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黛]天鹅湖》姽婳娘

25、家庭

　　艾斯翠亚在昏迷中醒过来，她第一时间就是去摸索魔杖，却摸了一个空。她茫然地坐起身来，长长的乌黑的发卷垂下来，就像丝缎一样。她看着自己恢复原样的头发，昏迷前的痛苦回忆如箭雨一样扎进心窝里。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早已去世，她在年幼时也幻想过父亲的模样，她从来没想过，会真实地见到他，他还是这样一个暴戾疯狂之人。

　　伤心、绝望和难过攫住了她的心神，她开始到处寻找她的母亲。她这时才发现，自己独自躺在一个华丽的房间中，猩红色的窗幔隔绝了她向外望去的视线，她从层层的垫褥上跳下来，赤脚踩到了深及脚踝的淡红色地毯上。

　　空中传来啪得一声，一个小精灵出现，它深深地弯下腰，长而扁的鼻子都碰到了地毯：“尊敬的小姐，请问您感觉还好吗，需要再服用魔药吗？”

　　艾斯翠亚被吓了一跳，她强压着怒火说：“让开，我要见我妈妈！”

　　说完，她就越过小精灵朝门口冲过去。但小精灵比她更快，它拦住了她，瞪着灯泡一样的大眼睛：“主人让您好好休息。”

　　艾斯翠亚暴怒道：“那是你的主人，滚开！”

　　她开始和小精灵动手。小精灵估计从来没见过一上来就打人的巫师。它挨了一拳，捂住头痛苦地蹲在地上。艾斯翠亚乘机跑了出去，她在长长的走廊中狂奔，走廊的尽头是一楼梯。她顺着扶手滑了一下去，不顾一切地去撞那扇厅堂的大门。

　　她撞得胳膊发痛，却没撞开，正当她打算撞第二次时，她的身后传来了指节敲击桌子的轻响。艾斯翠亚如遭重击，她僵硬地转过身，Voldemort正坐在长桌的尽头，在他的两侧穿着黑袍的食死徒正缄默地低着头。

　　纳吉尼一旁爬了出来，蛇小姐嘶嘶地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应该去休息。你居然光着脚、穿着睡袍，还披着头发，黛安娜从来不这么干，她说这不符合礼仪。”

　　艾斯翠亚同样用蛇语反唇相讥：“我爱怎么穿都是我的事！只有我妈妈有资格管我！”

　　纳吉尼说：“可是你也是汤姆的孩子。”

　　艾斯翠亚厌恶地看了一眼自己生物学上的父亲：“他不是。我没有对我用钻心咒的父亲。”

　　Voldemort的心中是有内疚的，但他的内疚在黛不顾一切当众讥讽他之后，又增添熊熊燃烧的怒火。他是一个无比自我的人，最爱的永远都是自己，否则他不会明知东方女人的处境，却在诱拐黛和他私下成婚的第二天，就离开了她。他既舍不得女友，又无法放弃自己的野心，所以他选择和黛订立婚姻契约，再毁了她的贞洁，这样她就无法再嫁给别人了，只能在东方等着他。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们会有一个女儿，而黛比他想象得要有勇气的多，她宁愿在世界上漫无目的漂流，也不愿再回来见他。他在她心里的份量还不如那只老蜜蜂！

　　Voldemort眉宇中满是阴郁：“这都要感谢你亲爱的妈妈做得好事！她本可以回到我身边，最不济也可以早点告诉我真相。你们由于自己的隐瞒才遭遇惩罚，却把这一切都归咎在我的头上，你不觉得很无理吗！”

　　阿布拉克萨斯悄悄地抬眼打量四周，这屋里的两个人和一条蛇都在用蛇佬腔交流，他虽然一句都听不懂，但看他们的脸色，也知道不会是在聊什么开心的内容。他难掩担心地看向艾斯翠亚，lord是个无情的人，他的爱情或许能让他对她多一些容忍，但他的容忍毕竟是有限度的。如果这位小姐再倔强下去，后果他无法想象。

　　但让阿布拉克萨斯万分惊异的是，艾斯翠亚在呆愣片刻后，淌下了泪水，她眼带期盼地看着lord，又问了几句话。lord有些手足无措，但他还是快速地回答。接着，小女孩就朝他冲过来，紧紧抱住了他。这次她说的话，阿布拉克萨斯终于能够听懂了。她叫的是：“爸爸！”

　　艾斯翠亚用尽全身的力气才露出感动、孺慕的神情。纳吉尼不断地劝说和阿布拉克萨斯担忧的神情，终于让她如梦初醒。她不是在和正常人说话，她是在和一个疯子较劲。他才不会在乎她和妈妈的死活，如果她不听话，他说不定还会再给她一个钻心咒。她不能为了一时的意气去找死。她的年纪就是她最大的筹码，她应该表现出相信他那套鬼话的模样，伺机通知邓布利多教授，把妈妈救出去。

