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冥忆》灰色的灰灰

41、赌坊鸿运阁

　　第一组的比试全部结束，月心见范樛鸣如此尽力却还是落败，就想拉着慕桓柘木寻到他安慰一番。飏先生与妙菡他们便先行离去，只留下他们三人。

　　“范大哥不是个受不了打击的人，想必只会一时低落，人太多反倒令他尴尬，我去便好。”慕桓与范樛鸣素来亲厚，也更为了解他的脾性。

　　“好吧，替我告诉他我们都认为他很棒。”

　　“我也认为他迎难而上的勇气很令人敬佩，记得帮我转达。”能得到柘木的赞扬，想必也会让范樛鸣开怀几分。

　　“慕桓哥哥也不要太晚回去，明日还有比赛呢。”月心叮嘱。

　　随后慕桓便先行离去。

　　“师兄大大，上次你说复赛之时，那个什么下赌注的盘口便会开启，带我去玩玩呗。”柘木见她神采奕奕的模样，不是刚才还在担心朋友么，转变得可真快。

　　“明天慕桓不是要比试么？你怎么还有心思去赌博，这可不太好。”

　　“正是因为明日就要对战那莲成羽，所以我才更应该抓住契机大捞一笔，表示对慕桓哥哥的支持。”自从听说大比的胜负还能开盘赌局之后，月心早就动了念头。

　　月心的须弥戒中本就有的大量灵石，与在崇生镇又捞过不小的一笔，再加上飏先生不时给她的，这些年除了贡献一了部分给福炘楼用作解馋，她反而是坐拥宝山而不自知，其实早就是个小富婆了。

　　“你就如此有自信？赌博是有很大风险的。”柘木忍不住劝诫。

　　“自然，师兄你呢？不想趁机大赚一笔，以后好娶媳妇儿？”月心调侃道。

　　“我哪有这么多闲钱，你师兄日子向来过得紧巴巴的，你还不知道？”柘木道出淡淡的哀伤，月心知道他只是在说笑。

　　柘木家在木仙城东面的楠轩城，家中并不富贵，也不是大势家族。因为他从小就展露出不凡的天赋，很早就被送入斗木学院。

　　平日里家族中给他寄来日常花销的灵石，再加上学院里对亲传弟子的福利补贴，他大多都存了起来。每年回家探亲之时全都带回去孝敬父母长辈了。

　　月心没有父母，却听柘木说过：“自己的天赋全是父母给的，所以想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他们。”令月心有些羡慕。

　　从行人较少的学院南门一路入了环城，顺路在环城的最大的钱庄里停留了片刻。在钱庄的贵宾室中，月心拿出五十万灵石，全部兑换成钱庄发行的等价灵券。

　　柘木见月心眼都不眨的拿出五十万巨的灵石，下巴差点惊到地上。

　　“师……师妹，你不会是……全部要拿去押注吧？”月心真是深藏不露，柘木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月心俏皮的眨眨眼睛，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二人在一众伙计点头哈腰的恭送下出了钱庄一路行到外城，终在外城最大的赌坊——鸿运阁，停下了脚步。

　　一入赌坊，便传来了鼎沸人声，偌大的赌场中形形色色的男女皆围着赌桌，有的人满面红光神情激昂，有的人脸色煞白萎靡不振。这样的场面显得月心与柘木有些格格不入，不过专注赌局的赌徒可没工夫注意旁人。

　　“师兄大大，大比在哪儿参注？”月心睁着晶亮的眼睛饶有兴致的左顾右盼。

　　“大比的盘口在二楼，不过先要将灵券兑换成赌坊的筹码。”就带着月心来到赌场里边兑换筹码的柜台。

　　负责兑换筹码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感到来人并没有抬眼机械的问道：“请问要兑换多少筹码？”

　　“这些全部都给我换成筹码。”月心将灵券全部递出。

　　老头儿接到灵券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老眼昏花，再看了看柜台外两位容貌不凡的年轻男女，立即面容舒展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点头哈腰的说道：“二位且稍等片刻。”便转身进到内屋。

