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清秋》肉沫水蛋

19、天光灿烂

　　顾百岁在窗边笑得开心灿烂，眉目舒展，看见云游儿本来特别美的姿势听见他的话抖了好几下，都装不下去了。
　　抖着肩膀云游儿一下子泄了气：“你说我好容易这么美，你就不能恭维一下我？”
　　顾百岁看着云游儿垂头丧气的样子，连绸带都不管了，被她踩在脚下来回摩擦。
　　正了正颜色：“好了好了，很好看，真的！”
　　云游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真的是特别不相信他，这个人刚刚明明注意力在花上，还骗她。上下扫视了顾百岁，看他正目光炯炯的看着她，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眼神朝四周乱瞟了几圈，说话也是漂浮不定：“嗯……我……姑且相信你好了。”
　　“对了！看我这次给你带了什么！噔噔蹬蹬！看这儿！”
　　云游儿干咳了两声，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百岁香，花瓣有些蔫蔫的，看上去是被折磨了好久的样子。
　　云游儿刚想把百岁香递给顾百岁，就看见已经有些不好看了的花朵，懊恼地捶了捶脑袋，责怪自己的不小心：“明明我已经很小心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顾百岁直接上手抢过了百岁香：“送给我的？”
　　云游儿被他吓到了，大叫一声：“诶！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都喜欢抢东西！这朵花和你名字一样，百岁花！虽然……呃……现在有点不好看，但是它本来很漂亮的！你要好好对它，你种花这么厉害，肯定能把它养得很好！”
　　面前的这个姑娘说个不停，脸上表情很丰富，也很明媚。白里透红，还有额头上的汗水。不像自己永远都是死人脸。
　　只要看着她，顾百岁就觉得上天其实对他很好……
　　云游儿来了很多次了，每次都会带各种东西给他瞧，有时候是花，有时候是吃的东西，有时候是小玩物……
　　在她第一次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就已经记住她了，这样活泼的人他怎么能忘得了？就算一开始的时候他不去理会她，她也能生掰硬扯自己聊的很开心。
　　“壮丁啊，你要吃多多的，然后孵蛋的时候要用心。还有啊，你要经常陪陪给你吃的大大大大美人……”
　　云游儿摸着小黄鸟的头，小黄鸟也不躲，自顾自的吃着，被摸的舒服的时候还会低低叫几声。每到这个时候云游儿也是乐不可支，然后继续蹂躏小黄鸟头上那一小块毛毛，顾百岁觉得都快被她摸秃了。
　　“你都要把它头上的毛摸没了。”
　　“啊？是吗？！那我不摸了，嘿嘿嘿，万一被我薅没了，它媳妇儿嫌弃它就惨了，哈哈哈哈。”
　　云游儿连忙停下摸摸摸的手指，搓搓手指，像是在回忆那种触感，想把它记下来，毕竟以后摸不到了。
　　“顾百岁，这次我去那座小山城碰到了好多好玩的事情，你要不要听？”
　　云游儿眼睛亮晶晶的，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分享的心情，迫不及待四个字明晃晃地映在脸上。
　　“嗯。”
　　顾百岁勾起嘴角回了一声，目光里是温柔缱绻，丝丝缕缕包住云游儿。但是云游儿没有注意到，得到了他的首肯，就打开话匣子。
　　“我碰到那个卖肉的一个壮汉，他呀喜欢对角的卖花的姑娘，不敢……”
　　“你说他俩好不好笑，哈哈哈哈哈……”
　　“还有还有，他们那里有一条河，钓鱼的人特别多，我就去试试看。结果你猜怎么着……”
　　“大娘人特别好……”
　　就和以前的午后一样，一样的美好，一样的想让时间停止。
　　云游儿说的神采飞扬，眉毛都要翘到天上去了。顾百岁也在她的毫无顺序，想一出就说一出的叙述中入了迷。
　　……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天色黑了。
　　“时候不早了……”
　　一听顾百岁的这个开头，云游儿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以前也是这样，呆了一个时辰不到就赶她走，后来被她软磨硬泡，装看不见死死拖到了黄昏。今天也是第一次这么晚，天色都黑了。
　　“我知道的啦……要早点回去对吧？”云游儿扁起嘴，不太高兴，但是她有分寸。
　　顾百岁见她明白，就拿出了一盏灯笼，点了蜡烛放了进去，递给她。
　　灯笼不是那种挂在大门两边的红灯笼，而是小巧玲珑的，像是用绢布做的，上面绣着一些小小的花，细细碎碎。
　　蜡烛光在小灯笼里面上下跳跃，云游儿一见就喜欢上了这盏小灯笼。接过来，仔细看了上面绣的花。
　　“啊！是我最喜欢的桃花！顾百岁！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桃花？”
　　顾百岁不假思索：“因为你穿的衣服袖子上面总是绣着桃花。”
　　云游儿很是惊喜：“你真仔细！我要好好保存这个灯笼！绝对不会丢了的！也不会让它破了的！”
