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冥忆》灰色的灰灰

51、艳事之结局

　　“在这之前你也没说清楚呀！”月心辩解道。

　　“是你有求于我，不是该你同我讲清楚吗？”见他认真严肃的模样确实与平日玩世不恭的林若曦大有不同。

　　“好吧，还有什么要求你提。”月心妥协了：哎！人长得美就是有优势，连拒绝他都难以坚持。

　　“我还没想好，你先欠着我。”林若曦这时才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月心说着，就来到了包间的窗边。

　　这里虽不是最繁华的槿荣道，但沐元节期间的每条街道都格外热闹。从上往下看去，除了灯火通明的街道与喧哗的人群，酒楼不远处的一座品茗馆之中也是人头攒动，因为此时馆内正在进行猜谜大会，吸引来不少人流。

　　而与它一墙相隔的一处宅子却漆黑一片。

　　突然，随着一声炸响，品茗馆大厅的一面墙壁轰然坍塌，令馆内的人们大吃一惊。

　　“大家莫慌，小店隔壁是座空宅，必定是年久失修才……”馆主话音未落，一声惊呼，然后数道惊呼声响起。

　　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在破壁之后空旷的房间里，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正纠缠在一起。

　　其中的主角自然是语芙与玉康。

　　被突如其来的光明照耀，数不清的人群围观，在如同风暴般猛烈的议论声中，原本就备受摧残的樽语芙悲愤交加的昏死过去。莲玉康赶紧穿好衣衫，把衣服草草裹在樽语芙身上抱起她突破层层阻碍从品茗馆大门冲了出去。

　　如果从这里出去，想必应该能从头至尾的穿过槿荣道吧，祝福你们！

　　“刚才那是什么情况，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呀！”
　　“难道这是馆主特地准备的彩蛋？”
　　“那个男的不是环城莲家的少爷么，沐元节在小黑屋里做这等风流之事，太香艳了！”
　　“土壕的世界我们不懂。”
　　“那女的没怎么看清，长得有些像内城樽家的小小姐。”
　　“太劲爆了！这得多深的情谊才能如此情不自禁。”
　　“肯定是世俗的眼光，家族的差距阻碍了他们俩人在一起，所以才有了今夜这一出。”
　　“真爱，绝对是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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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则消息很快就开始疯传扩散，还不断有人不停向品茗馆赶去一探真伪。相信很快就能传遍整个木仙城。

　　聚蓉斋三楼的包间里，月心叹了口气，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与自己无关。

　　“你是怎么做到的？”林若曦好奇的问道。

　　月心喝了口热茶淡淡的答道：“我只安排了他们的见面，至于他们要做什么完全不是由我决定的。”

　　“不过，为了让他们能更好的表明心迹，我与师兄提前在那房间里布好了能够隔绝声响防御力极好的灵力法阵，再加上一个能延时爆破威力很小，却能毁灭证据的灵力法阵。”这种简单的灵力法阵，在学院藏书阁里亲传弟子很容易就能习得。

　　“当然，那座空宅的位置也是我事前寻觅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最合适的舞台。”

　　“可你怎么知道莲玉康一定会做那样的事？”林若黎问出之后却觉得稍显尴尬，他对此事的好奇一点儿不亚于林若曦。

　　“我之前去莲家探过，那莲玉康其实是个欲望极强人面兽心的人，他的贴身婢女早就被他折磨成废人了。”提起莲玉康月心眼中闪过厌恶。

　　“樽家、莲家可都是大势家族，月心学妹对他们下手难道不担心会遭到报复？”林若曦很有深意的问道。

　　“这事我知会过我家先生，有什么麻烦他会帮我挡着。不过……”月心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一是谁也找不到我与此事有关的证据。二是我稍稍分析过樽、莲两家在得知此事之后的态度，我觉得暂时不会有太大麻烦。”

　　“愿闻其详！”月心所说令在场三人都感到好奇。

　　“就我所见的大势子弟，比如你们俩或者芦乐蕊，无一不是修炼天赋不凡，而且待人处世皆有风范的，而樽语芙却一样都没有。能培养出她这样的性格，可见她虽顶着樽家小姐的名头被父母溺爱，可是在樽家真正有实权的长辈面前是不被看重的。如果没有今日之事，也许以后通过对家族有利的联姻能得到极好的归宿，这也是她得意的资本。”