　　果然片刻，便捧着个不大的精美黑匣子出来：“二位贵人久等，这是你们的筹码，盒子里还有枚银简，刻有代表二位身份的编码，以小人推测二位定是为了参注斗木学院大比，凭此简可直接上到三楼贵宾区，递出银简和筹码，便有人会为你们兑换赌契，到时银简也是兑现筹码的凭证。”

　　老头儿在赌场混迹几十年，阅人无数，能轻松拿出几十万巨的年轻人定是身份不凡，为赌场谋利可是他的分内之事。

　　随后二人便直接上了三楼，在路过二楼之时月心往里瞧了瞧，发现二楼的人一点不比一楼人少，只是场面更加混乱，三五成团的围聚在一起议论赛事，更是有不少人围堆住下注的柜台。

　　而上了三楼，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三楼楼梯口，有一行衣着统一的侍女恭候，并递出黑色面具予月心柘木遮住鼻眼掩饰身份。

　　这三楼空间挑高，竟是中空的两层，四周是两层厢房，配有遮帘，内中有座戏台，大厅中分布不少桌椅，更像是一座茶楼。可戏台中并没人唱曲儿，而是一位中年男子在绘声绘色的在对明日的比试进行战力分析。

　　每个方桌之上有几本印金小册，想必是赌坊自制的博弈手册，桌上还有茶店。每当有人落座便会有一位容貌姣好的侍女在旁等候差遣。

　　手持银简只能落座大厅，二人便在一位侍女的引路之下落座在大厅一角。

　　“这鸿运阁不愧是木仙城第一赌坊。”月心惊叹之后给出评价。

　　听闻台上的男子滔滔不绝的简述，月心觉得极为有趣，平日里大家讨论的是参赛者的身法灵机如何巧妙，在这中年男子口中竟能对这些灵技的优劣分析得头头是道，再转化为战力数据。

　　“师兄，什么时候可以下注？”月心可不想一晚上都耗在赌坊。

　　“现在正分析洢雪茹对飒云的一战，每讲完一组便可下注。我们来得可巧，等不了多久。”

　　月心发现桌上还有一个签筒，每支银签上面刻有复赛参与者的名字，便找出慕桓、柘木与自己的在手中把玩。

　　“如果不想听这些讲解又该如何下注？”

　　“别人还巴不得上来的听听呢，这鸿运阁的讲解师可不是一般人，都是重金聘请的博学修仙者，精通各种属性的灵技秘技。”柘木无奈小月心的急脾气。

　　月心轻哼：“听他分析洢雪茹对飒云，那洢雪茹分明灵技都没有展示过，讲得跟他亲眼见过似的，只能说故事编得不错。”

　　月心与柘木讨论过这两人的胜负，谁也没法给出有把握的评定。还当真有人听信讲解师的判断后孤注一掷。这三楼的赌局，一注便是五万灵石，够寻常人家生活好几年了。

　　“赌博果然不是个好东西。”最后月心给出评价。

　　“那你还来！”柘木被月心逗乐。

　　“我不一样，我可是胸有成竹。”月心狡辩道。还好桌上的茶点十分可口，很快便被月心一扫而光。

　　终于等到那男子分析完慕桓与莲成羽的对战，言语中显然是更加看好莲成羽。月心便将手中慕桓的银签与黑匣子递给身旁的侍女。很快侍女便带回银简与一纸赌契，上书有下注时间、数额以及月心的银简编号，还有赌坊用特殊方法制成防止伪造的印戳。

　　如果慕桓取胜，除去给赌场的佣金，大概能收益近两百万灵石，想到此处令月心心情大好。月心将两者收好，便与柘木离开了赌场。

　　二人并未想到，早就有人透过三楼遮帘注意到他俩。

　　厢房中的是一身材火辣面容，雍容艳丽的女子，气质仪态相当不凡。赌坊的管事正恭候在她身旁。

　　“柨管事，你且去帮我打探刚才离去的年轻男女所下何注。”女子的嗓音竟也十分动人。管事应声后便转身出门。

　　不多时管事便回房告知，那女子展颜轻笑，瞬时光华耀目：“你可知那二人是何身份？”