　　信誓旦旦下了保证，云游儿手拿着小灯笼，然后对着顾百岁说：“我下次再来看你！我走啦！”
　　说走就走，在黑夜里翻越几下就消失在顾百岁的视野范围内。
　　顾百岁望着云游儿远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和她相处的时间越开心，他就越觉得难受。他不能对她说出任何他的心思，因为他活不久，天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走了，生的这种病什么也不能做，每到这种时候他就分外的失落。
　　“少爷，吃点东西吧！”
　　春桃端来了晚膳，她是知道云游儿的，顾百岁左右都瞒不过她去，倒是府里其他人都不知道云游儿的存在。
　　看到少爷暗自伤神，春桃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少爷是多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上天要给他这样的灾祸。
　　“为什么不和那位姑娘说出来呢？少爷你人这么好，她一定也会喜欢少爷的。”
　　春桃不明白，既然喜欢就要说出来，况且少爷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喜欢什么就要抓紧去做，去争取。
　　“我身子这么差，告诉她了，她以后怎么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你让她怎么办？我只想看见她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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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暂且不说，乌颜这边一行四人也是在城里好好逛了一番，花会后天就要召开了，城里的人越发的多，举行花会的高台已经搭好了，但并不是很大的台子。
　　“台子这么小，这么多花怎么放？”
　　“这么多花当然不是放台子上的，到时候会放在城里的道路两旁，一溜儿的排下去，然后不管是参加花会有选评资格的人可以鉴赏，我们这些游玩的人也能看见的。不过顾云两家的花不在路边上放，而是在台子上摆的桌子上放着。因为每年夺魁的就是他们两家，所以特殊对待。”
　　明出野解释了一下，乌颜这才恍然大悟。
　　“我还以为到时候都是人挤在台子前面看花，想想都觉得有些吓人，我们肯定挤不进去的。”
　　明出野听了这话，笑了一下：“到时候还是要挤的，因为花王就在顾云两家诞生，台子前面很多人的。”
　　“好吧，不过我们在顾家看见了今年评选的花，不用去挤了吧？”
　　“那不行！云家的还没看见呢！你们一定要帮我挤进去，把我护在中间，你们都有武功，肯定能挤到最前面去，我这次一定要仔细瞧瞧~”
　　明出野一脸的痴汉神色，一点都没有文人的那种书生气，乌颜是躲到一边去了，看不下去，宋奕和田松笑得不行。这两个活宝！
　　“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说要被护在中间，天啊，该不是我听错了吧？”
　　突然一个女声插了进来，循声望去，居然是云游儿。当然他们四人并不知道这位突然出现开口就嘲讽明出野的姑娘是谁。
　　明出野眼前一亮，又是好看的姑娘，连续遇到两次能让他手痒痒的姑娘，他觉得最近自己肯定是走了大运的。
　　“说的真好！你叫什么？”
　　乌颜从身后窜到云游儿面前，云游儿皱着眉头盯着凭空出现的女子。脸上一副自来熟的神情，长相很对自己胃口，哈哈，有眼缘的感觉。
　　“你是和他们一起的吧？我刚才看见你们站在一起说话。”
　　云游儿指了指旁边站着的明出野三人，乌颜右手握拳在左手手心重重锤了一下：“是啊，但是你刚才说的话我很赞同！”
　　“你还没有说你叫什么呢？我觉得我们应该能成为好朋友！”
　　云游儿诧异地瞧着乌颜，这个人很奇怪诶，莫名其妙要和她做朋友。明明刚才她出言不逊了，不维护她自己的朋友，还要和自己做朋友？
　　“呃……”
　　云游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该答应还是不答应？不对不对，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掉头就走吗？
　　“咳咳……打扰一下，这位是我的师妹乌颜，她这些天都闷坏了，周围都是我们这些男人，没有什么可以聊的话题，你出现了，她比较兴奋。”
　　宋奕走上前来打哈哈，顺便为乌颜正名，看这位姑娘的样子像是把乌颜当成脑子不正常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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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云游儿：哈哈哈哈哈
顾百岁：诶，你不要笑的这么豪放
云游儿：嘿嘿嘿嘿嘿嘿
水蛋：好猥琐……