　　“我猜今夜莲玉康绝不会带着樽语芙回到樽家，而是回到莲家。凡是大势家族都极为看重声誉，而这事将会是轰动全城的丑闻。樽家族长必定大怒，多半不会派人去将她接回，而是让她继续留在莲家。”

　　“此事对莲家大为有利，我想说不定莲家包括莲玉康本人或许还会非常感谢我。”

　　月心对樽家的分析极其透彻，刚得到夸奖的大势子弟林若曦追问道：“此话怎讲？”

　　“樽家族长掌管着利造司，握有整个木仙族境内所有城市水利交通的建造大权。而莲家的主要产业便是工程建设，能借此机会与樽家攀上关系对他们大为有利。这也是莲玉康多年以来一直对樽语芙百般讨好的原因。”

　　“莲家族长得知此事，定然会让莲玉康担起责任，再极力促成两家联姻之事。就算樽家把樽语芙当作弃子，两家联姻已成事实，以后对莲家发展必定是无形的助力。”

　　“至少要等到他们俩人成亲之后，用喜事将丑闻掩盖，樽语芙或许才有机会对我报复。”

　　听完月心的话，特别是作为大势子弟的两人，他们的眼中满是惊艳，月心对这事的分析在他们看来逻辑合理得简直可怕。

　　“可是事已成功，你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林若黎关心的询问。

　　“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如果不是樽语芙多番挑衅，处心积虑的利用我身边的朋友对慕桓哥哥下毒，我也不会用如此极端的方法算计她。”

　　“你既然知道她最终还是会报复，何不弄个意外直接让她消失算了？”林若曦不想月心受到任何的伤害。

　　令月心有些惊讶，杀魔兽他干过，杀人可没有。

　　“如果是你，你会这么做？”月心反问道。

　　“会吧，如果有人敢伤害我的亲人，死一百次也不足为过。”林若曦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生长在木仙城见过的生死沉浮多了去了，哪个大势家族里没有一点龌蹉。

　　“若黎也是？”

　　林若黎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好看的双眸里闪着的星光，令月心不敢直视。

　　“师兄呢？”

　　“会吧，不过你的做法我觉得也不错。”

　　对于三人的回答月心并不反感，轻叹道：“难道你们不觉得，其实活着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吗？”

　　大比之后范樛鸣来找过月心，模样憔悴了不少。

　　他说樽语芙之所以找上莯嘉月是因为她的家境并不太好，家中兄弟姐妹众多所以花销很大。樽语芙在几年以前就已经收买了她，连那日在福炘楼聚会的消息也是她透露给樽语芙的，而这次的事她也从中得到了不少的好处。

　　她并不是没有愧疚，只是被生活所迫。范樛鸣不断恳求希望月心能原谅她。月心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她知道从此以后，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中已少了一位。

　　还记得当初红耀叮嘱过自己，人族世界充满惊喜也充满凶险，他们有的聪明、勇敢、勤劳、善于创造，也有的自私、贪婪、狡诈、傲慢和残暴。

　　尽管自己早已经做好了准备面对，为了对抗傲慢与贪婪自己不得不变得狡诈，也成了不好的一部分。想到这里月心突然有些感伤。

　　房间里静默无声，月心极少露出这样寂寞的神情，精致的五官在房间内灯火的照印下，显得芳泽无加，铅华弗御，美得仿佛不似人间所有。

　　这样的月心，身旁的三人竟看得呆了。

　　“我们下去逛逛吧？”虽然很想一直就这样静静欣赏，但又觉得与这样的月心离得好远，林若黎拉动月心的衣袖，像是要把她带回人间。

　　“正该如此，下面可有不少美味小吃，师妹肯定喜欢。”柘木也出言附议。

　　“走吧。”房内桌上的餐食已经冷去，令月心提不起兴致。不过听到有美味小吃，成功激活了月心的吃货属性。

　　“一起去吗？”月心问向林若曦，如果可以她极想劝他：最好别去，本来下面街道就够热闹了，你一出现，那不是会水泄不通……

　　“当然要去。”林若曦可不想错过。

　　结账之后，他们就下楼进入了川流不息的人潮中去。

　　在月心身后，林若曦想了很多，初见时聪慧狡黠，咄咄逼人；二见冷冷清清，对自己不削一顾；三见天赋惊人，灵技无双，而今日所见又心思缜密，运筹帷幄。她到底有多少面目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自家小弟似乎早就对月心极为在意，不然当日在福炘楼也不会特地出言阻止他前去搅局。而且她似乎对他比对自己的好感要多出许多，看来已经输在了出发点，不过来日方长，他并不着急。

