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冥忆》灰色的灰灰

48、是谁下的毒

　　一刻之后，由于法阵对灵力的抽取令月心也开始感到吃力，擂台上空的雷云她已很难维持便将之散了去，使出灵技疾云电雨落下闪电继续紧随林若曦。

　　没有了雷云的笼罩，密岩武斗场瞬时明亮了起来。

　　林若曦的玄藤刺甲早已有些破损，可还好因为是黑色的又身着黑衣所以看起来不是十分明显。只是他向来柔顺的秀发，稍稍有些炸毛了。

　　见月心将雷云散去，林若曦就知道了他的槃木朽株是有用的，可是月心的灵力上限简直深不可测，看来还得和她继续耗下去。

　　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这场当事人疲惫不堪，看客们乐此不疲的对决才终于落下了帷幕。

　　“平局。”仲裁先生宣布了结果。

　　到最后，两人都几乎耗尽了灵力，谁也没法发出灵技击碎对方的护体光幕，更没法使出身法灵技将对方逼下擂台。

　　如果上天在给林若曦一次与月心对决的机会，他一定会说出三个字：“我——不——比。”

　　尽管看台上喧声四起，群情激动。

　　林若曦此刻只想赶紧找个地儿躺一躺，他见月心的状态看起来似乎比他略好一些，才强撑着一口气，帅气的跃下擂台（差点没腿软），到了备战室中立即找了个椅子瘫在上面。

　　月心也累得不轻，靠在备战室的一角闭目小息了好一会儿才睁开双眼。恰好见着林若曦正一眨不眨的直直盯着自己。

　　“干嘛这样看着我？”月心问道。

　　“你除了省美观有问题之外，还是个怪物，我从没见有人能在我灵阵之下撑这么久还逼得我灵气耗尽的，你是第一个。”林若曦这番话听起来不太顺耳，却是发自真心的赞美。他也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子的实力深深折服。

　　一是质疑我的审美，二说我是怪物……月心皱眉，他大概是累傻了吧！不过，我也没力气同他计较了。

　　这时柘木与林若黎连慕桓都匆匆赶来，径直奔向月心关心的询问。感到温暖的月心笑着回应，几人便聊了起来。

　　这时独坐一旁的林若曦只觉得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萧瑟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第三日这三场对局极妙，飐天夜与林凡之的对决竟然也是平局，三场平局出现在同一日，这在斗木学院大比的历史上也是极少出现的。当然远不及月心与林若曦这场空前绝伦的对决所掀起的讨论热烈。

　　决赛进行得如火如荼，直到第五日比试结束，柘木、慕桓都已经胜了两场积了六分；月心、林若曦分别一胜一平积了四分；林若黎因为输给了柘木暂时积三分。每名参赛者都已经经过了两场对决。

　　从目前的积分其实很难推断出最后的排名。

　　假如慕桓能全胜三场，拿到九分，进入前十便是十拿九稳。

　　所以，有人在得知这消息之后一直如坐针毡，这人自然是与月心有赌约的樽语芙。莲玉康早已被她打入冷宫，对战的名单只在当日才会揭晓。所以在慕桓胜了第二场之后，她便绞尽脑汁想要阻止慕桓取得第三场比试的胜利。

　　从决赛开始，月心与柘木就一直跟着霁先生在斗木学院的观战室观战。满场介是斗木学院的大佬们，还有一个自从与她打了个平手就时刻在她身边晃悠，嚷着要纠正她省美观的林若曦，这让月心觉得格外郁闷。

　　而且她也有点想念宁风学院的小伙伴了，今日就拉着柘木一同去了他们的观战室。没想到消失了好几天的范樛鸣竟也在此，正与慕桓他们聊得火热。看他的样子已经满血复活，月心也为他感到开心。

　　“月心，你与林若曦那场对战实在太强了，我都有点崇拜你了。”范樛鸣称赞道。

　　月心笑道。：“崇拜就不必了，我怕我会骄傲。”

