细看，心想王重阳定然把九阴真经给了周伯通，这里一针一线之微，都会干连到能否取得《九阴真经》的大事，万万忽略不得。

　　忙也和黄药师同上前凑近去看，只见洞壁上用尖利之物刻着字道：“黄老邪，我给你打断双腿，在这里关了一十五年，本当也打断你的双腿，出口恶气。后来想想，饶了你算了。奉上大粪成堆，臭尿数罐，请啊请啊……”

　　在这“请啊请啊”四字之下，粘着一张树叶，把下面的字盖没了。

　　黄药师伸手揭起树叶，却见叶上连着一根细线，随手一扯，猛听得头顶忽喇喇声响，立时醒悟，忙向左跃开。

　　欧阳锋见机也快，一见黄药师身形晃动，立时跃向右边，哪知乒乒乓乓一阵响亮，左边右边山洞顶上同时掉下几只瓦罐，两人满头满脑都淋满了臭尿。

　　洪七公大叫：“好香，好香！”哈哈大笑起来。

　　郭杨黄二人也不禁吓了一跳，惊呼一声。

　　黄药师气极，破口大骂。欧阳锋喜怒不形于色，却只笑了笑。

　　黄蓉急忙飞奔回去，取了衣履给父亲换过，又将父亲的一件长袍给欧阳锋换了。

　　黄药师重入岩洞，上下左右仔细检视，再无机关，到那先前树叶遮没之处看时，见写着两行极细之字：“树叶决不可扯，上有臭尿淋下，千万千万，莫谓言之不预也。”

　　黄药师又好气又好笑，猛然间想起，适才臭尿淋头之时，那尿尚有微温，当下返身出洞，说道：“老顽童离去不久，咱们追他去。”

　　郭靖悄声对杨康道：“周大哥和黄岛主碰上了面，必有一番恶斗，咱们去看看。”

　　杨康点点头，几人随着黄药师向东而去。

　　众人知道岛上道路古怪，不敢落后，紧紧跟随，追不多时，果见周伯通在前缓步而行。

　　黄药师足下发劲，身子如箭离弦，倏忽间已追到他身后，伸手往他颈中抓下。

　　周伯通向左一让，左右互搏之术同使，奇妙无方，边叫道：“香喷喷的黄老邪啊！”

　　黄药师这一抓是他数十年勤修苦练之功，端的是快捷异常，威猛无伦，他踏粪淋尿，心下恼怒之极，这一抓更是使上了十成劲力。

　　哪知周伯通只一个侧身加之一个怪招就化解了开去，当真是举重若轻。

　　黄药师心中一凛，不再进击，定神瞧时，只见周伯通脸含微笑，神情得意之极。

　　黄蓉走上前来，笑道：“老顽童，你后面是谁来了？”

　　周伯通回头一看，并不见人。

　　黄蓉扬手将父亲身上换下来的一包臭衣向他后心掷去。

　　周伯通听到风声，侧身让过，拍的一声，那包衣服落地散开，臭气四溢。

　　周伯通笑得前仰后合，说道：“黄老邪，你关了我一十五年，打断了我两条腿，我只叫你踩两脚屎，淋一头尿，两下就此罢手，总算对得起你罢？”

　　黄药师寻思这话倒也有理，心意登平，问道：“你为什么从石洞里出来了？”

　　周伯通笑道：“我练成了左手右手打架的功夫，你是打我不过了。”

　　原来适才周伯通待在洞中，郭杨三人今日没来找他玩耍，他甚是不开心，在那里自言自语左右互搏。

　　忽然远远听到玉箫、铁筝、古琴三般声音互斗，过了好一段时间，又有一个雄厚的啸声加入进来，随后又有一个年轻的啸声与琴音相和。

　　老顽童知道众人以上乘武功相斗，一时心猿意马，又是按勒不住，正自烦躁，挥舞起左右手来，打算练一套拳法解解闷。

　　忽然之间，脑海中灵光一现，看向自己的左右手，突的明白自己的左右互搏之术，不就是分心合击的无上武功吗？

　　他心中忽的极为欣喜，自言自语大声道：“黄药师武功再高，也打不过两个周伯通了罢！”

　　大喜之下，一直不住盘算，要如何报复这一十五年中苦受折磨之仇。忽然之间，过去数十年的恩怨爱憎，一幕幕忽然在心中涌现。

　　忽的又想起自己刚刚结拜的把弟郭靖，这第二声长啸之声便是他的。

　　不过三天，他早已明白了郭靖的性情，这时脑海中思绪纷杂，不知为何想到了郭靖的品行，又想到了自己的师兄王重阳从前的循循教导，暗想：“我这把弟天性纯朴，正所谓无欲则刚，乃是不失赤子之心的人，师兄从前也常常教导我要心性宽厚，我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么还在苦思复仇？如此心地狭窄，想想也真好笑！”

　　周伯通虽然不是全真道士，但自来尊敬王重阳，深受全真教清静无为、淡泊玄默教旨的陶冶，这时想到自个师兄，竟豁然贯通，一声长笑，站起身来。

　　只见洞外晴空万里，白云在天，好一个冬日暖阳，他心中一片空明，黄药师对他十五年的折磨，虽不立刻成为鸡虫之争般的小事，但那怨恨也消了大半。

　　周伯通转念却想：“我如今有了左右互搏之术，若要打架，一个黄老邪可不是两个老顽童的敌手啦，这一番振衣出洞，桃花岛是永远不来的了，若不留一点东西给黄老邪，何以供他来日之思？”

　　于是兴致勃勃的挖孔拉屎、吊罐撒尿，忙了一番之后，又呼唤黄药师，才随便钻入树丛，离洞而去，心知黄药师也铁定会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