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心愿之旅》山山眠

31、江沅·民国番外下

　　自那晚，亭中献身后，江沅就在明公馆内住下了。

　　凤七也默认了江沅的存在，江沅的行李物品也被老管家严叔带人搬到了主卧，明公馆好几十的下人，也俨然一副把他当二主子的样子。江沅不知道凤七的不拒绝是不是也有一些喜欢自己，还是因为自己现在的地位他必须安抚自己。甩甩头，让自己不去想那么多，反正还活在这世上一日，这个人身边的位置就只能是自己。

　　战事已停，除了偶尔处理一些军部事件，江沅都几乎不离凤七身旁。对于这个人自己怎么看都看不够。凤七在书房处理事务，江沅就能捧着一杯清茶，靠在窗边安安静静地坐一下午。

　　手下的人也都搬到了明公馆不远的别墅，江沅一般就在那处理紧急要件。江沅从军这几年也自有了一套忠心于他的班底，他们跟着江沅出生入死过，经历过大大小小战役，奉他为大哥听他号令，尊敬崇拜他，是他们一伙人的主心骨 。

　　自从江沅和凤七有了这不可说的关系之后，这些下面的知情人是又急又恼又无可奈何。江沅也未曾遮掩过自己的心意，搬入明公馆后直接与手下心腹摊了牌。

　　将军的性子大家都知道，看着吧，清清冷冷的一个人，实际上执拗的很，认准了什么事，别说几匹马，坦克大车也拉不回来。

　　面对外界各种是被逼迫，只是逢场作戏的猜测，此事也就对着几个心腹解释了一句：“是我爱慕七爷已久，此番得尝所愿，是我一生的幸事。”

　　江沅此刻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么难受忐忑。他对凤七，求仁得仁，外界传闻和七爷相好的消息也是自己放出去的，现在全上海都知道凤七和江沅在一起了，如今江沅每日出入明公馆，宴会酒会能光明正大的以两种身份站在凤七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不满足的了。

　　自家将军一副找到人生真爱的表情，一群大老粗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那七爷，大家伙也见过，是个有能耐有本事的人，人品相貌也配得上将军。打仗吃紧时物资军火都是七爷在后方无偿供应的，将军的迁升也有一部分源于他在军方的活动支持。但他给人的感觉总是雪山巅上的高岭之花，缥缈欲仙，抓不住，不是那种轻易为情爱所动的。看着自家将军这热乎劲，总觉得不放心，怕将军剃头挑子一头热，最后人权两空。

　　大家一转眼就默契地转换了对策，变成鼓励将军把事业当作重心，这事明眼见都是自家将军吃亏啊！那凤七的气场手段，明显就是个不可能屈于人下的。不能一遇见那姓凤的，就围着他打转，得拿乔！以将军今日的地位，那姓风的还捧着哄着，万一将军不再位高权重，那姓凤的兴头过了，翻脸不认人怎么办！自家将军不能巴巴的送了上去，得把权势握紧，让那人离不得将军，老是上赶着对他好，这不是会被那姓凤的给看轻了吗！

　　劝了又劝，不论怎么说，将军就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清清淡淡表示他的一切原本就属于七爷，只要掌管一方军队时对得起一方百姓，对得起家国大义就行了

　　这种好意的规劝听多了也烦，江沅眼风一扫，就都不敢再劝了。只有个二货完全看不懂情势，担心的急的眼睛都红了，为了劝说将军，嘴皮子都说干，最后都憋出一句伤人的话：“以色侍君，能得几时好？”

　　这话一出口，江沅还没表态呢，二货就刷的白了脸，一副被这自己句话伤到了的样子，一咧嘴，望着江沅就差点哭出来了。

　　此情此景，江沅真是有点哭笑不得，平时咋不知道这群流血不流泪的猛人还有这么蠢的一面。摇摇头，正准备宽慰宽慰这个蠢货，就听到门外的副官大声通报到：七爷到楼下了。

　　屋中的人，顿时收了音，纷纷争前恐后的告退了。

　　凤七走进来时，屋子里的人已经散了个干净，只剩下窗边半开的郁金香依旧馥香四溢，江沅新泡了壶红茶倒一杯递给他，好笑的把刚刚发生的一切当做笑话讲给了凤七听。

　　凤七慵懒的窝在沙发上，挑挑眉，把玩着江沅的手指。“他们说的也没错，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凤七的话一出口，江沅心就坠了下去，脸上的血色褪尽了，本就白如凝脂的脸最后一滴血色也不见了影，苍白的嘴唇张了张，却没发出一丝声音。