　　没过多久，有人敲开了观战室的房门，一行三人正是他们来自青木学院朋友荆飞扬、宋休宜与莯嘉月。三人先同飏先生行礼问候之后，大家便热络的开始聊了起来。

　　“妙菡、翼遥许久不见。”少言寡语与风翼遥有得一拼的宋休宜开口问候。

　　“月心、慕桓，还有柘木大哥我们一直都有关注你们的比试，你们实在太厉害了。”莯嘉月露出甜美的笑容，脸颊上的酒窝衬得她格外可爱。

　　“原来你们早就有来，怎么不早点来看我们。”月心嗔怪道。

　　“之前不是怕打扰到你们么，今日见对决名单上没有你们的名字才特地过来的。”荆飞扬出言解释。

　　“朋友相聚怎么能算是打扰。”慕桓也笑道。

　　“就是，妙菡好早就来了木仙城，我们几个早就应该约出来好好聚一聚。”范樛鸣这个提议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

　　几年前一路同行的小伙伴聚齐，显得今日宁风学院的观战室特别的热闹。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决赛的第六日。

　　在慕桓与霁天磊对决之时，慕桓突然使不出灵力，出人意料的输掉了这场比试，令全场哗然。

　　一旦修成仙体就已脱胎换骨，普通人的头疼脑热等疾病根本不会发生。在慕桓的导师雷先生诊断之后，发现慕桓中了一种叫做涣灵散的毒。

　　这涣灵散无色无味，极难令人察觉。身怀灵气的修仙者一旦接触或者吸入，如果在十个时辰之内使用灵力就会发作。

　　一旦发作，没能得到及时的救治，轻则在短时间内灵力尽失，重则终生无法修炼。没有发作便毒性就会消失，是种极难察觉的毒药。

　　所以涣灵散也是修仙者相互争斗构陷坑害之时常用的手段。

　　还好慕桓得到了及时救治已将毒素解去，休息一两日便可恢复。

　　在得知这事之后，月心自然极其愤怒。霁先生也表示会让学院彻查此事，但是大比之时武斗场出入的人如此之多，连带有毒素的证物都找不到，从何查起还是难事。

　　在大家关切的慰问之后，雷先生、飏先生、霁先生，几位先生都先行离去。房间里只剩下了月心、慕桓、柘木、凨妙菡四人。

　　幕后主使者是谁，大家自然是心中有数，可这毒究竟是谁人所下？

　　“依据先生所说，涣灵散必须通过接触或者吸入在十个时辰之内使用灵气才会发作。今天早晨慕桓哥哥一直同我、义父、妙菡姐姐在一起，一同去了武斗场，然后才去了擂台之上，究竟是什么时候中的毒。”月心道出今日所见。

　　“对决名单都是当日才会揭晓，下毒之人怎么会知道今天慕桓弟弟会有比试？”凨妙菡提出疑问。

　　“以端睿瓮的安排，每三日必定会有一场对决，昨日我、慕桓、月心都没有比试，而我与月心的上一次比试是在前日，慕桓则是在上前日，其实这不难推断。”柘木的话很有道理。

　　“如果不是今日中的毒，那必定就是昨日……”讲到这里，月心突然觉得心中有些刺痛。

　　听到此话，房间里的气氛也变得分外低沉。

　　当日在场的都是他们相交多年的朋友，如果真是其中一人，到底为什么要为樽语芙做这种龌蹉之事。

　　月心看向半躺在床上的慕桓，他的神情也十分低落。

　　“据说那涣灵散还有一个特性，如果十个时辰之后没有发作，这毒素便会自行消失。”柘木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师兄的意思是，其实我们大家都中了毒，只是因为今日没有使用灵技便没有发作？”月心有些讶异，但细细一想，确实极有这个可能。

　　“那……只能是那个时候……”凨妙菡不可置信的说道。

　　话音落下，那个场景便浮现在四人眼前。

　　当时在观战室中，范樛鸣意外地有把活灵珠带在身上，因为活灵珠十分稀有价值不菲，见过此物的人不多，所以大家都争相观赏。只有活灵珠是在场每个人都碰过的，毒素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侵入到每个人的体内。