　　“回禀苏娘子，赌坊贵宾皆以面具遮掩，卑下实难知晓。”管事躬身答道，语气十分恭敬。

　　“可巧，我来时见过，那二人正是斗木学院灵武榜的榜首柘木与慕月心。”

　　“竟下注五十万巨赌慕桓赢，小小年纪竟然一掷万金，实在有趣。”被称做苏娘子的女子将手中的赤色金简递给管事。

　　“你给我下注五百万，赌慕桓。”

　　没想到这苏娘子竟然跟注，令管事面色一惊。如果当真那慕桓取胜，赌坊便得给出近两千万赔资。

　　他细思极恐：这可是笔不小的损失，上头追究下来可对自己大为不利，可苏娘子身份实在非凡，又不得不应，看来只得调整赔率，让更多的人下注那莲成羽才好。管事心思涌动，掩饰得极好，应答后接过赤色金简转身出了房门。

　　复赛第二日的第一场便是林若曦对战槙青文。

　　林若曦的灵气浓绿似墨，气势非凡，再配上他的绝世容貌映衬得他宛若神祗，引得看台之上的女性观众全都心潮澎湃，欢呼尖叫淹没了整个武斗场。只在片刻之间，便使出惊艳绝伦的一击将槙青文击飞出擂台。

　　他微微一笑，挥手致意，绝美的身姿缓缓走下擂台，更是一度令场面失控，混乱中竟有数名女子因为太过激动晕厥过去被抬出看台。

　　“这便是林若曦的独有绝技——落叶呈虹。”观战室中的柘木说道。

　　林若曦看似不经意的一挥，无数绿色的叶片缠绕浓烈的木属性灵气，瞬时而出如长虹贯日一般凶猛澎湃的击向对手。月心第一见到如此迅猛的青木之灵，完全不逊色狂暴的雷电之力。

　　“妖孽。”月心朱唇轻启，给出两个字评价。

　　比起林若曦的狂拽炫酷，魅惑众生，她反而觉得有双好看眸子的林若黎较之更有气质。

　　当她转头看向素来端庄恬静的凨妙菡与其身后宁风学院的几位女学子，竟然都是脸颊泛红，一副小女儿神态，看来他们都没能幸免的中了一种叫做林若曦的毒。

　　月心见此不禁暗叹，看来只有自己对林若曦免疫，真是万幸。

　　“妙菡姐姐，林若曦可合你心意，改日我叫师兄为你引荐可好？”

　　闻此凨妙菡脸颊更红了：“月心可别胡说，若曦公子风采绝伦我只是有些欣赏罢了。”

　　“俗话说得好，解释就是掩饰，义父你说对不对。”月心挽着飏先生当作靠山。

　　“原来你是这样的月心，我要替舅舅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罢便与月心嬉闹起来。

　　“美好的事物，自然人人欣赏，妙菡面薄，你别取笑她。”飏先生正义直言，才结束了这场追逐。

　　而宁风学院的几名女学子听说柘木能介绍林若曦与凨妙菡认识，皆露出羡慕不已的神色。而男学子们皆是一脸忿忿与不甘。

　　接下来即将开始的便是洢雪茹与飒云的对战。

　　飒云，十九岁，神仙中期，疾风之灵，灵武榜排名第五。攻击灵技：风卷残云、狂风巨刃、回风斩；身法灵技：纵云步；防御灵技：风茧术。身法极快，攻击层出不穷。

　　月心手中的便是昨晚在鸿运阁带走的博弈手册，对飒云的各种讯息都极为详尽。不愧是灵武榜排名第五，单从防御灵技就能看出他的不凡。风属性的防御灵技可是极难练成的。

　　洢雪茹，十八岁，神仙初期，青木与玄水之灵双属性，灵武榜排名第七，攻击灵技：落雨飞花，化水成龙、纵木旋击；身法灵技：以木换形，玄水幻影；防御灵技：赤藤木甲、玄水幕。攻守兼备，灵技众多。

　　没想到连洢雪茹的灵技都如此详尽，昨晚满脑子都是慕桓的比试，没来得及细细翻看，难怪那赌坊的讲解先生能说得天花乱坠。不会连我的灵技都很详尽吧，这鸿运阁也实在太神通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