　　原本一句玩笑话，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不忍心再逗他，凤七倾身，亲亲江沅的嘴角。

　　“你这模样，要以色侍我，也能勉勉强强得个百年好合。”
　　…

　　翻年三月，春/色满园。

　　依旧是那桃花围绕的暖亭，亭外最大的那棵老树，桃花已开满了枝桠。

　　江沅办完公事回到明公馆就被严叔带到了花园，一进这林中就远远的看到了凤七，正站在桃花树下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浅红的花枝下凤七的脸也泛着红，像是喝醉了酒。‘人面桃花相映红’，瞬间江沅脑中就浮现了这句应景的诗句。这安排的种种，不知为何心中有了点预感，想到凤七可能精心为自己准备了什么，不论是何物，这份心意，已经足以让自己心情飞扬。

　　待江沅走到跟前，凤七伸手折了一支桃花递给江沅，拉着他一起走进了暖亭。

　　进了暖亭一股食物的香味扑鼻而来，暖亭一角的大理石桌上，一个小银炉燃得正旺，上面是熬好了的高汤，旁边的食盒里有蔬菜和面。

　　江沅被这场景弄得有点呆，自己除了些凤七爱吃的甜点，可一点都不会煮面做饭。也没等江沅硬着头皮上，凤七就将他赶到一边坐好，让他看着就成。

　　凤七站在桌边，扫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就将面下了锅，“张姐说这长寿面做的细薄，下锅后三分钟就得捞上来。”边说，边有条不紊的用筷子搅匀。除了烫蔬菜时汤汁溅出，凤七这第一次下厨煮的面是像模像样的。

　　原来已经到了三月初九了吗，22年以来这是第一次，有人为自己庆生。小时候没人在意，长大后的自己也不在乎这件事。就算现在的江沅看来，心上人为自己下厨煮了一碗面的意义也远远大于生日的意义。

　　江沅凝视着忙碌的凤七，他如白玉的面颊被炭火熏的染上了几分烟火气，如临大敌的紧盯着锅中，额头有微润的汗渍，脸色也被熏的红扑扑的。江沅内心的欢喜幸福再也抑制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也不顾凤七威胁似的挑眉，笑的眉眼弯弯。

　　待江沅吃完了寿面，两人在亭中赏花浅酌，这是江沅没和凤七在一起以前，从未享受过的安宁温暖的气氛，此时此刻心底的那些不安都消散了。就着这美好的气氛，不知不觉江沅已喝的有些多了，亭内热气熏的江沅脑子越发的迷糊，歪着身子倒向凤七怀中，右手握着凤七的左手，突然摸到了不平的一处。

　　江沅拧着眉，举着凤七白玉竹节般的手指，食指指尖上起了一个亮红的水泡，那是被飞溅的汤水烫伤的。

　　“只是小小的烫伤，不算什么。”凤七准备抽回受伤的手，不让他再看。

　　这矜贵无双的人，为自己受了伤，江沅瞧着这伤，酒意就醒了大半，此刻心中全是满满的心疼。固执的不让凤七收回手，头轻轻一低，将指尖含进了口中。

　　凤七的眼眸闪过暗光，用另一只手抬起江沅的下巴，却看到了少年满眼满心的深情与心疼。抽出江沅含住的手指，温柔地吻了上去。
　　…
　　江沅这身体有个毛病，皮肤娇嫩，稍微力的一捏都会留个红印，也不痛就是得一两天才消。这毛病在军队里就没消停过，不是这里磕红了就是那里交手过招后红一片。但自从跟凤七在一起后，这毛病就再也不是江沅心中的缺点了。

　　凤七喜欢江沅那一身完美无瑕的奶白肌肤，微微用力就染上深深浅浅的红的小毛病，更是让凤七爱不释手、无法自控。这特别的小毛病被凤七发觉后，每次前戏都很长，等江沅浑身上下一点点染上了粉色，凤七才开始慢慢把玩享用。

　　每次，当凤七热烈到失控，沙哑的唤着自己的名字时，江沅总感觉自己的心被他无意识流露的感情慢慢填满，江沅满足的回抱凤七，看，自己就住在他的心里。

　　......

