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神雕诛仙魔道录》安康水寿

139、捉白灰鸽杨过撒娇

　　龙钰道：“好，咱们来试试！你发力来跟我对掌！”说着右掌轻飘飘向他门面按去。杨过右掌重重拍出，向他来掌拍去，这一下也快捷无伦，只盼啪的一声，两人手掌相向，互击一掌。

　　不料龙钰手掌突然转向，噗的一下轻响，在他脑后拂了一下，跟着左手突然转出，手指在他右肘“天井穴”上轻轻一弹。“天井穴”在肘外大骨后上一寸两筋间陷中，在“清冷渊”穴之下，中指后手臂登时无力，软软垂下。杨过叫道：“你骗人，我不来，我不来！”

　　龙钰微微一笑，左手拿起他右臂，右手在他“天井穴”附近的“四渎穴”及“清冷渊”两穴上轻轻揉搓。杨过右臂酸麻极止，说道：“龙哥哥，我懂啦！咱们不跟对手拼力道，而是要比他快，令他想也想不到就着了这道儿。”

　　龙钰微笑道：“是啊，咱们练的，就是要怎样比他快，出手要奇，令他想上三天三夜也想不到咱们出手的方位。”杨过扒头搔耳，喜悦不禁，说道：“龙哥哥，那真好。”龙钰道：“出手的招数方位，有祖师传下来的奇妙法门，你只须记得便是。至于怎样比他快，比武学大高手还要快，咱们就得多练练了。不但你要练，我也要练。而有寒玉床相助，这劲力终有一天也会颇为深厚的。”于是又教他一些“天罗地网势”窜高伏低的轻身功夫。杨过道：“天罗地网，无所不包！对方就逃到天涯海角，咱们终能用‘天罗地网势’将他擒来。”

　　此后龙钰将古墓派的内功诀窍，拳法掌法，兵刃暗器，一项项的传授。如此过得两年，杨过已尽得所传，借着寒玉床之助，进境奇速，只功力尚浅而已。

　　龙钰年纪渐长，越加出落得灵秀无双。这年杨过已十六岁了，身材渐高，喉音渐粗，已是个英俊少年，非复初入古墓时的孩童模样，龙钰和他相处惯了，仍当他孩童看待。

　　杨过对师父十分敬重，两年之间，竟无一事违逆师意。龙钰刚想到要做什么，他不等师父开口，早就抢先办好。杨过又常抢着做饭烧水，尽量不让师父劳碌。龙钰冷冰冰的性儿仍与往时无异，对他不苟言笑，神色冷漠，似没半点亲人情份。杨过却也不以为意。龙钰有时抚琴一曲，琴韵也平和冲浅，一片漠然，杨过便在旁静静聆听。

　　这日杨过在窄室之中，已能将放开的八十一只麻雀，尽数逐一挡落，围成一团，不会飞散，龙钰所授的“天罗地网势”轻功，大致也已学全，只内力尚有不足，飞身未能进退若神、出手亦未见快如闪电而已。龙钰道：“好了！过儿，练得很好。咱们到外面去练练。”杨过一听“到外面”三字，登时眼中有神，容光焕发。

　　两人来到墓外，龙钰和杨过分别以“天罗地网势”逼落飞翔的麻雀，有些飞得太高，望之无可奈何，便不理会。龙钰道：“对了，过儿，咱们已往练的还只是古墓功夫的第一层、第二层，到第三层之后，很多功夫是咱二人联手抗敌。”

　　杨过大为开心，向后倒翻了个斤斗，说道：“龙哥哥，我如得能和你联手痛打牛鼻子，挑了全真教，那可真快活死我了！”龙钰道：“全真教是挑不了的，这些牛鼻子不过害死了孙婆婆，别的也没做什么坏事。咱们只找郝大通一人算帐便是。我师父说，这些牛鼻子在江湖上行侠仗义，扶危解困，还做了不少好事呢，算得是侠义道吧！”杨过道：“江湖上总有不少坏人，咱两个联手对敌，来打坏人好了。”龙钰道：“坏人随他自管自坏去，不跟咱们相干。咱两个在这古墓之中，自在逍遥，坏人也害咱们不到。”

　　杨过听师父这么说，似乎今后一生要在古墓中长住，不觉气闷之极，待要反驳几句，又想到龙钰说“咱两个在这古墓之中，自在逍遥”，心道：“龙哥哥肯让我在这古墓中陪伴他一生一世，永不分离，他说‘自在逍遥’，好似也不厌烦我陪他一生一世，那可好极了。”冲口而出：“龙哥哥，我愿意在这古墓中陪伴你一生一世，你答允了孙婆婆的，永永远远不赶我走！”龙钰淡淡一笑，道：“那也得瞧你乖不乖。”