　　“下毒的难道是……范樛鸣？”凨妙菡小心翼翼的说道。

　　月心却很难相信，耿直爽朗的范樛鸣会做出这种事。

　　“绝对不是范大哥，我相信他。”慕桓有些激动。

　　“碰过活灵珠的人都有嫌疑，从他为何会将如此贵重的物品，特地带出来给我们赏玩来看，确实嫌疑更大。”柘木客观的分析道。

　　可巧，说曹操曹操就到。

　　四人谈论的焦点，范樛鸣在得知慕桓中毒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赶过来探望。刚冲进房门就迫不及待的询问：“慕桓好些了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他如此焦急的模样，确实是出自对慕桓真心实意的关心，四人就都已明了：他一定是被人给利用了。

　　“范大哥放心，我已经没事了。”五年前在灵枢镇的桐福客栈，范樛鸣是第一个同他打招呼的人，到了斗木学院也对他十分照顾，他确实是慕桓心中的大哥。看他关切模样慕桓知道他一定没有看错人。

　　“范大哥，昨日你为何会带活灵珠来给我们观看？”月心性子直，开口问道。

　　当范樛鸣听到了月心的问话，脸色立即变得十分难看。看他的样子，他已经察觉到了月心的用意。

　　“你是说……慕桓中毒，是因为……碰了当日我带来的……活灵珠？”这句话范樛鸣说得极为艰难。

　　“范大哥，你的活灵珠可是有人特地让你来过来的？”

　　“不！不可能！‘他’没有理由会做这样的事！”看来范樛鸣口中的那个“他”，就是造成慕桓中毒的真凶。

　　从范樛鸣的神态与话语中，月心已经能大概猜出那个“他”是谁了。

　　范樛鸣看起来很是受伤，径直坐在了地上难过的说道：“前日……我在观战回去的途中，遇到了嘉月，她对我说没有见过活灵珠是什么模样，叫我带给她看看。我本想独自找她，没想到他们会一同来找我们，在场的都是好友，自然就拿了出来一同观赏……”

　　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了。但是莯嘉月如何会与樽语芙产生交集，却成了大家不解的谜题。

　　“既然如此，下毒之人与幕后黑手我是不会轻饶的。”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樽语芙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到了月心的底线。

　　听到月心冰冷的语气，范樛鸣立即惊起：“嘉月一定是有苦衷的，她不是一个坏女孩儿……”范樛鸣一直对莯嘉月很有好感，他不相信如此甜美可爱的女孩儿会帮别人毒害自己的朋友。

　　“月心，慕桓中毒我也有很大责任，我在这里向你们道歉。嘉月那边能让我先去问问吗？到时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交代。”范樛鸣恳求道。

　　其实范樛鸣也是受害者，看他惨淡的样子月心还是心软了：“好，你去吧。”

　　范樛鸣失魂落魄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四人都叹了口气。

　　樽语芙与自己宿怨已久，她低估了她的手段才害得慕桓中毒，月心有些后悔当日不该与樽语芙定下这赌约。

　　看月心懊恼的模样，慕桓忍不住开口安慰：“月心，你还记得崇生镇的事情么？”

　　“记得。”月心答道。

　　“当时我只是个小乞丐，那些稍有权势的人都不肯放过我，樽语芙其实和他们是一类人，所以就算你不去招惹她，她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来与我们作对的。”

　　“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我，她怎么会对你下毒还害你输掉了比赛。”

　　“小傻瓜，才输了一场而已，难道你对我的实力没有信心？”慕桓笑着问道。

　　见到慕桓的笑颜月心才稍稍好受一些，转头向柘木问道：“师兄，可有什么好办法向她还以颜色？”

　　“她家虽然很有权势，但她境界实在太低，不然在学院秘境里给她点教训让她吃些苦头却是最简单的办法。”柘木的提议太不实现，被月心鄙视了。

　　“拜托，说点行得通的！”

　　“那就简单粗暴，约出来暴打一顿。”柘木这个提议不错，但不够深刻。

　　“教训是必须的，但是还得附加点什么才算完美。”月心心中已经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