　　江沅总以为允许自己霸占着他就是上天赐予自己最好的礼物了。后来才发现，原来凤七愿意给予自己更多，他不敢惦记的，全部的爱与信任。

　　那天，做了个好梦的江沅在卧室的大床迟迟不愿醒来，没过多久严叔就来通报，量衣服的裁缝来了。

　　江沅心不甘情不愿的起来，还得绷住自己将军的威严，一头雾水的被摆弄了一个小时，量完尺码又被严叔拉去选宴会用花，明公馆里人来人往，下人们都行色匆匆忙的不可开交。

　　江沅终于忍不住了问严叔这是怎么了。被严叔惊讶的望着：“今早七爷出门前吩咐的，准备您和他的婚礼啊，期定的有点赶，立马就要开始筹备起来，让我们一切拿不准主意的就问您，您这是真不知道？”

　　江沅呆愣在原地，想起了自己的那个美梦，原来，那不是自己的一个梦。

　　一个月后，上海滩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世纪婚礼，来往宾客无一不是有名望有身份的一方人物，在半个权贵圈的见证下，凤七和江沅，约定今生共白首。

　　“我凤七在今日与江沅结婚契，约定此生携手同行，福祸同享，不离不弃！”

　　“我江沅在今日与凤七结婚契，约定此生携手同行，祸福同享，不离不弃！”

　　望着对面的凤七，江沅从来没妄想过会有这样一日，从今天起这个人的一生就与自己紧紧的连在了一起。

　　酒宴中，整个婚宴流程，江沅一直控制不住的眉开眼笑。趁着给长辈敬酒之前的一点小空档，从背后抱住凤七，下巴抵在凤七的肩膀上，笑问：“我小的时候，你为何要走带我离开，承认吧，你是不是第一眼就喜欢我？”

　　凤七转过身来抱住江沅，翦水的双瞳溢满了笑意。“那不是我第一次遇到你，所以，怎么算也是第二眼钟情。”

　　凤七第一次看到江沅是在一个雨夜，在一家私房菜馆约人吃饭，谈完了生意突然下起的倾盆大雨却阻挡了凤七离开的脚步。当时凤七正在二楼无聊的看着雨中来来往往奔跑离开的身影，待雨中慌乱的人群都离开后，大雨下那个瘦弱小孩的身影就变得无比的显眼。

　　他站在一家暗/娼院子门口，和一女人对峙。雨幕中，他们的声音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只见几分钟后，那女人推倒了小孩，扯出被紧紧抓住的裙角，不顾他的挽留，进了院子，然后关上了大门。凤七就隔着雨幕，在二楼看着那个小孩，在大雨中倦缩在门角，痛哭到昏厥。

　　那是凤七刚刚在上海滩立稳脚跟的那几年，什么惨事什么黑暗没见过，却只对这个小孩起了恻隐之心，吩咐手下把他抱上来，还请了医生，让人给他换了干衣服。

　　凤七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另眼相待。温柔的看一眼牵着的小醉鬼，笑，可能真的是有命中注定这回事吧。

　　小醉鬼江沅，乖乖的在凤七的牵引下坐到了新房的婚床上。对着这满屋满眼的喜色，痴痴的笑望着凤七，侧身时一个不稳跌坐在了床下。委屈地憋了憋嘴，像个小孩一样抱住凤七的双腿，将脸贴在凤七的手掌中，迷迷糊糊的问：“阿七，当年为何带我走。”

　　这从八岁起就执拗的藏在心中的话，终于问了出来。

　　凤七朦朦胧胧的回忆起多年前的那次对视。眉目温暖：“因为看到，你的眼中有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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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离开老家去上班了，要坐很久的车，不一定有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