　　杨过道：“我自然乖，永永远远听你的话，好教你舍不得赶我走。”龙钰道：“你好有宝吗？我干嘛不舍得赶你走？你走了之后，我再去收个徒儿，就不怕寂寞了。”杨过道：“别的徒儿又蠢又不乖！”忽然心下恐惧，悲从中来，扑身草地，哭道：“龙哥哥，我将来大了，你也别赶我走。我不乖，你打我好了，你杀我好了，我死也不离开你！”说着越哭越大声。他心情激动，哭得几乎是故意撒娇。

　　他只在初进古墓及孙婆婆去世时大哭过，此后从不哭泣，龙钰万料不到只几句话他便放声大哭，不由得手足无措，说道：“别哭，别哭！我又没赶你走。”杨过道：“那你以后也不可吓我，说要赶我走。”龙钰道：“你一听到‘到外面去’就即眉花眼笑，我想你在古墓中一定气闷得紧。”

　　杨过道：“我陪着你在一起，一点也不气闷，反而开心得很。你如不许我陪你，我就一剑杀了我自己。”龙钰板起脸道：“你只要乖乖的，听我话就是了。不许你用自杀来威胁我。我如要赶你走，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威胁也没用的。”

　　杨过听他说“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这句话冷漠无情之极，忍不住又伏地大哭。龙钰道：“又不是小娃娃了，动不动就哭，算乖呢，还是不乖？”

　　杨过翻身跃起，说道：“龙哥哥，我不哭啦！”见一对白鸽子双双飞过，便即飞身纵出，双掌打个圈子，将这对鸽子分别抓在双手，见他们一只雪白一只浅灰，都是颇为结实有分量。鸽子远较麻雀为大，以杨过此时的轻功及手法，捉鸽自是手到拿来，轻而易举。龙钰道：“这对鸽子多好看，别伤了它们，不如去拿点米粒喂它们吧。”杨过笑道：“是！”把鸽子递给龙钰，随后跑去古墓拿了米粒，饱饱喂了一顿，才任由双鸽翩跹而去，而日后这对白灰鸽得他们喂食，时不时来古墓门口，二人都甚是喜欢它们。

　　当晚两人吃过晚餐，杨过收拾了碗筷，在厨房中将碗碟筷子洗得干净，放在木架上晾干，有洗了锅镬，自回寒玉床上躺卧，依照龙钰所传之法修习内功。此时龙钰仍和他同睡一床，杨过有时修习内功遇到难处，大呼小叫，龙钰便可立即指点，免他于极寒极热时内息走岔。

　　这晚龙钰洗过脸，洗过手脚，走入卧室，上床而睡。杨过练了一遍师传内功，刚要合眼，忽见龙钰一双修长素手放在小腹上。杨过平时看惯了，向来无动于衷，但这天日间为了龙钰赶他不赶而大哭大叫一番，心情激荡，见到这双白手，只觉说不出的好看，心道：“我只须乖乖的听话，龙哥哥便不会赶我走。我一生一世在这里瞧着他这双修长好看的手，那一生一世就开心得很。”胡思乱想片刻，不敢再想，便即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心口突然一团热气，慢慢向下移往小腹，突见一对白鸽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在眼前翩翩飞舞。杨过看了一会，瞧得有趣，疾跃而起，伸出双掌，使动“天罗地网势”，右掌高挡，左手已轻轻抓住了一只白鸽，跟着右掌前探，将另一只灰鸽抓住了。只觉入手冰冷，两只鸽儿羽毛柔软，却冷得出奇。片刻之间，只觉双鸽渐渐温暖，轻轻颤动。杨过生怕伤了鸽子，轻轻松手，不敢抓紧，却又怕鸽子飞走，仍松松拢住，却不放手。突觉两只鸽子一冲，从他手掌中脱身滑出，跟着有人道：“过儿，你干什么？”

　　杨过一惊而醒，立即察觉自己双掌握住了龙钰的两只手。他大吃一惊，急跃回床，砰的一声，摔倒在寒玉床上，颤声道：“龙哥哥……对……对不住，我做梦，捉住了一对白鸽子，哪知……哪知却抓住了你的手。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寒玉床寒气上升，他惊惶之下不运功抵御，登时冷得牙齿互击，格格作声，身子发抖。

　　龙钰道：“别怕，别怕！你不是故意就好！”轻拍他胸口。杨过只觉一股暖气冲向“膻中穴”，渐渐周身温暖，便即宁定，自运功力与寒气相抗。龙钰见他好了，也安睡下来。

　　数日之后，这天早晨天朗气清，二人吃完了早餐，龙钰道：“我古墓派武功，你已学全啦，明儿咱们练全真派武功。这些全真老道的功夫，练起来可不容易，当年师父也不十分明白，我更加没能领会多少。咱们一起从头来练。我如解得不对，你尽管说好了。”

　　次日师徒俩到了第一间奇形石室之中，依着王重阳当年刻在室顶的符诀图形修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