　　林若黎心中也不平静，刚到聚蓉斋见到自己的二哥他就明白了，因为决赛那一战月心无意中激起了二哥对她的兴趣。

　　虽听柘木所说是月心行事有求与他，如果他不是为了获得月心的好感，绝对不会答应这种出卖“色相”之事。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二哥对女子动心，而自己又何尝不是。

　　月心是那么美好又那么特别，林若黎从小到大没见过任何一个在见了他二哥的之后不为他的容颜所倾倒的女子，这让他十分庆幸。他并不是对自己的容貌没有自信，只是他们三兄弟之中确实是林若曦更为惊人。

　　他也能看出月心似乎对自己的“恩赐”有些好奇，而且并不讨厌自己的接近，二哥的惊世容貌并没有如以往一般具有优势，他的胜算很大。

　　两人的心思月心自然不知，不过她很快发现，他们这一行四人似乎有点太过引人注目。

　　他们每到一处，原来拥挤的人群竟会自动让开道来，而且身后已经浩浩荡荡的跟来不少人围观不肯离去。月心没想到其中也有自己的原因，自然的把锅甩给了林若曦。

　　“若曦学长，你以后出门能不能戴个面纱？”

　　“我又不是女人，带什么面纱？”林若曦不满的答道。

　　月心腹诽，谁叫你比女人还美……

　　“记得街口有个卖面具的小贩，我们去买些来应景可好？”林若黎提议道。

　　月心见街上确实有不少人戴着形形色色的面具穿行在其中，立刻觉得这个提议极好。不然这妖孽哥哥的粉丝越来越多，非得把街道堆满了不可。

　　当四人挑选完面具戴好，便找了个安静地儿等待人群散去之后才终于来到了最为繁华的槿荣道上。

　　林若黎突然上前牵起月心的小手：“月心，槿荣道十分拥挤，我拉着你免得走散了。”

　　柘木与林若曦一惊：小伙纸，套路很溜呀！

　　月心还没来得及拒绝，另一只手也被人紧握：“人确实太多，牵着才不容易走散。”这人自然是林若曦。

　　两兄弟对视之后心照不宣。

　　月心懵圈了：“你们俩这是要闹哪样！？这样牵着我还有手吃东西么！？”可这两人握得很紧，月心挣扎不脱，只好看向柘木求救。

　　柘木扶额，自己小师妹的手却被你们牵完了我怎么办！你们两兄弟有没有在意我过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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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元节第四日，惊爆的消息一大早便传遍了整个木仙城各大家族。得到消息之后的樽、莲两家，对此事的处置之法果然不出月心所料。

　　樽家只派了个管家前去莲家了解事情的真相，而且离开之后并没有派人接走昏迷不醒的樽语芙，只说一切交给莲家照顾。莲家族长已经开始叫人准备彩礼不日就会上门去提亲。

　　掌管木仙城司法刑狱的监刑司，派去莲家查案的司役所得到的口供也极有意思。

　　口供上说：莲玉康当日与樽语芙原本相约游玩，推断是因为两人看起来身份富贵，被觊觎钱财之人暗算绑架，昏迷苏醒之后就被困在那有阵法的废弃屋子里，两人本就情投意合，当时又十分害怕所以靠得很近，一时情难自已。大概是阵法灵力耗尽所以才令得墙壁坍塌，让他二人脱困。

　　之后监刑司也去事发地探查了一番，除了他二人纠缠的痕迹没有发现其他的线索，而樽语芙虽然昏迷但外表看起来完好无损，两人虽做出了不齿之事又都是受害者，他们好把这事当作一个笑话对待，没有再继续追查。

　　如果身在莲家的樽语芙醒来之后知晓，表情一定会相当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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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风阁的消息来源果然不凡！在沐元节最后一日，身在乘风阁豪华贵宾室里的月心不禁感叹。

　　“一会儿去鸿运阁吧赌契兑换了，明日便可安心进入学院秘境华丽冒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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