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见习死神》劳琳

5、拜访

　　要问松岛为什么一脸愕然，是因为高三的绯山晴是个和直木凉子完全相反的人。
　　这么说也不对，在她看来，那算是立海大中最特别的人，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春风拂面、阳光俊逸、和煦淡然……跟很多人都相同的地方，却因为细微的区别，使他成为最不一样的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三是考生的关系，松岛总能在图书室里见到绯山晴，栗色琉璃的清爽短发、纤长削弱的身形、温暖的笑容都让她忍俊不禁，过目不忘。
　　柴田说，“最新消息，听说前辈已经拿到保送T大的资格了，已经不是考生啦！”
　　这样的人，竟然和直木凉子正在交往——好违和。
　　但这都不是重点，毕竟直木的腿脚不便很大可能是由于魂魄的束缚导致，松岛和财前不得不负起责任将事情解决，不得不想办法把直木的家庭地址找出来。这跟家庭地址没有太大的关系的恋爱事宜，虽然抓人眼球，但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向。
　　为什么？当然是，绯山晴哪是她说见就见的，一来高三学生跟他们不同校舍，二来立海大的粉丝文化昌盛，这并不是个能容易近身的对象。比起从绯山晴嘴里套消息，还不如大大方方去直木凉子所在的班级里查问。
　　“啊？我跟她不熟，不知道呢……”
　　“直木同学平时都没跟大家说话，大家对她都很不了解呢，各方面的……”
　　“直木？她没来学校吗？……”
　　原以为只要问问班上的同学就能够很容易知道到的，谁知道，松岛一来就马上碰壁，被一问三不知。班上没几个跟她打交道，有的甚至还不知道她有没有来上学。正心灰意冷打算放弃另寻教导室的方向时，第一个回答她的女生叫住了她：“片仓同学是班长，他应该知道的，我记得前几天老师有让他帮忙带课业资料去她家的。”
　　松岛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哦，双眼发亮，想问片仓班长在哪，还没问就被回答道，“片仓同学去学生会了，要不你放学后早点——”
　　“啊！红发！”
　　那女生的话还没有说完，松岛身后就响起了个脆亮的男声，她闻声转去，马上发生那声音的主人也是一头红发，正和另一个戴着眼镜的紫发徐步走来。
　　“我听说今年高一的新生里有一个跟我一样发色的人，原来是你啊，是切原班上的吗？”那红发面上慵懒实则调皮，边问话边吃着口香糖吹着起泡，。
　　红发确实少见，松岛天生红发，因此刚来立海大时还小小地引起过关注，不过这关注度也随着她平平无奇的五官很快就降了下去，她回答，“是的，我跟切原同学同班，我叫松岛光。”
　　红发眉头聚拢了些，像在思考什么，没有回话。但是直木班上的女生马上插进话来，对着红发身边的紫发说，“柳生同学，这位松岛君想找片仓同学，你刚才回来有看见吗？”
　　柳生扶了扶镜框，“刚一起回来，被老师叫走了，怎么了？”
　　那女生将松岛的目的重复了一遍，柳生马上做出回应，“你先回去吧，问了地址我发给切原，我让他转告给你。”
　　“谢谢。”松岛谢过了柳生和他班上那女生，留下还在烦恼着什么的红发丸井，回了自己的班级。
　　因为身边有两个网球部正选的原因，也因为立海大是个粉丝文化很浓重的校园，她总能听说到关于网球部正选们的卓越风姿传闻。其中一个就是——柳生的绅士，碰见有困难的女生，他总能尽绅士之礼相待。其实，他只要告诉她如何找到片仓就好，却偏偏把她想要的答案都送上来了。很快，从切原那，她得到了直木凉子的住址。
　　大概40分种的车程，她来到了一栋高级公寓前。直木家住得比较高，在十九层，上面多少都比地上要凉一些，对于这进入初夏的五月舒服不少。第三间公寓，门前挂着“直木”的门牌，她按了门铃，等来人来打开。
　　在楼下时已经向屋里的人打过招呼了，很快门就打开了。来人是直木的母亲，一位跟直木凉子不相像的中年妇女，没有阴霾、没有僵直，是一张生动且漂亮的脸，浅笑盈盈，是个很有活力的女人。
　　看着门前这个穿得跟自己女儿同样制服的少女，直木玲子很快将她迎进了屋，而且十分开心，脸上都洋溢着亲切的笑容，忙说凉子在房间不方便出来，让她过去找她，自己去厨房帮他们准备饮料。