　　艾斯翠亚不断地流泪，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妈妈一定是误会了……她不知道您是为了保护她，所以才将她留在东方……我看得出来，她心里一直很难过。每次我问起您之后，她就会失眠……”妈妈一定是恨得牙痒痒。

　　“她从来没有接受其他的追求者。我猜她一定还想着您。”我妈妈已经试着交往过两个男朋友了，一个是光精灵，一个是人鱼。然而精灵要求她不能离开密林，人鱼希望她长出尾巴。她还是舍不得大陆上的家人，所以和平分手。

　　可对于Voldemort这样一个极度傲慢又极度自卑的人来说，他却对艾斯翠亚的话深信不疑。他坚信以他的魅力，黛安娜不可能再看上其他人，就算他做了一些对不起她的事，她也应当对他痴心不二。可黛安娜的举动又打破了他的幻想。他大发雷霆之时，心中却隐隐期盼这是个误会，他不愿意承受自己被抛弃的事实。

　　而艾斯翠亚的存在的话语，能够让他彻底摒弃掉心中怀疑。他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如释重负起来，眼中甚至浮现一丝笑意，他又变得志得意满起来，他说：“我就知道！让我看看你，我的孩子。”

　　他们开始用蛇语交流。Voldemort见到十一年没有见过面的女儿，第一时间居然是问她的魔法学习情况。艾斯翠亚表现得十分谨慎，她当然不能表现出自己全部的底牌。而她同她母亲相似的容貌为她赢得了隐瞒的机会。

　　每当她低头表现出羞涩为难时，Voldemort也会有点恍惚，他仿佛被拉回了十几年前，他坐在霍格沃兹的炉火旁，也是这样静静地望着黛。幸好，他们已经团聚了，她永远都别想离开他。

　　黛仿佛沉在梦里，细碎的吻像无声的雨一样，落在她的长发、额头、脸颊和脖颈上。黛感到一阵酥麻，仿佛是冰冷的蛇缓缓爬过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她不自觉地别过头去，乌黑的头发下是象牙色修长的脖颈，微微敞开的领口中，嫣红的珊瑚珠开在雪地里。

　　细雨因此停滞了一瞬，随即却以更狂暴的姿态落下。黛蹙起了眉，蛇好像着火一样燃烧起来。她的四肢被紧紧纠缠着。火焰也烧到了她的身上。她像冰一样融化了，他的吻落到哪儿，哪儿便像水一样温软。可他还不满足，占有和爱恋在他的血管里翻腾。他苍白的脸颊也因此浮现出红晕。他开始咬她。

　　黛因刺痛而睁开眼时，他从香雪中抬起头来，双眼又变成了赤红。

　　羞耻和愤怒像雷霆一样炸毁了黛的理智。她几乎不假思索地抬起脚，把他踹了下去。里德尔宅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一声嘶吼：“滚，你给我滚出去！”

　　男人在这个时候总会变得格外好脾气，他爬了起来，想再搂住她，黛拥着被子躲开，冷冷地看向她：“你可以杀了我，这样我就会乖乖听话了。”

　　Voldemort自信地看着她：“亲爱的，你为什么总是口是心非，你一直想着我，不是吗？”

　　他迫不及待地去靠近她的嘴唇，黛翻了个白眼，给了他致命一击。

　　她已经顾不得羞涩了，趁机去抓他的魔杖。可在即将触及的一刹那，身后却传来一股大力。这个混球，他扑上来了！黛几乎都要喘不过气了，Voldemort的手顺着她的手臂伸上去，从她的眼前夺过魔杖。

　　她气得浑身发抖。他在她耳畔阴测测道:“你又输了，坏女孩应当为错误付出代价。”

　　黛的眼中不自觉地流下泪水，她想到了自己自遇到他后，窒息和痛苦仿佛就成了她的孪生姐妹，与她相伴随行。她努力地扭过头看向他。他因她满怀仇恨的眼神而惊愕，接着就听她说：“坏男人才应该去死！”

　　她又一次魔力暴动了，在她三十多岁时，让全身的魔力都激荡起来。Voldemort被掀开来，幸好他及时给自己加了一个防护魔法，他漂浮在半空中，愤怒地望着她：“你为什么总要这么固执！我已经原谅你了，为什么你不能像其他东方姑娘一样，温柔顺从一些……”

　　黛嗤笑一声：“你原谅我？原谅我什么。原谅我十一年前没有一心一意给你做奴隶，原谅我被你抛弃还敢心存怨恨，原谅我知晓真相却不能对你痴心一片？！汤姆，你真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是你该祈求我的原谅，而我绝不会原谅你，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