　　与母亲表露无遗的热情相比，在房间里静静待坐着的直木凉子则显露出震惊的模样，而且不是一见她就变脸，似乎就像等着她的到来一样，还没有进房，她已经瞅着门口俨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松岛少见直木凉子有除了木然之外的表情。
　　“前辈，我来将书带来还你，我已经看完了，但是却几日没见到你。”
　　松岛先开口打破沉默，她明白对于直木而言，她只是个偶尔碰见的后辈，谈不上多好的交情，私自跑来家里，确实有点不合适。
　　“呃……没关系，你什么时候还我都可以……那本书有帮到你吗？”
　　直木跟她推荐的书不是解决她的书荒的，只是为了应付国语老师加仓井布置的作业。选书时刚好碰上了直木在整理书目，聊了几句，就把自己的私本借了出来。
　　其实从一点看，松岛就知道直木未必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孤僻，她还是能跟人好好交流的。可惜，她问过的几个直木的同学都对直木毫不熟悉。
　　“作业已经完成了，故事看起来还挺恐怖的，说给切原听，他都被吓到了。”《匣中少女》是披着怪谈的外皮讲着探案推理的故事，所以除掉推理的部分，当一则惊悚故事说出去，怕鬼的切原被吓得脸青口唇白。
　　但松岛也不应该贸贸然闯进了她的家里，于是道起歉来，“对不起前辈，我是向前辈班上的同学问到你家里的地址的，突然来访，真对不起。”
　　她这番道歉时，直木玲子刚好端着饮料进来了房间，边在桌子上摆放着茶水和吃食，边笑着帮忙回应，乐不开怀，“哪里的话，凉子有朋友能来，她不知道多高兴！我也很开心，以后要多点到家里来玩哦！”
　　直木玲子的话发自肺腑，松岛这尴尬的身份和目的只能连着点头不说话。待她出去了掩上了门，松岛才抬眼直视床上的直木凉子。
　　腿脚不便，只能静坐在床，安静地翻着书本。平时穿着制服，套着长袜，松岛才看不见腿上不对劲的地方。这时还有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则更看不出来。
　　但是，从她进入房间后，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
　　松岛望了望四周，床边有书桌，旁边还靠着书柜，她身后还有衣橱，衣柜与墙壁之前，有一个狭小又照不到光的缝隙。房间还是粉色调的，是一个典型的少女的闺房，但跟平时的直木有些差距。松岛心想，直木跟她的母亲真不像，而家里的她和学校的她也不像是一个人。
　　“伯母似乎还开心的，我没有打扰到前辈吧？”
　　“没有，她是真的开心，谢谢你能来，她一直都担心我在学校的状况。”
　　“担心？”松岛捧着一杯橙汁，不客气地抿了一口，“说起来，伯母好开朗啊，看着就是个容易相处的人。”
　　谈起家人，直木似乎很放松，还扬起了嘴角笑了笑，“是啊，我跟她很不像……”
　　“那前辈像……父亲？”
　　直木苦笑，“也不是，爸爸他比较老实憨厚，我们的性格也不像。”
　　“那……”松岛头不动，但眼珠转了转，继续问，“是不是像更上一辈的？”
　　缝隙里有什么在涌动，松岛看不见，但已经能够感知到了。
　　直木想起身，掀开了被子，松岛忙着去扶她，在茶几前垫了个坐垫备着。她的双腿完全失去了知觉，所以，松岛算是以承接了她体重的力气将她慢慢挪动到坐垫上。她穿着睡衣，腿上的睡裤在移动时被松岛故意撩了起来，果然在脚踝上方各有一道黑色的手痕。颜色很深，但普通人看不到。
　　直木下来时还抓着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在茶几前慢慢抚摸观赏，说道，“我比较像外婆，妈妈说她也是个有孤僻的人，难以想象他们是母女却性格相差甚远。”
　　松岛心里话：我也难以想象你跟你妈的性格也差很远，但这就是现实。
　　“谢谢你啦，松岛君。”
　　直木眼眶含泪，松岛开始有些慌乱。她似乎理解又似乎不理解直木，明白却又不是很明白这句谢谢到底是谢她哪个方面，一切都很愕然。
　　不过想哭就哭吧，怎么说都好，无缘无故走不了了，面上还能保持冷静至今，心里却不可能维持如止水般。这一面看来，松岛似乎又理解了她。
　　似有似无的眼泪，好似滴落在相框上。
　　除此之外，还想到了别的吧……
　　身后的暗角里，那藏不住人的缝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松岛忙一转身，那东西又缩回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